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霜直接对着那玄衣男子妩媚一笑,娇声说道:“柳公子就算身无分文,拂霜自然也是愿意的。”
话落,只见那玄衣男子直接伸手到拂霜面前,拂霜也毫不犹豫地伸手过去,两人直接相携下台。
摔了个大马趴的肖弃,本来还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缓解着方才摔倒所带来的疼痛,一见拂霜都被人带走了,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伸手指着骂道:“好啊,你这个贱人,这尽欢坊原来是个黑店,你给我等着,我让官府把这儿给封了,你给我等着、等着!”边说着狠话,边一瘸一拐地离开此处。
那管事见肖弃走了,直接朝他背影喊道:“肖公子,对不住了!”说完直接拂袖而去。
舞台的闹剧结束,方才看热闹的众人也开始各干各的,该喝酒的继续喝酒,该跳舞的继续跳舞。
颜淡则是好奇地向坐在她旁边侍候的姑娘,打听了一下那个玄衣男子的身份。原来,那位柳公子,名为柳维扬,一直居住在尽欢坊内。
知道了柳维扬的身份,颜淡的脑中就想到了个主意,把侍候他们的姑娘全部叫走后,朝着明阳他们低声道:“我有个计划,这样,唐周和余墨,你们两个去盘问一下这个肖弃。这个柳维扬绝对不简单,我和明阳还有李莲花,去探一下他的虚实!”
对于这个计划,众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于是他们兵分两路,各自去寻该寻的人。
唐周和余墨行动迅速,很快就抓住了尚未离开尽欢坊的肖弃。
肖弃看到他们气势汹汹地出现,心中不禁有些害怕,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余墨毫不犹豫地上前,伸手从肖弃怀里搜出了那个,他刚刚下给拂霜的药瓶。他将药瓶拿到鼻子底下轻轻一闻,立刻发现,这味道与明阳房门外,残留的迷烟粉末完全不同。他皱了皱眉,将药瓶递给唐周。
肖弃看着他们的举动,误以为他们是来找自己寻仇的,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解释道:“我已经很久没用过这些东西了,不要报错了仇啊!”
唐周接过药瓶,正准备闻一下,却听到肖弃的这番话,直接怒斥道:“少来这套!”说完,他不再理会还在一旁喋喋不休解释的肖弃,自顾自地拿起药瓶闻了起来。
“我肖弃对天发誓,我从来不对男人下药!”肖弃战战兢兢地说道。
唐周确认了药瓶中的成分,直接嗤笑出声:“你专欺弱女子,不知羞耻吗?”
肖弃心中虽然对这话不以为意,但他深知自己现在处于劣势地位,只好忍气吞声地露出讨好的笑容。
唐周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纸包,里面装了曾经的那位老婆婆,在明阳房间外遗留下来的迷香碎屑。他将纸包递给肖弃,语气严肃地问:“你擅长下药之术,那么对于此物是否有所了解?”
肖弃小心翼翼地凑近纸包,仔细嗅了嗅其中的气味,脸色变得极为复杂。很明显,他已经辨认出了这迷烟的来源,但却犹豫着不肯开口。
看到他的反应,唐周不禁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将纸包扔在了肖弃身上。
肖弃顿时惊恐万分,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他原本只是依靠家族背景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面对如此不畏官府的人物,顿时无计可施,只能无奈地坦白道:“我并非有意对诸位隐瞒,只是使用这类迷烟、迷药的,整个江湖只有一家。我实在不敢轻易招惹他们呀!”
唐周问道:“谁?”
肖弃虽然不敢招神霄宫,但在唐周的逼问下,还是颤抖着声音回答道:“神霄宫……这药就是他们神霄宫所制的销魂散。”
唐周皱了皱,自己从未听说过神霄宫,对着肖弃满是威胁的语气说道:“别说谎,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神霄宫呢?”
