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团圆饭,苏眠把苏母接过来,一起过年。
饭前,顾行舟提着大包小包,硬挤进来,腆着脸说,“算我一份呗,叔叔阿姨奶奶,我给你们拜年了。”
说着,把东西一放,抱拳作揖。
薄老太太喜欢热闹,“自己找个位置坐吧,去洗洗手过来吃饭。”
他去洗手的时候,在走廊看到薄宴沉,“干嘛这么看我,爱上我了?”
“你跟家里闹翻了,年都不回去过?顾老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让我劝你回去。”
这种事,薄宴沉也不好介入,毕竟顾行舟跟代西娅分手,有顾夫人的“功劳”。
顾行舟沉默,随后说,“会回去,但我跟他们可能关系恢复不了。”
薄宴沉拍拍他肩膀,“不甘心,就去追,别当缩头乌龟,抱憾终身。”
“能追到的话,我早就去了,她硬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顾行舟板着脸,闷头去洗手。
好久没和代西娅联系了,两个小时前,编辑的新年祝福还没发出去。
团圆饭,顾行舟喝多了,耷着脑袋坐在沙发上。
苏眠让佣人给他泡解酒茶。
“他这样,还是放不下,要不,我再制造点机会。”苏眠想给代西娅打电话,手机被薄宴沉拿走。
他亲亲她侧脸,“他不主动,不坚持,永远拿不下代西娅,代西娅那臭脾气,某种意义上说,跟顾行舟很像,两个太像的人,凑在一起,会受伤。”
苏眠抱臂,“薄先生,你从哪学的这些恋爱技巧。”
“鄙人不才,天生聪慧,遇到你,无师自通。”
苏眠搓着手臂,“脸皮真厚。”
“刚才喝酒了吗?”他问,然后凑过来,用鼻尖蹭她耳垂。
苏眠被他热乎乎的气息弄的浑身痒,“喝了几口,不多,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别跟个无骨鸡柳似的。”
“老婆,我也喝了,现在浑身热。”
小宝很久没见妈妈,晚上睡觉养成个独立自主的好习惯,但毕竟是一岁多的孩子。
找妈妈是天性。
但是不知好歹非要挤在两人之间睡觉,还死死搂着苏眠。
薄宴沉原本想激情澎湃两小时,洗了澡,系着浴巾出来,看到小东西趴在床上,一本正经的捧着早教书。
看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书本上。
薄宴沉走到窗台,拉上帘子,给苏眠发信息。
她手里拿着奶瓶,一摇一晃过来,“干嘛啊,小宝还得喝奶呢。”
“把他送出去,跟他爷爷奶奶睡觉去。”小电灯泡,影响他办正事。
苏眠在视线死角,吮他嘴唇,“是我让他来的,从小就没怎么搂过他睡觉,我觉得亏欠他太多。”
“所以你就要亏欠我了。”薄宴沉压下疼起来的某种火,把奶瓶拿走,扣着她吻了好大会。
阳台门窸窸窣窣被拉开。
穿着吊带裤的薄时谦忽闪着俩大眼睛,用稚嫩的声音说,“妈妈,我想喝奶睡觉了。”
苏眠推开薄宴沉,抹了把嘴角的痕迹,“哦,好,妈妈这就来。”
薄宴沉转过身,几个深呼吸压下念头。
母子俩在说睡前故事的时候,他悄悄关好门下楼。
老太太困得早,秦婉云也犯了困劲儿,都没看联欢晚会,倒是薄明礼和梁东晴顾行舟看的热闹。
围在一起抢红包。
“不是吧叔叔,你给我发五分钱?你怎么这么抠啊。”
顾行舟盯着数字,不敢相信。
薄明礼剥了葡萄喂给老婆,“五分也是爱,不要还给我。”
顾行舟十分钟前,刚在群里发了两个超级大红包,他嘟囔几句,然后低头扒拉手机。
临近零点,下了雪,扑簌簌的声响在烟花四起里,几乎听不到。
薄宴沉回了卧房,用被子裹着苏眠,抱到阳台,她在他怀里睡眼惺忪。
“老公?我哄小宝,自己睡着了,零点了吗?”
答应要一起守岁的。
薄宴沉心里软成水,拥紧她,一簇烟花炸开,夜空瞬间明亮。
照着她白嫩明媚的脸。
他狂热的感情冲进胸腔,“老婆,我真的,好爱你。”
说完,低头亲吻她嘴唇,苏眠送被子里伸出手,缠上他脖颈,迎合他灼热的气息。
漫长的交融持续不断,直到凌晨的钟声响起来。
申城上空燃放更多绚烂烟花。
他们在灼灼光亮里热情拥有对方。
后来,薄宴沉抱着她去了客卧,将一夜的时间反复利用,直到苏眠口干舌燥,浑身挤不出一滴水,他才餍足。
……
外面那么热闹,厉寻却坐在客厅,看着枯燥的电视节目,马上零点,他拿出手机,犹豫再三,发了条祝福短信。
比短信更快一步来的,是黎文锦的电话。“儿子,新年快乐。”
厉寻面色复杂,哑声回,“新年快乐。”
“你先把门打开,有惊喜。”黎文锦催他开门。
厉寻以为是他们买的东西送过来,开门的瞬间,看到浑身雪花的黎文锦夫妇。
黎太太手里抱着大玩偶,“小黎,爸爸妈妈来陪你一起过年。”
他不喜欢煽情,也不习惯,有些别扭,让了点空间,“请进。”
这个除夕,注定与往年不同。
……
年后到了约定手术的日子,厉寻作为主刀,经验丰富。
苏眠换上病服,躺在床上的时候,薄宴沉还不放心,握着她的手,抬头问厉寻,“你有行医证吗?”
厉寻亮出证件,“我是实打实考出来的,证件齐全,还有,我答应了敏姐姐给苏眠做手术,就不会出任何岔子。”
当初那些富家子弟做手术,都是他主刀。
苏眠有些紧张,摘除芯片,在那么危险的位置,失败的几率也不小。
但如果留着,后患无穷。
她看向薄宴沉,“老公,万一……”
薄宴沉吻她手背,“没有万一,我和小宝等你出来。”
他起身,亲亲她唇瓣,然而心跳震耳欲聋。
苏眠被推进手术室,整个申城和京都最优质的心脑科医生被请来医院。
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手术室外,除了梁东晴夫妇还有顾行舟,周景毅。
周景毅后知后觉,紧张的抓着薄宴沉的胳膊。
“松手。”
薄宴沉嫌弃地看着他,“谁让你来的?”
周景毅皱眉,“这么大的事,都没人通知我,要不是我找过来,我都不知道眠眠……”
“周总,眠眠是你叫的?”薄宴沉本就烦躁,看他更烦,“还有,你敢哭,我把你从楼上丢下去。”
周景毅转身要去抱小宝。
“我儿子,想抱自己找人生。”
薄宴沉抱着小宝走到门边,父子俩望眼欲穿,翘首等待。
三小时后,手术室门被推开,厉寻额上冒着细汗,长久的站立姿势,他腿部不适,酸麻肿胀里夹杂着尖锐的疼。
他看向门外众人,他们是苏眠的至亲。
“很顺利,两小时观察术后反应,至于芯片,薄总,我可以带走吗?”厉寻想留个念想。
但薄宴沉态度强硬,“毁了。”
芯片里,是蔺成敏的记忆,留着,他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