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初入荒火禁地
云层之上，李墨白只觉得思绪空前活跃，仿佛有种脚踏诸天，手握万古的感觉，这种奇异的状态令他感到无比的舒畅。
一段随心而论之后，李墨白看着聂无琴闭上了双眼陷入了空明状态，他微微一笑，下一刻打出一缕真元，直接托着聂无琴落到下方的一处山巅。
“唉！我似乎又遭到了天妒，你暂且在这里感悟吧！”
挥手在聂无琴四周布置了一个隐匿阵法，李墨白抬头看了看突然乌云滚滚的苍穹，下一刻，一飞冲天，直接飞上了万丈高空。
云中端坐，混沌锻体功徐徐运转，李墨白看了一眼在头顶凝聚而成的巨大雷云旋涡，索性再往上升了升。
“轰咔！”
李墨白的行动似乎激怒了天道，滚滚的雷云之中顿时奔腾出巨大的闪电，并爆发出一声巨大的雷鸣。
“万法归一，诸相皆虚，不过一丝道法使然，区区雷劫可奈我何！”
声若雷鸣，直震得雷云猛然一滞，下一刻云层中所有雷电如百鸟归巢，猛然间向李墨白激射而去，瞬间将李墨白包围，立刻像包汤圆一样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团球形闪电。
雷声瞬间炸裂苍穹，天空之上仿佛有神器显现，一瞬间将天穹之上的闪电都吸扯到一起，让人看起来既感到恐怖又觉得神奇。
不知过了多久，天穹之下，山巅之上，聂无琴的身上也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此刻的她神情泰然，一呼一吸间仿佛与天地融合在了一起。
四周的天地灵气纷纷向聂无琴聚集，细细看去还有丝丝缕缕的光芒从天穹之上垂落，并被她吸收进体内。
此刻，在她的识海中，光芒大盛，被她吸收的天地能量，纷纷涌入那些神窍之中，让她识海上的天空显得空前璀璨。
一颗颗神窍接连被点亮，而聂无琴却依旧处于一种玄而又玄的奇异状态，直到天空之上的劫云消散一空，李墨白飘然落到山巅之上，她的识海才渐渐归于平静。
“这是，怎么可能？”
刹那间神念回巢，聂无琴的元婴睁开双眼，顿时被识海上空的景象吓了一跳。
聂无琴记得，她此前只点亮了二十颗神窍，而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她竟然不知不觉又点亮了十六颗。
这让她不敢置信，但又不得不信，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她除了震惊以外紧接着就是无法抑制的欣喜。
她可是记得，她曾经步入出窍境最终也就点亮了三十颗神窍，然后就不得不感悟道法追寻洞天之力，没想到借尸还魂重修后，能走到她曾经以为的极致，这怎能不让她欣喜莫名。
“对了！我记得是听了主上的论道才突然顿悟的！”
想到这里，聂无琴猛然间睁开眼睛，却见天穹之上星光一片灿烂，而她此刻正端坐在山巅的青石之上。
“主上！”
抬眼看去，李墨白就在她身前不远的崖边，正背对着她眺望远方，聂无琴急忙起身行礼。
“天色已晚，今晚我们就去山下的那座小城里落脚吧！”
淡淡的声音传来，聂无琴这才发现山脚下有一座小城，而此刻的小城里万家灯火摇曳，顿时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因为经历过战火的洗礼，李墨白二人进入小城后，发现城中许多地方都还在修缮中，不过让李墨白感到欣慰的是，他在这些辛勤劳作的百姓眼中，看到了他们对未来生活所露出的希望。
“主上！看来这个小城所属的王国投靠您之后，已经将您制定的施政之策都推广下来了！”
看着街道上到处张贴的榜文标语，聂无琴在看向李墨白之时，眼中明显多了一丝敬意。
“天下最苦最累的永远是平凡百姓，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就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平和的生存环境罢了！”
对此李墨白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寻常之事一般。
曾几何时，踏上武道之巅，眼中再没了芸芸众生，不曾想一朝回首，再次走进烟火之中，聂无琴却有了新的感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武者即便再强大，但若是没了这些平凡之人的供养，那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根之所在即是武者追求大道的本源。
“主上所言极是，只是这天下人，一旦成了武者便忘了初心，只顾自己心之所求却不懂反哺苍生，这才造就了众生皆苦的局面，不过，幸得主上的出现，终于给这天地间带来一股新的气象！”
“哈哈哈！能得到你的认可还真是难得，看来今晚要多喝两杯庆祝一下了！”
“主上说笑了，以前是无琴思想固化，忘了这人间疾苦，今日有幸得主上点拨，方幡然醒悟，此番想来只觉惭愧不已，顿觉虚度了那数百年的光阴！”
“呵呵！一切皆有缘法，有所悟必有所得，你能......”
