“姜里!”岑时屿忍不住开口,低声叫了一句姜里的名字!
跟这群人玩牌,姜里是疯了吗?!
哪一个出手,都得让姜里赔的倾家荡产!
连一直没表态的唐晚舟都侧目看了一眼,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语气不咸不淡,把姜里推出去:“让个戏子凑什么热闹!”
以前姜里的牌玩的有多烂,他又不是没有见过。
别人不敢坑陈郗琮的钱,半推半就让姜里替陈郗琮赢过几把。
姜里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让她来。”
陈郗琮已经是云淡风轻的三个字,带上了不容置喙的态度。
“我愿意奉陪!”姜里笑眯眯道。
那笑多少有几分不达眼底了!
陈郗琮懒得去看,只觉得假,修长分明的手指摸过牌,左手尾指戴着的银戒折射出冰凉的色泽。
候在旁边的年轻司仪已经微笑倾身,上来洗牌。
“我来洗吧。”姜里主动接了过来说。
陈郗琮没有反应,垂下来的眉眼喜怒难辨,就已经是默认的姿态。
五十四张棋牌相互碰撞,发出唰唰的声响。
姜里的指尖晃出轻淡的残影,动作迅速的没有一丝瑕疵。
竟给人一种无法亵渎的艺术感。
直到一沓整齐的棋牌依次排开,被主人摊在桌面上。
“陈生,请。”
很难去想象那种画面。
在港城最顶端的私人会所,地处大厦中央,无数车流在夜色中川流不息,只有递向信柬的人才有资格进入。
今夜在这坐着的,是能掌握港城半个经济命脉的人。
却在安静至死的包厢中,上演离奇一幕。
而在最中央棋牌桌上稳坐着的人,看来最淡然,却是一个年轻女生,霜雪的冷,遥似凛冬。
岑时屿站在旁边,始终皱眉看着棋牌桌上,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皱眉过。
但棋牌桌上转了一轮又一轮,岑时屿紧皱着的眉头却渐渐松开,视线怔怔的落在姜里身上。
牌,在她的手上,像真正的艺术。
致命的惊心动魄!
她却闲适,嘴角溢出一丝轻笑。
手中懒洋洋的转着牌,手漂亮,牌也漂亮。
那双眼睛黑的过分,像泼了墨似的。
徐徐将最后一张牌推出去。
抬眼看向陈生。
满堂静寂,早不知何时没了声音。
“风水轮流转。”
女生的声音清冷好听,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戏谑味道,偏生更让人心痒。
“看来,今天在我这。”
棋桌上推出去的红桃K。
压在上面的指尖素白。
姜里身体往后一靠,摊开手。
你看她两手空空,还是两眼也空空,除了棋牌,倒没有任何东西了。
这已经是第五局,姜里仍然是唯一的赢家。
赌注已经从最开始的一千万,到七千万!
陈郗琮是姜里的下家,他靠着椅背,静静垂眸,看着手中的牌。
昏暗中的骨相冷峻如刀刻,半明半昧,喜怒难辨。
所有人屏气凝神的两秒后,他忽然撒开手,牌散在桌面上,哗啦啦的,是谁心神不宁的声音。
金尊玉口一开,就是沉默的两个字。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