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谈经论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酒中更有……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一时间孤枕难眠，慕容诗诗又想起曾经帮李墨白整理书桌时看到的一首诗词，心情瞬间变得更加低落，辗转反侧了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唉！不知何时你闯进了我的心里，然而你却反手将我挡在门外，这或许就是我慕容诗诗的劫吧！”
屋里美人催泪为情苦，只枕得一帘幽梦到天明。
“主上！不知您清早传唤我来所为何事？”
次日清晨天刚亮，聂无琴就出现在李墨白的别院里，然后静静地看着李墨白做完一组晨练早操，这才开了口。
“无琴！让你调查各大禁地的事情，已有一段时间，你可有什么发现？”回头看了一眼一袭黑色紧身衣的聂无琴，李墨白只觉得在这四周一片雪白的环境下，这女子瞬间变成了一道很抢眼的亮丽风景，这不由让他呆了呆。
“回主上，东域虽然有十大禁地，但根据时间以及凶险程度不同，可分为十万年前的上古禁地，以及近代才出现的破灭禁地，其中上古禁地有……”
对于李墨白的问题，聂无琴回答得很详细，她将可以查到的关于这些禁地的相关情况，都一五一十地跟李墨白讲了一遍。
“这么说，东域之中的那五个上古禁地中，巫魔出没得最为频繁喽！”
听完聂无琴的汇报，李墨白不由托起下巴，露出一副若有所失的神情。
“虽然其他禁地也有巫魔出现，但相对来说，上古禁地中走出的巫魔要比破灭禁地中走出的巫魔，在实力上强上数倍！”
聂无琴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好！趁着天寒地冻，各方势力都在休战之际，你随我去一趟荒火禁地。”
“主上！荒火禁地常年受异火焚烧，里面环境异常恶劣！您是认真的吗？”
聂无琴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李墨白，她觉得李墨白是想玩火自焚。
“那是自然！哦，对了！青岚那边的局势如何了？”
李墨白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想到了公玉青岚如今的处境，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这……为了给主上填充兵力，陛下她声望受损，局势很不乐观，若不是忌惮陛下的实力，恐怕那一部分充满野心的妖王早就要造反了。据我所知……”
说到这里，聂无琴突然闭住了嘴巴，然后就沉默了下来。
“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没必要瞒我！”
李墨白不由皱起了眉头，经过数月的发展，他的势力已经成长为一股能够影响东域局势的力量，而其中的功劳公玉青岚功不可没，对此，李墨白能够想象得到公玉青岚在妖族中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口诛笔伐。
“据我所知，原本依附于陛下的部族，因为族中战力减员严重，一时间元气大伤，有的已经背叛了陛下，举族投靠了其他部族势力，有的也心生离异之心，对陛下生出怨念，总之，陛下她快成了孤家寡人了！”
说到这里，聂无琴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口说道：“这些情况，陛下本来是不允许我告诉你的，因为你的实力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依旧不堪一击，她不想让你分心！只想让你快点成长起来。”
“这……谢谢你如实相告！”
李墨白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他能看出聂无琴还有所隐瞒，想必实际情况肯定比她口中所说的更加严重。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您自己足够努力，是您用行动证明了陛下为您所做的一切还算值得。”
这听起来像是夸奖，只不过李墨白却高兴不起来，他明白，自己只是得到了聂无琴的认可罢了。
“主上，我们何时出发？”
根据这几个月以来对李墨白的了解，聂无琴也不再多说什么，心里开始琢磨起荒火禁地一行的事宜。
“稍后我做一下安排，午后来这里找我！”
李墨白沉吟了一下，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是！属下领命！”
话音落下，聂无琴身形一闪瞬间离开了李墨白的住处，只丢下李墨白一人，站在雪地里显得形单影只。
“青岚！等着我，我不会再让你一直孤单下去，很快我就能与你一起并肩战斗！”
良久，李墨白收回心神，然后飞身离开了别院。
