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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柔师太瞧见这个老驼子,目光闪动,低声自语:“莫非是他?”

薛丰在一旁就问:“真柔师叔,您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

真柔师太摇了摇头,说道:“我看此人样貌,和一个江湖怪客十分相符,想来应该就是他了。”

薛丰好奇再问:“是什么江湖怪客?”

真柔师太扫了一眼,脸色有些凝重,轻声说道:“是‘滇中怪叟’余人贤。”

附近几个年岁大的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惊噫出声。

薛丰更加好奇,拿手杵了高洛一下,问:“大师哥,这个‘滇中怪叟’是什么来头?”

“他是什么来头,我却不怎么清楚。”

高洛摇头,说道:“只是以前听人谈论过几次,说他是一位驼背老人,相貌长的,嗯,甚是奇特。”

薛丰看了看老驼子,心道:“确实够奇特的,要是晚上冷不丁地一瞧,还以为是撞见鬼了。”

高洛继续说道:“大家还说,此人武功古怪,手段诡诈,动则伤人,很是不好惹。”

薛丰便说:“大师哥,听你这么一说,这个什么‘滇中怪叟’,不像是好人啊。”

“你不要胡乱说话。”

真柔师太怕他再得罪人,呵斥了一句。

“哦。”

薛丰应了一声。

真柔师太再看一眼老驼子,见他没什么反应,对二人说道:“这位‘滇中怪叟’,一向在云贵一带出没,极少涉足中原武林,和咱们五岳联盟也没什么交情,具体是什么来历,大家自然也都不怎么清楚。”

薛丰眉头一挑,说道:“他既然和咱们五岳联盟没交情,那来这里干什么?”

真柔师太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高洛猜说道:“或许是想和莫师叔他们结识一番吧。”

薛丰右手抱怀,左手虎口抵摸下巴,笑嘻嘻地说:“也有可能是这个老驼子胸有大志,想要扩张地盘,称霸武林,就先来套套近乎,探探虚实。”

真柔师太虽有些看不惯薛丰嬉皮笑脸,还有他那张破嘴也惹人烦,但毕竟是后辈,于是她看着薛丰,叮嘱道:“江湖上流传此人许多事迹,他不但武功古怪,手段诡诈,而且心肠歹毒狠辣,性情蛮横记仇,对‘矮丑驼’三个字十分在意,他自己时常自称驼子,却是用来麻痹试探他人,谁要是不小心当着他的面说了,便要遭到报复。薛小子你江湖阅历浅薄,轻易不要去招惹他,听到了没有?”

薛丰笑着点头道:“好的,师叔。”

他们这里说话,那老驼子依旧在角落不动。

莫峥在两个驼子之间扫视两眼,见他们年纪相差甚远,身高天壤之别。心生疑惑,不知二人是何关系,他抱拳作礼道:“在下莫峥,斗胆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老驼子我便是余人贤。”

老驼子也不隐瞒,告知了自己的姓名,然后看向小驼子,神情莫名地说道:“至于这个小驼子嘛,他是我孙子。”

小驼子听了,瞪起双眼,大声道:“我不……”

这边常元真察觉对方似要趁机挣脱,当即手上发力。

“嗯……”

小驼子闷哼一声,疼的说不出话来。

众人大都没见过余人贤的庐山真面,这时听到他自报姓名,又是这副怪相,无不耸然动容。

姚川拱手道:“不知是余大侠祖孙光临敝地,有失礼数,当真得罪了。”

“嘿嘿……”

余人贤咧嘴一笑,更显得面目可怖,随意拱了一下手,说道:“好说,好说。”

常元真冷冷地道:“余先生,我雪山派和阁下素无瓜葛,不知是哪里开罪了你,却让这个小子出头,一而再地羞辱贫道?”

小驼子红着眼睛,大声说道:“雪山派恶行累累,余大侠路见不平,自要伸手。他老人家宅心仁厚,最爱锄强扶弱,管你有没有开罪于他!”

姚川听了,心内不由觉得好笑,这位“滇中怪叟”武功虽高,却是个心狠手辣、品德低下之人,武林中人提说起此人,对他有忌惮畏惧之心,从无任何尊敬之意。这“余大侠”三字,只是自己随口一叫,这小驼子却当了真。

“啪!”

但见常元真抬手便是一掌,狠狠地打在小驼子脸上,登时便红肿起来。

常元真看向余人贤,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余先生,你这孙儿出言不逊,贫道便替你管教一二,也好让他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

“嘿嘿……”

众人只瞧着余人贤古怪一笑,然后眼睛一花,他已到了小驼子身边。

众人心中惊诧不已,这老驼子身材瘦小,行动却如此敏捷。

余人贤看着小驼子,笑哈哈好似个青面鬼,嘴里说道:“好孙儿,乖孙儿,你在这里给爷爷大吹大擂,说什么宅心仁厚,锄强扶弱,爷爷听在耳里,可受用得很呐!”

说着,他在小驼子肩头拍了一下。

只这一下,小驼子却是全身剧震。

常元真手臂上也是一热,险些便放开了手,随即运使功力,牢牢抓住。

余人贤一拍没将常元真的五指震脱,嘴里轻咦一声,笑道:“你个牛鼻子、老不羞,和我乖孙儿这么亲热作甚?”

他一面说话,一面潜运内力,在小驼子肩头拍了第二下。

小驼子眼前一黑,喉头发甜,一口鲜血便涌到了嘴里。他强自忍住,“咕嘟”一声,将鲜血吞入了腹中。

常元真虎口欲裂,再也捏拿不住,只得放开了手,退了一步,心道:“这驼子心狠手辣,果然名不虚传,他为了震脱我的手指,居然宁可让他孙子身受内伤。”

薛丰也看了个真切,在那里小声嘀咕:“下手这么狠,估计不是亲的。”

高洛没听清,问:“什么不是亲的?”

薛丰见真柔师太瞪眼看他,挠头道:“没什么。”

这时,小驼子也明白了,这个什么“滇中怪叟”余大侠,决计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他哑着嗓子哈哈一笑,向常元真道:“常观主,你雪山派的武功,实在有些稀松平常了,比起这位余大侠,那可真是差得远了!”

他说完这些话,肚肠里已是火辣辣的疼,却努力忍住了,又呵呵作笑一声,说道:“我瞧你不如改投余大侠门下,请他每天指点几招,也可、也可、有点儿长、长进。”

他身受内伤,说这番话时心情激荡,只觉五脏便如倒转了来,终于支撑着说完,身子已摇摇欲坠。

常元真嘴里嘿然一声冷笑,然后说道:“你自己便是余先生门下,本事一定很是不错了,贫道倒想领教一二,就怕你家长辈不允。”

其中意思,是向小驼子挑战,却要余人贤袖手旁观,不得参与。

余人贤向后退了两步,笑道:“乖孙儿,只怕你修为尚浅,不是雪山派掌门的对手,一上来就给他杀了。”

他又鬼笑一声,眼瞧着小驼子,说道:“难得你那老娘用心,给老驼子生了你这样一个又驼又俊的好孙子,爷爷我可舍不得你给人杀了。”

见这老驼子拿亲人来说笑,小驼子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