而一旁的余墨开口,证实了肖弃并没有撒谎:“他确实没有骗你,只是你下山不久,不知晓罢了。这江湖当中,确实有一神秘组织,名唤神霄宫,神霄宫极其神秘,无人知道它在何处,也无人知道它的宫主是谁。神霄宫的弟子,均为神出鬼没之辈,没想到,我们竟被他们盯上了。”
肖弃看着两人,接着说道:“这位公子见多识广,正是如此,这神霄宫喜用梅花为饰,宫人身上皆有三瓣梅花刺青,轻易不予示人,我曾研究过神霄宫的药方,很多药材出自朱翠山,想必这神霄宫,就在朱翠山的附近。我还在尽欢坊的后院中,曾经闻到浓烈的狭叶蒲根的味道。两位,我知道的都说了,能放过我了吗?”
唐周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冷地威胁道:“如果你再让我看到你做坏事,我一定会取你的性命!”
肖弃被这股杀意吓得浑身发抖,连连保证以后绝对不再做坏事,然后逃命一样飞快地跑开了。
余墨说道:“今晚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下,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去尽欢坊的后院一探究竟,看看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画面转回到颜淡这边。
颜淡、明阳和李莲花三人一同朝着后院走去,他们四处寻找,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柳维扬的住处。
柳维扬的房间紧闭着房门,但里面丝毫动静也听不到,于是颜淡便想直接凑到门缝那里,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明阳和李莲花都不想去扒门缝,就站在一旁没动。不过,他们两个在方才都注意到了一个情况,那就是拂霜对柳维扬有爱意。尽管拂霜极力掩饰自己的爱意,可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至于柳维扬,他看向拂霜的眼神中并没有邪念,因此可以断定,两人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行为。
基于这些判断,明阳和李莲花就没阻止颜淡扒门缝。
在颜淡看清房间内的情况后,直接满含怒意的开口:“怎么回事?我本以为这个柳维扬是个正义之士,没想到他竟然也是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之徒!好啊,今天就让我来好好教训一下你!”说完这句话,颜淡就朝着屋内施法。
明阳和李莲花在一旁听到颜淡的这番话,感到十分惊讶。他们原本打算向颜淡询问具体情况,但还来不及开口,颜淡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施展法术冲向屋内。
就在这时,唐周和余墨也正好赶回来,看了眼趴在门缝上的颜淡,又把视线投向明阳和李莲花,目光询问发生了什么,明阳和李莲花均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唐周和余墨也没有意外,颜淡的性情两人都知道,要是一直安安分分的那才奇怪。
唐周看着颜淡如此认真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便悄悄地走上前,站在了颜淡的身后,轻声问道:“你在这里鬼鬼祟祟~”
颜淡以为有明阳和李莲花在身边,肯定不会有危险,于是就一门心思的朝着屋内输送法力,自然不会注意到有人会在她身后突然说话,被吓了一跳,直接大叫出声。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让周围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唐周离颜淡最近,更是被吓得不轻,不由自主地跟着叫了一声。
颜淡转过头,看到是唐周后,立刻捂住了唐周的嘴,并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保持安静:“嘘!”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柳维扬从里面冲了出来。他径直奔向一旁的柱子,背靠着柱子左右摩擦,双手也不停地在身上各处抓挠,似乎非常难受。
拂霜也从房内追了出来,担忧目光一直追随着柳维扬:“公子!”
明阳看柳维扬这个样子,就知道颜淡给他下了什么法术,道:“瘙痒术!”
拂霜见柳维扬瘙痒难耐,更加担心,便想上前帮忙,被颜淡拦住。
颜淡直接抓着拂霜的手,道:“拂霜姑娘,你放心啊,以后这个登徒子,再也不敢对你无礼了。”
拂霜开口辩解:“可是!”
颜淡继续道:“不必再害怕,不必再为他推诿,我看到他那针扎你了,以后有我在,放心啊!”
明阳嘴角微抽,他还以为是自己推测错了,两人在房间内发生了什么,被颜淡看到什么不该看到,他还想着怎么和恢复记忆后的兄长解释来着,结果就这!
