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淑妃的话不知怎么传到了芝儿的耳朵里,芝儿听闻后在太后处哭了半个时辰,抽抽噎噎的问皇祖母是不是不要她了,她不想搬去长乐宫,也不想离开皇祖母。
太后最是疼爱芝儿,见她如此伤心更是怒不可遏,便派了李嬷嬷去拾翠殿对淑妃好一番斥责,并褫夺夺了她的封号言说她不配,从今往后她就只是淑妃,而非庄淑妃。
看着只是少了一个封号,但这其中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从前因着她有封号的缘故,她都是无可争议的众妃之首,份例也一直都是照着贵妃的来给的。
但如今她少了封号,而德妃去年又因着生育四公主的缘故,被太后亲自赐了从前的封号顺,还升了两成的份例,已是跟淑妃平起平坐了。
但她如今没了封号,算起来的话,德妃还比她要尊贵一些。
毕竟,贵淑德贤都是正一品妃,有封号的自然比没有封号的尊贵许多。
魏永旭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吩咐静妃南巡期间将毓庆宫去年修整好的另外一处居所,博雅轩也一并布置好。
待南巡归来之后,大皇子与二皇子一同搬入毓庆宫。
淑妃这下也算是自作自受,本想给叶昭宁添堵,没成想最后却玩火自焚。
不仅自己落得个被褫夺封号,禁足抄经的下场,就连儿子也不能在留在自己身边,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淑妃被惩处,惠妃也不蹦跶了,除了一如既往的爱往简小仪处跑以外,在没了动作。
而舒婕妤眼看淑妃遭了灾,就生了转投他人的心思,奈何宫中高位除了淑妃,其余的人要么不站队,要么就是皇后的人。
于是她只能和惠妃一样,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殿中。
南巡的日子定在了三月二十,尚书省与工部,礼部,兵部等商议了一个月总算是定好了出巡的路线,以及各处的防守。
奏折很快就送来了紫宸殿,政务堂中,魏永旭和叶昭宁并肩而坐,看着桌案上送来的路线图。
叶昭宁粗略的扫了一眼,“由京城出发,沿官道至洛州在到汴州,而后乘龙船,转走水路行径徐州,淮安,扬州,常州,苏州,金陵,杭州。”
叶昭宁拧了拧眉,指着从京城到洛州在到汴州的这一段说道,“从京城走永通渠至洛州,在沿着大运河直下不是更为方便些。”
魏永旭指了指汴州,说道,“吴王在汴州,我要过去看看。”
叶昭宁拿着水利图看了一遍,再次说道,“那也可以走水路,沿渭水东行,在潼关处转入黄河在沿着黄河即可到洛州,至于洛州到汴州也是有水路的。”
魏永旭笑笑,解释道,“上次南巡已是皇祖父时了,父皇便觉得既不南巡要龙船也无用所以京城并没有太多可供南巡的船只,所以只能从各处征调,但龙船的要求不低光是修缮就需要快三个月的时间,所以为了省些银子只好走陆路了,我又要绕道去汴州,所以干脆就让他们将船只都调往汴州了。”
叶昭宁嘴角微微抿起,有些沮丧,“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魏永旭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你不必妄自菲薄,这份路线图以及各处安排尚书省及六部商量了整整一个月才定下来,你能问出这么多问题,想来是做了不少的功课。”
被安慰后,她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我找了我朝所有关于南巡的起居注,还有实录,还有蓬莱殿里面也收录了不少关于水利方面的书,我也都一一找来看了。”
魏永旭略微有些惊讶,“你何时看的,我怎么不知?你每日还要批奏折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看这些。”
叶昭宁笑着道,“陛下可是小看我了,我看了大半年的折子,批折子也有不短的时间了,速度比起从前已是快了许多,陛下忙时我就在元熙堂内看这些啊。”
魏永旭赞赏道,“我之前只道你如今处理奏折已是有条不紊,且见地独到,没成想就竟然还如此熟稔啊。”
叶昭宁眼神明亮的与他对视,含笑道,“陛下谬赞了,还是要多亏陛下平日的教导,方才略有小成。”
接着还颇为傲娇的说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魏永旭却话锋一转,似是故意的一般,脸上还带着促狭的笑,“既然如此那不如昭昭帮我多分担些吧。”
叶昭宁刚刚还在脸上绽放的笑容,瞬间石化,转过头不可置信的道,“什么?”
魏永旭看她这副模样,顿时忍俊不禁,纵声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殿宇。
叶昭宁恼怒的捶了下他的胸口,气的起身就要走。
魏永旭连忙伸手拉住他,眼里还是止不住的笑意,“莫恼,莫恼,我不笑就是了。”
叶昭宁听到他言语之中的笑意,更恼火了,一时之间也顾不上什么皇帝皇后了,稍微使了些力气踢了他两脚。
踢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心中顿时懊悔不已,偷偷抬眼瞄他,眸中还有些心虚。
魏永旭倒是并没跟她计较,只是坐的离她近了些拉住她的手低声道,“踢也踢了,气可消了,谁让你老是捉弄我,我不过是还你一次,现下就算两清了如何?”
听了他的话,叶昭宁有些不服气,内心小声逼逼,“切,哪次我捉弄你,你没跟我算账。”
但她也只敢在心里默默的骂两句,决计是不敢正大光明的骂的,所以只能忍气吞声的说道。
“行,陛下说两清就两清了。”
魏永旭逗她逗够了,这才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这次南巡后宫之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叶昭宁早有打算,淡声道,“待出巡时德妃就可理事了,四妃中只剩她一人,就让她总理后宫诸事,其余的就交给静妃还有庆昭仪和蒋昭容。”
魏永旭点点头,“如此也可,但九嫔位上不是还有王淑仪和孙淑媛吗?”
叶昭宁轻轻摇了摇头,“她们二人不成,我年前曾让她们帮着安妃做些事情,但效果不尽如人意,还是算了。”
闻言他也就没再说什么,“既如此,那就照着你的安排来吧。”
叶昭宁微微点头,魏永旭又说起了关于前朝的打算,“这次南巡期间,我打算让阿哲监国,三省六部按制办事,礼部尚书以及户部尚书辅佐,另外还有你父亲,我会予他监理之权。”
叶昭宁不由的点头,“陛下思虑周全,如此既不会导致权力过于分散,也可让他们之间相互制衡。”
但她也有些担心的问道,“但阿哲毕竟年轻,监国责任重大,他能否胜任啊?”
魏永旭笑笑,示意她放心,“你是因着他偏宠妾室之事对他有所误解,他虽年轻但能力是不缺的,只是太过浮躁了,此次也当是对他的一次历练吧。”
叶昭宁其实想问的是,他为何不选临王,也不选更为稳重的睿王,却偏偏要选晋王,但他既然已经决定想必是有别的思虑,她也不便多问。
但她不知道的是,临王睿王这次也要随行,所以自然就只能是晋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