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朱翠山下的朱翠镇,众人就得知了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明阳终于能使用法力了,坏消息是,这辆马车没地方放,只能卖掉。
颜淡看着要被卖掉的马车,心中十分不舍。毕竟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省力的出行方式,一直以来的赶路方式都是走路,虽然她是妖,但即使是妖,连续赶路几天也会感到疲惫,身体不累,心累啊。
明阳瞧着颜淡一脸不舍得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颜淡要是喜欢,这马车就不卖了,直接送于你!”
听到这句话,颜淡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可以吗?”
明阳点了点头,回答道:“自然可以,不过现在还要先找个地方寄存,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再来取回。”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李莲花,询问道:“行吗?”这马车是李莲花花钱买的,虽然他能随意处置,不过当着这几人的面,还是需要做做样子的。
李莲花对此并没有意见,表示赞同。
于是几人先找到车马行,把马车和马匹都寄存在这里,然后开始想办法寻找狭叶蒲根的线索。
唐周分析道:“既然要查蒙汗药,就应该从药材铺或者药农那里着手调查!”
明阳摆手说道:“唐兄,你这话可不对,药铺要是真的敢配置蒙汗药这种东西,那可是会被官府抓起来坐牢的,所以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隐瞒和抵赖。而如果这药是暗商所制,那就更难追查了。”
唐周说:“既然这两个都没法查,那我们去哪里?”
明阳接着说:“那自然是要去最繁华热闹的地方查探一番,走吧,先去换身衣服。唐兄,你身上穿着这天师服,可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于是一行人来到成衣铺换了一身衣衫后,站在了尽欢坊的门口。
唐周抬头看着那牌匾,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名字倒是很潇洒,难道这里是个书院吗?”
这时,余墨忍不住嘲笑出声:“你们看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人果然是一点情趣也没有啊!”
颜淡则笑着向唐周解释道:“既然叫尽欢坊,那就是‘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了!”
唐周以为他们来到了一处风月场所,不禁感到十分惊讶,他瞪眼睛看着明阳,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道:“侧词艳曲,必是风流之地,你竟然会来这种地方?”接着,他转过头,目光责备地投向李莲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你怎么不知拦着点!”
唐周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责怪李莲花,反正下意识就这样说了。
面对唐周的责怪,李莲花显得有些无奈,但是想到唐周自从下山后,差不多就和他们在一起,这等地方确实没了解过,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你想到哪儿去了?这只是一个舞坊而已,又不是什么青楼。你觉得如果明阳想去青楼探听消息,我还能坐视不管吗?这样的地方人员流动最为频繁,自然也是打听消息最理想的地方之一。”
尽管如此,其实李莲花内心,也不太希望明阳进入这个舞坊,但是此时被唐周误解,那他也只能尽量向唐周解释清楚。
然而,唐周似乎仍然对进入舞坊有所顾虑,他坚定地表示:“舞坊中都是女子,男女有别,我们还是找其他地方探听消息吧!”
这时,一旁的颜淡道:“行行行,唐周,你不亲我亲,等会儿我变成一个男子进去,就是到时候我打听到的消息,可不会告诉你哦!”
唐周一听,急忙制止道:“你变成男装干什么?莫要胡闹!”
颜淡白了他一眼:“我穿女装进去干嘛,抢人家生意啊,我们是来查线索的,自然要低调一些,当然是男装更方便了。”
尽管唐周内心极度不情愿,但看到颜淡和明阳都走了进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这几个人相貌出众,衣着华贵,出手大方,自然受到了优待,被带到了视野最佳的位置,还配有几名美貌的侍女伺候。
\"公子,请喝酒!\"一名女子想要给明阳斟酒。她在这里待了好几年,从来没有见过像明阳这样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人。为了能得到这个侍奉的机会,她可是下了血本,如果不能从他身上占占便宜,那就太吃亏了。想到这里,她故意向明阳靠近了一些。
明阳赶紧挥手拒绝道:\"多谢姑娘好意,只是在下从不饮酒!\"说完,他的身体也稍稍向后挪开,与那位女子保持一定距离。
来这里的主意正是明阳提出的,李莲花也是认可的。但是,如果他真的接受了这姑娘的侍奉,恐怕接下来的几天,他就得在床上度过了。再说了,唐周在外面说的不错,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离远点好。
李莲花自己也拒绝了另一位姑娘的服侍,自己倒了杯酒在身前,并没有喝,只是作势欣赏舞曲。只是那时不时看向,在明阳身边的那个姑娘的眼神,就不怎么友好了。
明阳有些无奈地看了眼不时朝这边看的李莲花,他知道李莲花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和,但实际上却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而现在这个情况,明显就是因为他刚刚跟那位姑娘靠得太近,引起了李莲花的不满了。
想到这里,为了这位姑娘的生命安全,也为了自己的腰着想,他还是远离比较好。于是,他不着痕迹地把身子又挪了一下,离那个姑娘更远了一些。
李莲花一直留意着明阳的举动,看到他主动远离那个姑娘,这才在心中满意地点点头。他觉得自己应该给明阳一些奖励,毕竟对方这么听话。至于是什么奖励,自然是等晚上再说了。
然而,正在欣赏舞曲的明阳,并不知道李莲花的想法,他只觉得后背一凉,又迅速消失,便没有在意,继续专注于台上的表演。
那姑娘见明阳接连两次远离自己,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瞬间放弃了对明阳的想法。她心想,一个不行,那就换另一个呗。毕竟这一次这里有不少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呢。不管伺候哪个,她都觉得自己不会吃亏。于是,她又盯上了坐在她另一边的唐周。
而唐周却根本不理会她,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那姑娘不禁有些恼怒,心里暗暗咒骂着。连续被两个男人拒绝,这让她感到十分丢脸。她可以想象得到,等她回到后院后,那些姐妹们肯定会无情地嘲笑她。
颜淡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叫不妙。她知道,如果惹恼了这位姑娘,那么他们打听消息的计划恐怕就要泡汤了。于是,她连忙对着唐周喊道:“唐周,喝酒!”
