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班子会事关人事变动,虽说大家会前听到风声,知道这次班子会不过是走走过场,可大家还是很关注。
不过,几个细心的女同志却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按理说这个会应该不用多久就能结束,可是开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散会,大家不禁疑虑重重。
“郑丽梅出来打电话给市委组织部了...”
“听说郑丽梅在问副乡长指标...”
“难道邓山成要提副乡长?真是走狗屎运啊...”
不多会,这个消息就在大院里传开了,干部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
邓山成躺在办公椅里,脚架在桌子上,很是悠哉乐哉的喝着茶。只等着一散会,自己成为党委秘书唯一候选人。任命书一下来,自己就是党委班子的一员了。这一天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苦尽甘来,不容易啊。
不知不觉,一壶茶喝的见底,续满一壶,也喝的差不多了。
怎么还没散会呢,邓山成开始有些焦虑。
“邓主任,刚才郑丽梅出来了,好像是给组织部打电话。听人说是在问什么副乡长...”
党政办通讯员小谷跑进来向邓山成汇报道。
“副乡长?”
邓山成心里一动,难道直接让我提副乡长候选了?
这么想着,邓山成心里一阵激动,自己这么多年在乡里忍辱负重,当孙子一样的为领导服务,等的就是这一天。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能当副乡长更好,当不上还有个党委秘书呢。不管是哪一步都是进步,以后在这大院里,老子也是领导了。再苦再难,也值了。
半小时后。
“邓主任,邓主任,散会了。”
小谷没有敲门,直接冲了进来。
“小谷啊,毛毛躁躁的,慌什么,一点都沉不住气!年轻人做事要稳重,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平时邓山成对于这种不敲门的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自己马上就要成领导了,这领导的架子必须先摆起来。
小谷被训的大气不敢喘,小伙子今年毕业才参加工作,平时做事兢兢业业,邓主任对自己也挺照顾,总是客客气气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看着唯唯诺诺的小谷,邓山成的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他曾经看过一本书,对其中的一段话很是推崇,“君主必须是一头狐狸以便认识陷阱,同时又必须是一头狮子以便使豺狼惊骇。”
书中的君主,即领导者、官员。其意为官员可以凭借各种方式,乃至表面上的故作姿态与小伎俩,来获取下属的敬重、拥戴以及潜在的畏惧。就是国内官场所谓的官威,官架子。身为领导,必须有一定的威严,过于随和,难以管束下属。
“小谷啊,传达一下会议精神吧!”邓山成柔声说道。那官架子摆得差不多了,又马上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这便是所谓的恩威并施。眼看着就要做领导了,这做领导啊,也是一门学问,得活学活用。
小谷有点懵,这邓主任一惊一乍的,搞的是哪一出。
缓了缓神,小谷慢慢开口说道。
“邓主任,听说是...是听说党委秘书还没确定人选,只是增加了候选人。”
“什么?”
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在办公室响起,声音尖锐刺耳。
小谷吓了一跳,恍惚中还以为是听到太监的声音。回过神来才发现是邓主任喊出来的,只见他满脸惊愕,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惨白。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邓山成轻咳一声,想掩饰一下尴尬,继续问道。
“增加了哪个候选人啊,是张主任吗?”
“具体人员一下说不出来!邓主任,不是增加一个,加上您,总共是15个候选人,说是投票选举,公平竞争!”
“什么!”
比刚才更为尖锐的声音响起...
下午,王云山放学回到大院宿舍。
一进门,就看到妈妈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相对而坐聊着什么,气氛有些凝重。
“姨几?”
王云山定睛一看,居然是大姨妈唐超英,不由的喊出声来。
穿越之后,王云山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姨妈,有些小兴奋。想起前世中,姨妈也是苦了一辈子,在大姨父去世后,没有改嫁,而是一个人把两个孩子辛苦拉扯大。好在两个表哥也很争气,都读完了大学,姨妈的辛苦也算有了回报。
忽然,王云山心里一沉,想起大姨父也是92年去世的,只是具体时间不太记得了。难道是大姨父去世了?
想到这里,王云山忙向前一步问道:“大姨,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玩?我大姨父呢?”
正在伤心中的唐超英见外甥过来,停止了啜泣,挤上一丝笑容准备跟小外甥打个招呼。听到外甥问起丈夫,心里不由的又是一阵悲痛,眼睛一闭,泪珠子断线般滚滚下来。
王云山更加心慌了,难道姨父真的去世了?自己重生回来这么久,怎么就没想到去见见大姨父阻止他自杀。心里不由的自责起来,悲从中来眼泪也不由的掉了出来。
唐笑芬正在安慰姐姐,见儿子回来哪壶不开提哪壶,让姐姐又哭了。心里不由的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正准备责备儿子两句。却见小家伙哭了,不由的心一软,以为是自己吓着儿子了。。
“山古崽,你哭什么,妈妈又没有说你呀,乖啊,不哭了”
唐超英见状也收起了眼泪,抹了一把泪。蹲下身子抱着外甥问道:“山古,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生大姨的气了?”
“哇……大姨父……”
王云山再也抑制不住,扑到大姨妈的怀里哭出声来。
有时候,王云山会发现,自己穿越到七岁的身体后,言行举止竟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如同孩童一般。
这种孩童化,涵盖了诸多具体的变化,比如走路时会蹦会跳,容易哭,爱撒娇,耍性子。很多孩子的习惯都在潜移默化中形成,或许是这具儿童的身体和所处的环境所致吧。
唐超英一头雾水,瞬间疑惑后又满是感动,这孩子还是蛮讲感情的,忙开口安慰道。
“山古,你姨父只是受了点委屈,没事的!”
听到姨父没事,王云山停住了哭声。
“大姨,姨父到底怎么了?”
唐超英的神色又暗了下来,叹气一声:“刚和你妈就是在说你大姨父的事,他真的是太冤了,你爸是公家的人。我这次来就是想找你爸说一下,看能不能找领导帮一下忙。你大姨父...他太冤了...”
“大姨,怎么回事,你具体说一下!”
王云山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山古,今早村里供销社的说仓库又被偷了,村干部把你大姨父抓起来审问,还在村里游街...”
“什么!”
王云山大吃一惊!
“赶紧,赶紧,快点...我们要赶回去...我去找爸爸,要开车回去!”
王云山大喊着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