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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尘走到张晨身边,道:“张晨,念在你和张茜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份上,你是不是应该告知一下她的尸体现下在何处?让我们把她好生安葬了,你也算偿还一点罪孽了。”

“张茜早就尸骨无存,我把她的尸骨投入深山喂狼去了。”

“为了报恩,却杀掉自己最爱的女人值得吗?”这一句很轻,只有张晨听得见。

张晨肩膀一抖,却没有更多的反应,任由家丁将他押走了。

“仙师,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张员外抱拳致谢。

张潋正要让他不要客气,一旁的张员外夫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她用手帕捂住嘴巴,还是不可避免咳出了一口血。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江潋关切问。

张员外忙解释:“内子是因为小女的事忧思伤神,才忧思成疾的,现在真相大白,她好好吃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江潋点头。

“仙师,请问小女现在魂魄在何处?可否让我们夫妻俩和她一见?”

谢衍尘闻言,目光微沉,缓缓开口:“张员外、张夫人,张小姐的魂魄此刻心中怨念深重,直接相见恐对二老身体不利。不过,我可以尝试为你们安排一场短暂沟通,以解二老思念之苦。”

张员外和张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连忙点头应是。

谢衍尘闭目凝神,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整个房间再次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笼罩。

随着咒语的加深,空气中似乎有细微的波动,仿佛连通了两个世界。

片刻后,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在房间中央凝聚成形,正是张茜的残魂,但此刻的她,面容已不再是之前的凄厉与怨恨,而是多了一份平和与释然。

“爹,娘……”张茜的声音轻柔而哀伤,仿佛跨越了生死的界限,直接触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张员外夫人泪流满面,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虚幻的身影,却只能任由它穿透自己的手掌。

“茜儿,我的茜儿……”张夫人泣不成声,张员外也是哽咽难言。

“爹,娘,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以后你们要彼此敬爱。女儿来生再做你们的女儿。”张茜的残魂温柔地安慰着父母,眼中闪烁着不舍与决绝。

说完,张茜的残魂开始变得模糊,仿佛即将消散于无形。

“茜儿!”张员外和张夫人齐声呼唤,却无力阻止这一幕的发生。

张茜的残魂化作点点桃花,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张员外和张夫人又哭喊了许久,仍是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慢慢地,张员外平静下来,他擦擦眼泪向谢衍尘和江潋深深鞠躬:“”多谢仙师……”

谢衍尘道:“不用急着谢我,我突然想到张茜的尸骨或许埋在哪里了。”

张员外脸色微变:“在哪?”

谢衍尘道:“我记得张小姐的院里有一株桃花树。”

张夫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你是说小女被埋在桃花树下?”

“七分可能性,一挖便知。要不是令媛身影消散,化为桃花,我也不会有此联想。”谢衍尘淡淡道。

张员外夫人闻言,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她踉跄几步,几乎要站不稳。

幸亏她身旁嬷嬷及时搀扶住她。

“我们这就去查看。”张夫人强忍悲痛,对谢衍尘和江潋说道:“请二位仙师随我来。”

一行人匆匆来到张茜生前的院落,那株桃花树依旧挺立,真真是物是人非。

谢衍尘围着桃花树缓缓走了一圈,闭目感应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锁定某一处,轻轻一挥衣袖,一道灵力波动散开,地面上的泥土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缓缓翻开,露出了下方的景象。

果然,在桃花树的根部,一具尸首静静地躺在那里,衣衫虽已腐朽不堪,但依旧可以辨认出正是张茜的模样。

张员外和张夫人看到这一幕,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哭喊着扑倒在尸骨旁,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与悔恨都倾诉给这冰冷的土地。

谢衍尘也不阻拦,等他们哭够了,他才道:“二位,我还需要给令媛验尸。”

“什么验尸?”张夫人抬头,泪水涟涟的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不是已经确定了就是张晨这个畜生杀了我女儿?”

“或许是,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凶手。”谢衍尘坦白道:“张夫人,我刚才不说,是怕令媛受不了刺激,彻底妖化,变成最凶恶的鬼——修罗,到时候除了让她魂飞魄散,没有其他办法阻止她害人,一旦造了杀孽,她就没办法投胎转世了。”

“那另外一个凶手是谁?”张夫人泣声,眼中愤怒如波涛汹涌。

她或许猜到了一些,比刚才更恨。

“容我验尸再跟你说。”谢衍尘手指轻轻一勾,张茜的尸首便从泥土中裂出,上飘,浮到了半空中。

谢衍尘走到尸体面前,尽管尸体恶臭难闻,但谢衍尘却不嫌弃,仔细检查起来。

“你看除了颈部有勒痕,腹中也有中刀的痕迹,可见令媛生前不仅被人勒杀过,还被人用刀刺穿腹部。”

“若凶手为张晨一人,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要不就是张晨先勒死她,后面有人发现她没死透,补了刀,要不就是张晨捅了她,有人发现她没死透,又拿东西勒死她。”

“是不是你?”张夫人马上怒指她的丈夫:“我不允许那个小贱人进门,你就把她当外室养着,人家有了儿子,我没有,给你吹枕边风,你就杀死我的女儿,想让我郁郁寡欢,再让那个贱人进门是不是?”

张员外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急忙摇头否认:“夫人,你怎能如此冤枉我?茜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怎可能对她下此毒手?”

“那你告诉我,这腹部上的刀伤从何而来?”张夫人情绪激动,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我这……我怎么知道?总之我没杀茜茜,没有确凿证据,你怎么能这么武断冤枉我?我们夫妻二十年的情分,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张员外还意图狡辩。

张夫人愤怒道:“我就是太清楚你是怎么个阴险小人,才觉得是你设局杀了茜茜。你当初贪财慕势才会弃与你有婚约的杨柳和我成亲,成亲后,你对我不冷不热,私底下一直和杨柳有来往,你觊觎我家财产,却没有那个经商头脑,没想到杨柳生的儿子倒十分聪慧,你便想让我同意她和她那儿子进门,培养你那私生子。我为了夫妻和谐,留住你的心,抱养了张晨,你并不同意,所以对张晨也是不冷不热的。”

“他在府中多年,一直忠厚老实,对我们孝敬有加,我都有些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手中没什么钱财和本事,又怎么能将谋杀这事安排得这么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