唐周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的酒杯放到了那姑娘的面前。那姑娘见到唐周的举动,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等到酒杯里斟满酒之后,唐周便迅速地拿回来,放在自己眼前。然而,他和李莲花一样,拿起酒杯后并没有真的喝下去,只是专注的看着舞曲。
一曲结束,又一个女子上台,瞧那女子容貌和扮相,身份应当不简单,颜淡就向在她身边伺候的姑娘问道:“这是谁啊!”
那位姑娘答:“这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拂霜姑娘!”
一曲终了后,引起满堂喝彩,不过这位拂霜姑娘丝毫运气不太好,正要下台的时候,被一个醉醺醺的猥琐男子拦住去路。
猥琐男子还端着酒杯:“拂霜姑娘跳的太好了,要是拂霜姑娘能陪我一宿的话~”说着就要就支起他肥厚的嘴巴,试图在拂霜的脸上窃香。
拂霜一侧身躲过:“公子,请自重!”
猥琐男子大笑出声:“我出一千金,一千金,哈哈哈哈!”似乎是觉得他用一千金震慑住了所有人,下一刻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在颜淡身边侍候的姑娘见那男子如此,不由不忿道:“我们是舞女,又不是青楼女子,他这样做也太过分了!这肖弃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这拂霜今儿可真背,竟被他给盯上了。”
一听里面似乎有故事,颜淡立马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说,怎么说?”
那姑娘就继续道:“这肖弃啊,明面上是此地富绅,实际上是出了名的采花大盗,最爱用迷香迷烟这等下作手段,身上命案无数,肖家与当地官府沆瀣一气,哎!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当姑娘说起迷香和迷药的时候,就引起了明阳他们的警觉,就连一直不想进来的唐周,都觉得此次来的值。
此时,在舞台上,有一位管事,身后跟着两位姑娘来到肖贫面前,这位管事也是一位女子,只是年纪大些,约莫在三十左右,她先对着肖弃行了一礼后,才道:“多谢肖公子盛情,只是,肖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尽欢坊是舞坊,并非什么秦楼楚馆,姑娘们卖艺谋生,肖公子要想夜宿,尽欢坊怕是不能满足。”
又朝拂霜道:“来,拂霜,敬肖公子一杯!”
话音刚落,身后跟过来的姑娘就端上来一壶酒,还有酒杯,拂霜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拿起来就要敬肖弃。
而此时的肖弃并不想轻易罢手,他眼珠一转,又想了个主意,对着拂霜道:“慢着,这一千金的酒,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喝了吗?怎么也得喝个交杯啊!是吧!”
拂霜无法,只得同意。
在两人手腕相贴的瞬间,那肖弃不负在外的下作之名,竟趁着拂霜不备,在拂霜的酒杯中下药。
明阳他们要不是天师,要不是妖精,还有两位上神,自然耳聪目明,看清了那肖弃的动作。
颜淡第一个忍不住,直接拍桌而起:“这个登徒子,官府管不了他,那今儿个,就让我这个颜淡小爷好好地管管!”
明阳也有些生气,他拇指与食指之间,已经出现了一粒红色花生,若是一会儿颜淡没赶上的话,这一粒花生,会直接击穿肖弃的手腕,废了他下药的手。
不过颜淡和明阳都没赶上这一出的英雄救美。
只见一只五颜六色的鹦鹉从后方冲了过来,直接用翅膀掀翻了拂霜的酒杯,还用嘴直接啄了一下肖弃端酒杯的手,两个酒杯当场落地。
被扰了好事,还被啄了下的肖弃,直接拂袖一挥,便把鹦鹉赶走,骂道:“哪儿来的臭鸟!”
鹦鹉被驱赶,委屈的嘎嘎叫了几声,就朝飞来的方向飞了回去。
见拂霜已经解除危险,颜淡就坐了回去,明阳也把手中的花生放进了嘴里咀嚼起来。
此刻,方才的鹦鹉又回来了,不过它并未自己飞回来,而是停在了一个人的手臂上, 那人身着玄色长衫,一步一步的走上舞台。
“鹦鹉见这轻歌曼舞,尚会察言观色,噤声不语,而某些人怎么没皮没脸,搅了这雅致还不自知。这人呢,还不如鸟儿知情识趣。”指桑骂槐的说完一通,玄衣男子又朝着手臂上的鹦鹉询问道:“小家伙,你说对不对!”
那鹦鹉也颇通人性,面朝着肖弃,骂道:“坏东西,坏东西!”
这副场景,直接引的在场众人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拂霜直接朝着那人微微躬身,感激的说道:“多谢柳公子,公子今日不在台下看舞,拂霜跳得可没趣呢!”
肖弃不认识这人,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我出一千金买美人一杯酒,与你何干,没钱少给我装模作样,小心我把你打的叫爷爷,再拔了你鹦鹉的鸟毛,拿回去炖汤喝!”说完直接上手,准备先拔了鹦鹉的毛,再揍这人一顿,以解心头之气。
怎料他刚扑过去,那人直接侧身后退一步,躲过肖弃的动作,手臂上的鹦鹉也顺势直接飞走了。
而那肖弃直接摔了个大马趴,引起了众人更大的笑声。
“你柳大爷今日便替你祖宗教教你,该如何对待美人。”说罢那玄衣男子又看向拂霜:“拂霜姑娘,我也愿出一千金,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