数月以来，李墨白的发展势力迅猛，虽然他没有自立为王，但也成了一方豪雄。如今，不算那些驻守在各个城镇中的城防军，真正的人民守卫军也达到了十万之众。
跟整个东域的人口相比，十万兵力不过沧海一粟。但是，十万人全是由筑基以上的武者组成，那就令人不可小觑了。毕竟，东域的五大宗门也不过这个水平，当然，没有神劫境的强者坐镇，星海宗还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所以，李墨白的压力很大，他的内心中没有一刻不想着快速变强。毕竟，此时不同往日，星海宗内部成员加上各大兵团的几十万之众都需要他的领导与庇护，而且其势力范围内的那些亿万子民，也同样需要他和人民守卫军庇佑，这种如山岳般的责任让他不得不扛在肩上，为之负重前行。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不知在何时，李墨白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理解，这让他从迷茫中清醒。
“主上，我们此行风险很大，我觉得您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午后，聂无琴又出现在李墨白的别院里，或许她回去之后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对李墨白此行还是有了保留意见。
“武者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若觉得危险便要退缩，那就失去了一颗成为绝世强者的心，此中道理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一句话说完，李墨白也布置好了一个小型的传送阵法，他直接走入阵中，看了一眼聂无琴之后便直接激活了阵法。
聂无琴没有再多说，而是在李墨白激活阵法的瞬间步入了传送阵，然后跟李墨白一起消失在别院里。
等他们再次出现时，李墨白已经换了副模样，二人也出现在远离启明城的另一个小城里。
他们的出现，将守卫传送阵的士兵吓了一跳，而聂无琴也在第一时间里拿出李墨白给她颁发的令牌，士兵们看了一眼后，立刻恭敬地目送着他们离开了此处。
“听说我们宗主的特助冷艳无比，今日一看果真又冷又飒！”
“是啊！特助大人的身材真是令人羡慕，我要是有特使大人身材的一半好，我相公做梦都会笑醒！”
“翠花嫂子！你又来给我们队长送饭了！这一下，弟弟们又有口福了！”
“唉！摊上你们这群弟弟，罢了！天寒地冻的，今日……”
听着身后传来的议论声，李墨白不由微笑着看了一眼聂无琴，却见对方脸色一红，立刻将脸扭向了另一边。
“没想到你才来几个月就这么出名了！让我这个宗主都有些嫉妒呢！”
李墨白一时兴起，不由调侃了一句。
“主上说笑了！无琴已经活了数百载，不过是换了副躯体而已，这也没有什么。”
说得好像很淡然，但眸子里却闪过一丝骄傲，果然女人最在乎的还是身材与容颜。
“说起这个，我突然有一事不明，不知你能否为我解惑？”
“主上有事但请吩咐！”
“是这样，你能跟我说一说关于出窍境的详细情况吗？我总觉得……”
“主上！所谓出窍境，便是点亮识海之中所分布的各大神魂穴窍，进而……”
两人边走边谈，作为天愉宗的前太上长老，曾经也是神劫境大能强者，聂无琴在修行一道自然有其一套独特的心得。此刻，人民守卫军的领袖，星海宗的宗主，妖孽得让她都不得不佩服天才，虚心向其请教，这让聂无琴倍感激动，一时间恨不得将终身修炼心得都讲于他听。
“这么说，修炼到出窍境巅峰只能点亮三十六个神窍喽！”
“这个也并非绝对，不过基于我的了解，在出窍境能点亮三十六个神窍的亦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或许这就是大道规则所能允许的极限了！”
说到这里聂无琴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有时候觉得，神劫境之所以很难突破天劫，大概率就跟点亮的神窍不够有关。
对于聂无琴的说法，李墨白陷入了沉思，他识海之上神窍的数量远不止三十六个。若是按照大小之分，其中最显眼的有一百零八颗，按照李墨白的理解，这像极了传说中的三六天罡与七十二地煞，只不过与之不同的是，这些神窍四周还散布着一些若隐若现的微小神窍。李墨白觉得，若是将这些神窍全部点亮，那识海的上空将变成一片璀璨的宇宙星河。
“主上，无琴想问，您如今点亮了多少个神窍？”
一段时间过后，聂无琴还是没有按捺住心里的好奇，将压在她心里许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哦，这个啊，按你的说法应该是快到极限了吧！”
对于李墨白这个答案，聂无琴不由在心里白了李墨白一眼，她猜测到李墨白非常妖孽，但没想到这么妖孽，自从她见到李墨白为止，这个家伙竟然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达到了出窍境巅峰，这修炼速度比她借尸还魂恢复修为的速度还快，这让她有种被对方吊打的感觉，一时间被打击得瞬间保持了沉默，并与李墨白错开了一个身位。