......
找了处还算完好的客栈，短暂地休整了一夜，次日清晨，李墨白与聂无琴踩着晨曦离开了小城，然后一路飞向荒火禁地。
“主上！荒火禁地之中因常年有异火燃烧，其中充斥着大量的火元素之力，久而久之，其中诞生了许多食火异兽，据说在禁地深处还有一些超越洞天境实力的异兽，还望您务必要小心对待！”
半日后，看着前方出现一片赤色山脉，聂无琴看了看李墨白依旧没有减速的迹象，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句。
“好！我们见机行事！”
言罢，李墨白落下云头，二人随即落在荒火禁地外围的一片山脚下。
“这里山峦叠嶂，一片赤红如火，倒是让我想起了火焰山！”
“火焰山？主上，我们东域有这个地方吗？”
“没有，那只是话本里的地方！”
“哦！”
二人换作步行，速度瞬间大减，只是没行进多久，就听见前方传来了打斗之声。
转过一片火木丛林却见两伙人正在拼杀，在他们身侧不远，一条赤色巨蚺已经被斩碎了头颅，而在巨蚺后方，巨大的洞穴入口处一朵妖艳如火的草药正散发着异香与灵晕。
“主上！那是烈焰草，是炼制爆元丹的主材料，它生长期间会不断释放出一股异香，人类若是闻到会变得暴躁，严重的甚至会失去理智！”
“虽然珍贵，但只是外物而已，武者的强大本应源自内心对武道的执着，又何必颠倒梦想，迷失初心呢！”
两人仿佛没有看见这些人在战斗一样，一边说一边从这些人之间穿过，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那株烈焰草。
“这，怎么可能？”
明明四下里充斥着刀光剑影，然而这些正在为了争夺烈焰花打得死去活来的武者们，却惊讶地发现，李墨白二人似闲庭信步，就那样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从他们的刀光剑影中走了过去。
然而令他们震惊的是，他们的攻击在波及到对方之时，仿佛泥牛入海顿时烟消云散。不仅如此，对方的声音传来，仿佛如惊雷在他们耳边炸响，顿时将他们快要失控的心神瞬间拉了回来。
“我们在干嘛？怎么互相攻击起来了？”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攻击，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李墨白二人走过去的背影。
“主上为什么要帮他们？”
收回看向身后那些武者的目光，聂无琴不由生出一丝疑惑。
“是他们自己帮了自己！”
“这，无琴愚钝，明明是您帮他们封印了那烈焰花的异香，怎么成了他们自己帮了自己呢？”
听见李墨白的话，聂无琴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沌。
“我观他们身上都有那条巨蚺留下的伤痕，而且以他们的穿着来看，应该是同属一个宗门，想来斩杀那条巨蚺应该是经历了一番通力合作。”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是为了自己的贪欲，而进行争夺厮杀！”
“是人皆有贪欲，只是我发现他们纵然失去了部分心智，但依旧在努力克制自己，从他们的攻击可以看出来，他们都不想杀死对方，而是在挣扎着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
聂无琴顿时沉默了，她回想起刚才的所见，细想之下的确跟李墨白所说的一样。
“主上观察入微，的确令无琴自愧不如！”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因为有时候需要我们用心眼来看这个世界，才能发掘被我们忽视的东西。”
李墨白淡然一笑，说实话他也不想装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只是，面对聂无琴这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古董，你不表现得超然世外并露出几分返璞归真的样子，却是很难将其折服。
“古人曾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与主上相处这段时间之后，无琴发觉古人诚不欺我！您的心境之高，令无琴叹为观止，无琴彻底拜服！”
思来想后，聂无琴还是做出了决定，她突然走到李墨白身前，然后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倒头便拜。
“无琴！你与我思想有异，只因生在不同时代，你我二人之所学亦可相互印证，你我之间更是亦师亦友！故平辈论交方为合适！”