拂霜连忙解释:“我想公子你是误会了,我尽欢坊中的女子,皆爱以花草虫兽的刺青为饰,你看,”露出手臂:“我这臂上的蝴蝶眼色旧了,所以我才请柳公子以针补色!柳公子长宿于此,于我坊中的姑娘皆是好友,他还常常赶走那些无礼之徒,所以他对我们只有恩情,从无仇怨!”
颜淡知道是自己错怪了柳维扬,有些尴尬,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这,那你这弄得大家不都很尴尬嘛!”
又看向柳维扬,歉意的说道:“柳公子,误会啊,大家误会一场。”说完又干笑几声。
柳维扬实在是痒的受不了了,本不想暴露自己会术法,如今也顾不得了,直接体内法力运转,轻易就把颜淡给他下的瘙痒术给破除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方才因为瘙痒,而凌乱的衣衫和发型后,讽刺道:“就你这拙劣的身手和眼力见,还想逞英雄呢!”
说完直接弹了一个响指,嘎嘎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只鹦鹉从远处飞了回来,直直朝着颜淡而去。
颜淡有些被吓到:“别别别,误会,误会!”
可那鹦鹉并没有放过她,反而伸出两个爪子,不断的朝着她脑袋抓挠,把颜淡头发全部抓乱了。
唐周本想过去赶鸟的,但是见那鸟并没有伤害颜淡,只是让她丢脸,就没动手。
明阳也没动手,他想让颜淡吃个教训,让她下次不要再冲动行事。
柳维扬看着颜淡吃瘪,方才被暗算的郁闷一扫而空,对着一直躲避鹦鹉的颜淡道:“巧了,你身上有股莲花香味,我养的这小东西,最喜欢吃莲子!”
余墨看向柳维扬,问道:“兄台居然会使用驭鸟之术?”
柳维扬现在心情好,就回答道:“尽欢坊里的是非多,不多会几样技艺的话,坊里的美人们,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岂不是要被那些浪荡子们,轻薄侮辱了吗?”
颜淡已经被这鹦鹉捉弄的抱头鼠窜了,赶又赶不走,又不能用法术,这鸟是凡鸟,只是聪明点,要是用法术,一不留神,恐怕性命都没了,只得求救:“快来帮我!”又朝着那鹦鹉喊道:“误会啊!误会啊!”
那鹦鹉丝毫没有因为颜淡的求饶而放过她,还在用爪子勾颜淡的头发,口中骂着:“坏东西!坏东西!”
明阳几人都不好向柳维扬求情,只能看着颜淡被那只鹦鹉捉弄,不过拂霜倒是开口了,她对着柳维扬道:“柳公子,这位颜公子也是好意,既然是误会,你就放过他吧!”
柳维扬:“既然拂霜姑娘都开口了,也罢!”
又是一声响指,那只鹦鹉离开了颜淡的脑袋,而柳维扬和拂霜也离开了此处。
颜淡看着不再抓弄她脑袋的鹦鹉,直接飞走了,不解问道:“怎么回事?”
明阳有些好笑的看着颜淡乱糟糟的头发,道:“还好柳维扬放了你一马,乱是乱了点,但是没破相。吃这一堑,下次可要三思而行,莫要冲动了!”
颜淡瘪了瘪嘴,摆弄着自己的乱糟糟的头发,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唐周 :“柳公子虽然没个正行吧,倒是个风趣的人。”
颜淡一听唐周既然说柳维扬的好话,就有些生气的道:“你信他的鬼话,我才不信呢,有如此心思,还神通广大之人不求闻达,就光在这舞坊里怜香惜玉,我才不信。要不然,就是这个柳维扬有问题,要不然,就是这个尽欢坊另有玄机。”
唐周问道:“有什么玄机?”
这答案颜淡现在还没法回答,毕竟她现在所知不多,不好轻易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