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楚慕辞没再追,看着紫衣少年远去的背影,心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神仪明秀,列如松翠。
确定身后人离开后,祈南言笑弯了唇,神情放松,今日又是心情美好的一天,最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场。
而楚慕辞脸上带笑刚踏进家门,就见他爹矗在庭院里,像是专门在等他回来,而一旁的楚青宛若一个弱小的鹌鹑,见此,楚慕辞眉头动了动,来到楚先承面前喊道,“爹。”
楚先承沉着嗓子嗯了一声,又问“不在家好好待着,又上哪野去了?”
楚慕辞不满的看了他爹一眼,“瞧您说的,陛下不是准许我娶那个一见倾心的人么?我去找他了。”
“找到了吗?”,楚先承只以为楚慕辞出门打听人去了,殊不知是真去找人家了。
楚慕辞只说,“找了。”
“你真打算在都城中娶妻?”想起昨晚宴会上的事情,楚先承还是想知道他儿子的真正想法。
“话已出口,当然要娶。”
“那你前日里是真碰上了姑娘,喜欢才去扒窗户的?”
楚慕辞一听他爹的幽幽的语气,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遇见了喜欢的人。”
楚先承压制着脾气问,“所以,前日你是骗你爹我,甚至还拿宸王幼子做筏子?”
楚慕辞默默的移开了眼睛,颇有些心虚的说,“也不算。”
楚承先看着他这副叽叽歪歪的样子,没好气的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也不算是个什么鬼东西?”
楚慕辞眼神飘忽,默默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说救人是假的,遇见宸王幼子是真的。”
楚先承瞪他一眼,“既然是,做什么说话有气无力,婆婆妈妈的。”
而一旁观看的楚青,忽然回过味来,睁大眼睛看着楚慕辞,整个人如遭雷击,很是不可置信,心里只回荡着一句话,心上人,宸王幼子,少爷一见倾心的居然是宸王幼子,呆愣愣转头还在不停教训少爷的将军,楚青倒吸一口冷气,根本无法想象将军要是知道,少爷该会有多惨,少爷会被打死的吧,一定会被打死的吧,啊啊啊!!!
楚慕辞看了一眼楚青,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盈盈的看着他。
楚青内心崩溃大喊,少爷啊,你可别瞎乐了,还不赶紧想办法,平息将军的怒气,你会被打死的,你一定会被打死的。
像是知道楚青在说什么,楚慕辞笑得更欢乐。
楚先承唾沫横飞,说的正起劲,看着自家这个皮猴子,不仅不像往日一般不耐烦,反而笑得开心,还是对着楚青笑,眉头紧皱,“你老对着楚青笑什么?你眼里可还有你爹我?”
楚慕辞看着他爹,嬉皮笑脸道,“有啊,不止眼里,心里也有爹你呢。”
楚先承听在心里只觉无比窝心,笑骂了一句臭小子,“拿哄你娘的做派来哄你爹我,没个正形。”
楚慕辞神色无辜,嘴里毒,毫不客气戳穿,“您不喜欢,倒是别笑啊。”
此话一出,又收获了一个眼刀子,“你爹我牙热,出来放放风,不行?”
“行,怎么不行呢”,楚慕耸耸肩,又道,“谁让您是我爹呢。”
“臭小子,醒来后就没了人,好久没考校你的武功了,趁着今日天气好,有时间,咱们父子练练。”
楚慕辞眼中瞬间升腾战意,傲然着脸,“那便来。”
楚承先气吞山河一般喊了一句,“好。”
瞬息之间,父子俩,你一拳我一脚的较量了起来,谁也没留手。
而另一边祈南言让卑弦搬着一把摇椅到了廊下,拿着之前还未看完的杂记,慢悠悠看了起来,风过无声,树影婆娑,金光廊下椅摇摇,良辰美景好时光,持书慢看岁月悠然,宸王府的下人不经意瞧见这一场面,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松不少。
有人靠近,卑弦下意识紧紧盯着来人,哪怕知道来的是星参,也未缓了神色。
星参:“........”,你这么看着我,会让我误以为我不是侯爷侍卫,而是刺客。
卑弦撇过头不看他,隐隐露出嫌弃不满之意,嫌弃星参煞风景。
星参:很好,又是用刺客眼神看我,又是嫌弃我,兄弟不想做了是不?
在路过卑弦之时,星参暗戳戳白了他一眼,“主子,后日便是司徒太尉府所设春日宴,主子可要前往?”
祈南言把杂记搭在胸前,懒懒说了一句,“反正无事,去凑凑热闹也好。”
“属下知晓,主子,王府外有一人姓祈,名南白的人求见主子,主子.....。”
“让他来夙渊阁找我”,星参话还没说完,便被祈南言打断。
见主子激动的都坐起了身,卑弦和星参对视一眼,都十分疑惑,主子和这人关系很好,可是他们怎么不知道。
星参垂头应了一句,转身往外走。
“卑弦,去准备一壶淮雾,还有栗子糕和云片糕。”
“是。”
祈南白穿过侧门,走过庭院,又转了几道弯才看到被阳光照的烫金的夙渊阁三字,两人刚一踏进大门,就听祈南言说,“星参,出去关上门,若无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星参看了一眼祈南白,嘴唇动了动,但也知道主子此时说的话,不容置喙,转身出去带上了房门,守在远处。
房内只剩下祈南言和祈南白两人,祈南言抱着手臂,坐在椅子上,气呼呼瞪着他哥。
瞧见桌上摆着他最爱的茶点,祈南白清冷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这么生气啊”
祈南言冷哼一声,撇过头,像是在说,那还用说。
祈南白:“上一个小世界,那不是突然发现别的小世界好玩,就和你嫂子去转了一圈。”
祈南言:“哼。”
祈南白:“这不是我处理好事情,就主动来找你了。”
祈南言:“哼哼。”
祈南白无奈,“小言,不生气了,好不好。”
祈南言:“哼哼哼。”
祈南白想着弟弟还在生气,不能笑,但实在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