伸手扶住聂无琴，李墨白并没有让她跪倒在地，毕竟，按年纪来讲，他也不好意思让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太太给他下跪。更何况，与之相处数月，李墨白也从她那里学到了很多有关修炼的知识，彼此间却也正如李墨白所说的那样亦师亦友了。
“也罢！主上心胸能容天地，无琴遵从便是！”
没有再坚持，不过，在聂无琴心里已经将李墨白摆到了至高地位，甚至超出了公玉青岚的位置。
一段时间过后，李墨白二人已经深入荒火禁地三百里。
此刻，已经很少再见到有武者出现，而且时不时就会有实力强大的妖兽出没。
“无琴，你发现没有？这些妖兽体内似乎流淌着与巫魔有些相似的气息！”
在斩杀了一只拥有元婴境武者实力的四脚火蜥，李墨白抓着一团从火蜥体内抽出的灰色能量，眼中不断有流光闪耀。
“这个无琴并没有发觉，只不过这些四脚火蜥的防御力却是出奇的高，仅此一点也足以说明这里有些不同寻常！”
起身从四脚火蜥的脑袋里抽出长剑，聂无琴目光警惕地扫向四周，她发现荒火禁地中的情况已经跟她百年前来时有了明显的区别。
“的确有些不同寻常，另外我有种感觉，这几只攻击我们的四脚火蜥似乎并不是偶然间出现的！”
李墨白点了点头，他悄然收敛了瞳术，然后将视线投向了远处的一座山峰。
“主上！您是怀疑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几只四脚火蜥？”
聂无琴心里一惊，说实话，这几只四脚火蜥的确跟此前斩杀的火蜥不同，这让她也忍不住有些怀疑。
“只是有所感觉而已，走！我们去那座山峰看看！”
“是！主上！”
看了一眼李墨白所指的方向，聂无琴立刻跟了上去。
“主上小心！”
前行了数千米，一堆乱石之中突然窜出数只四脚火蜥，看起来比之前遇到的四脚火蜥明显大了一圈。
“你也要小心！这几只四脚火蜥看起来已经超越了元婴境武者的实力！”
李墨白眸子一凝，挥剑迎了上去，这一次他突然改变策略，一出手，直接攻击四脚火蜥的腹部。
“主上！火蜥腹部全是火毒酸液！小心溅射！”
聂无琴吓了一跳，她急忙一剑击退飞扑过来的四脚火蜥，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李墨白。
剑芒闪现，金戈之声响起，李墨白手中的碎星剑擦着四脚火蜥锋利如钢刀的爪子，准确无误地刺进了四脚火蜥的上腹。
顿时，四脚火蜥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然后浑身一软，立刻倒在了地上。
“这，死得也太快了吧！等等，四脚火蜥的腹部怎么没有喷射出毒液？”
见此一幕聂无琴心里一惊，恰在这时，另一条四脚火蜥向她飞扑过来，聂无琴本能地举起手中长剑正欲抵抗，却突然听到李墨白的传音。
“刺其心脏，莫要留手！”
聂无琴闻言，体内真元立刻全力涌出，然后汇聚于手中长剑，下一刻化作流光，瞬间刺向四脚火蜥心脏的位置。
“咦！果真是一击必杀！”
看见被自己刺破心脏的四脚火蜥，瞬间萎靡了气息，聂无琴顿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道微不可察的气息，瞬间从聂无琴所斩杀的那条四脚火蜥体内钻出，然后悄然向远处的那座山峰飞去。
“果然没有看错！的确是那个方向！”
李墨白收回视线，眸子里的流光也瞬间敛去，正如他猜测的那样，这些四脚火蜥体内都藏着一道气息，而且那气息逃逸的方向正是他此前所指的那座山峰。
查探到了一缕蛛丝马迹，李墨白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与聂无琴一起飞快地斩杀了剩下的几只火蜥，然后继续沿着乱石嶙峋的山谷，向那座赤色山峰掠去。
“可恶！这些恶心的四脚火蜥怎么越来越多！”
一段时间过后，那座山峰已经近在眼前，只是李墨白二人却被十几只四脚火蜥堵住了去路。
“无妨！只是浪费些时间与体力罢了！”
毫不在意地挥剑杀入其中，李墨白其实想说的是：“不好意思，恐怕要令某些家伙失望了，仅凭这种程度的妖兽就想消耗他体内的真元，似乎还有些不够看呢！”
另一边，聂无琴也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她觉得这一路所遇，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就仿佛是有人安排好了一样。
“主上！我们要不要换一个方向，我总觉得前方会出现危险！”
想到这里，聂无琴猛然击向她飞扑过来的四脚火蜥，然后闪身与李墨白汇聚到了一起。
“不！我有种预感，前方的那座山上会出现某种我要追查的线索。”
果断拒绝了聂无琴的提议，李墨白再次一剑挑起一条四脚火蜥，然后一剑将其刺穿，瞬间斩碎了它的心脏，并在第一时间抽出了四脚火蜥心脏中的那团灰色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