对于聂无琴的反应，李墨白一笑而过，毕竟他所修炼的功法跟这个世界上的功法有着明显的差距，此刻对李墨白来说，点亮三十六个神窍根本不是他的极限。因为，在李墨白每点亮一个神窍之时，那个青铜碎块就会释放出一丝神奇的能量融入到他的神窍之中，这让李墨白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阻碍与桎梏。所以，李墨白很是期待，他点亮更多神窍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
从启明城到达荒火禁地大约两万里，如今荒火禁地已经被纳入李墨白所在的势力范围，以李墨白现今的实力一日便可赶到，只不过，李墨白在午后出发，所以他也不急着第一时间赶到荒火禁地，而是像散心一样，在云层里慢慢飞翔，享受一下来之不易的宁静。
“无琴！你觉得这山河如何？”
突然间听到李墨白的问话，聂无琴顿时收住如野马般放飞的思绪，看了看脚下的大地，淡淡地答道：“不过是些寻常易见的风景，并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回答完后，聂无琴顿时又愣住了，因为她看着李墨白的状态有些奇异，这让她觉得李墨白并不是简单地问她风景如何。
“你说的，对也不对，若从表象上讲，这的确是一片稀松平常的风景，睁眼可见触手可及！”
听到李墨白接下来的话语，聂无琴顿时明白过来，她心说：“果然，这家伙又开始谈经论道了！”
“那主上认为这山河如何？”
“山峦挺拔俊逸，处处带着冲天气势，河水婉转轻柔，却能将山川镇压万古，此乃抱阳守阴之阴阳相济之相！”
“这……听着很有道理的样子，为啥我以前就没有注意过呢！”
聂无琴有些发呆，她不明白李墨白怎么突然跟她扯上了风水，只是看了一下脚下的山川河流，却又无法反驳对方的话语。
“其实，这也不算对，只能算作是一种肤浅的认知！”
“主上！请恕无琴愚钝，我感觉有点晕！”
聂无琴嘴角抽搐，感觉再听李墨白说下去，肯定会懵圈。
“哦！那我们就说点你能理解的，请问，何为道？”
好吧，聂无琴瞬间瞪大了眼睛，她瞅了瞅依旧云淡风轻的李墨白，心里不由想说：“你这个家伙，今天是哪根筋出了问题，怎么问起这个问题，话说，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这叫我......罢了！好歹也修炼了数百年，绝不能被你一个小子看扁！”
李墨白不疾不徐，依旧踩着云彩缓缓前行，他浑身有淡淡的光华在流转，无形中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只是让聂无琴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正处于一种玄而又玄的顿悟状态。
“主上！无琴认为，道既是规则，是束缚我等武者追求长生的枷锁，是无数武者......”
按照她修炼了数百年来的感悟，聂无琴洋洋洒洒讲了许多，只是让聂无琴诧异的是，李墨白在听完她的回答之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又冲她笑了笑。
最让聂无琴诧异的是，李墨白在冲她微笑之时，竟然挥手一探，从万丈下的山谷里摄来一枝冬梅，然后，李墨白拈花一笑的样子瞬间让聂无琴呆住。
“什么情况？他这个姿势怎么让人感到迷醉，并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瞬间的功夫，聂无琴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好在她及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微微蹙眉道：“无琴不知主上何意，若是您觉得这样可以引起我的注意，那大可不必，我已经修炼了数百年，不会像没见过世面的少女那样随便动情！”
一句话差一点让李墨白破防，好在他本就心志坚定，才没有脱离这种顿悟状态。
“道可道，非恒道，汝之可见，皆大道之具象，天下万物皆为道化，所谓规则亦是道之显化，并非一成不变。其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谓之玄妙不可言。纵观古往今来无数武者大能皆趋之若鹜，誓要窥得一丝道之本源，然道法自然，混沌始出......”
一言出犹如晨钟暮鼓，顿时令聂无琴心神激荡，紧接着又让她神魂大振。刹那间，天地间只剩下李墨白一个人的声音，聂无琴震惊不已，心下急忙静心凝神，再听之时，耳边似乎响起诸天神佛之梵音，又仿佛是道之仙音渺渺，不知不觉间，她也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任由身体本能地跟随着李墨白缓缓向前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