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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器」

杨烟恨不能飞过去看看冷玉笙,但只能在树上干着急。

“还好意思自诩武功高强,这么容易就受伤了?”她低低骂了一句。

连冷玉笙自己都在疑惑,是什么人竟能暗伤他?

入宫后他一贯警惕,又有楚辞楚歌跟着,连皇后都没法子动他。

偏偏有人能进入围场藏在林中尾随,知他孤身一人,趁他全神贯注拉弓时来暗算。

受伤后他原地凝神听了许久,四周却只有风拂树叶的簌簌声。

禁军中不可能有这等连声息都隐匿的高手。

他撕了内里衣襟囫囵裹住伤口,然后四处寻找,终于在一棵树上卸下一枚暗器。

冷玉笙在桌下轻轻握了握楚辞的手,冰冰凉凉的一物便送入楚辞手中。

“记得查一下。”低声交代。

“主子,回江南吧,这里人心狡诈,实在危险。”楚歌急道。

冷玉笙摆了摆手:“不妨,那人看起来不打算杀我,可能就是提个醒?阻拦我射箭吧。”

“你参不了赛,圣上就没法顺水推舟给你职位。”楚辞声音更低沉。

“要么是东宫暗卫,要么就是……”楚歌插嘴,又迅速被冷玉笙打断。

“住口!”

冷玉笙眉头忽地紧锁起,望向身侧高台上已谈笑风生的君王,不过须臾,又松快下来。

楚辞偷偷瞄了瞄手心,是一枚形似三片柳叶贴在一起的银色三棱飞镖——眼神中立刻起了惊愕。

暗器从来是杀手刺客所配,赤影阁倒后昭安帝便下诏不得豢养暗卫杀手,暗器一门便消弭世间。

这让他想起一则江湖传闻。

-

赤影阁本是宦官朱卫为先皇所建,训练暗卫或奸细埋入官员身边,目的即为探听各方消息虚实,探验官员忠心,有时也帮帝王暗中处理些不安分的人。

但组织越做越大,掌握越来越多信息后,赤影阁渐渐脱离帝王掌控,成了名副其实超越皇权的杀手组织。

杀手们皆被以非人手段训练长大,个个绝情断义,武力高强超出王朝军队,甚至传言被喂食什么毒药,导致即使腿断掉、被剥了皮也全无痛感,所以才能毫不知退地打斗。

昭安帝自即位权力便被架空,甚至军队也不听帝王指挥,赤影阁再无人能撼动。

但在两年前,朔北战事正凶时,赤影阁内部竟有杀手反水,而那人竟凭一己之力屠了赤影阁。

冷血无情的铁笼才终于从内部土崩瓦解。

可如今,竟一直还有杀手存在……

——

此刻草场上比赛正酣,钟磬鼓乐齐奏和鸣。

射御赛已进行到第二场,第一场立射的名次也就报到了皇帝那里。

“你家公子,文武兼备嘛!”昭安帝笑着召张訏过来,夸了一通得第一的张万宁。

憋闷多天的张訏终于扬眉吐气一回,躬身谦逊道:“犬子献丑了!”

“赐兔肉,赐酒!”马抚青唱道。

张万宁也连忙过来磕头领赏。

“长相颇俊朗,更为难得!”昭安帝又品评了下张万宁的相貌。

张訏抿了抿嘴,又躬了躬身。

帝王又将目光转向场内正骑射的年轻人。

此刻耳边充斥着箭矢破风的声音。

是萧玉何骑着一匹白马正在环绕草场射靶,每隔十米设一个靶位,而马跑得飞快,便要不间断地取箭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是“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众人只能看到箭矢一根根飞出,没入靶子,头便随着纵马之人不断摇晃移动,却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取箭的。

“神射手啊!”

“天,都中了!”

观者皆被射箭声震颤,纷纷喝彩。

杨烟在树上也看得不亦乐乎,默默给萧玉何加油。

“这是你家公子?”昭安帝又寻来萧叶山。

“是……犬子。”萧叶山莫名有些紧张。

“咋贡士名单里没看着他?”昭安帝翻着手中名册,寻的有些累了。

“圣上,您从左边看。”萧叶山表情窘迫道。

“哦?”昭安帝从倒数开始找,果然立刻看到了萧玉何的名字。

“……的确是,武略文才……”昭安帝还是礼貌地夸赞了下。

萧叶山一脸无奈地跟着赔笑。

昭安帝想起同样令人头疼的自己的儿子,朝一旁看了看,座上已空无一人。

“吴王呢?他——”他转头问马抚青。

“吴王,上场了。”

马抚青道。

——

冷玉笙带着伤已经上了马。

“主子……”楚辞略带不安地望了他一眼。

“谁说只有右手才能拉弓?”冷玉笙挑了挑眉冲他一笑,踢了踢马肚子转向起点候场。

他已将箭筒和扳指都换到了左边。

这是唯一的机会,他不想不愿也不能放弃。

如果高台上的帝王非要他表个态度,那这就是他的态度。

在场人们都屏住了呼吸,一早听说能现场看吴王韩泠射箭,无数人是冲着这场重头戏而来。

但草场就这么点大,又已见过箭术高超的射手,还能整出什么花来?

况且这人手臂又受了伤?

只见他俯身向督赛的士兵交代了几句,士兵明显僵了一瞬才点了点头。

近两尺宽的靶子皆被换成数枚串起的不足寸宽的铜钱。

挥旗鸣锣后,他手中握着数支羽箭开始纵马飞奔,发间金线随风扬起,更显英姿勃发,却是一息未歇三箭齐发,箭如流星般呼啸着刺破铜钱。

众人眼睛已花到箭和铜钱都看不清,只有耳朵似被吊起悬空去听风声。

金属碰撞的脆响叮叮当当如同奏乐,连空气中都荡起激越的震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是用的左手!

一圈转过,现场已然悄无声息。

高台上的帝王终于无声地笑了笑。

可就在大家恍惚着终于从紧张中抽离时,马上的人却抬手用黑布蒙住了双眼。

作靶子的铜钱又换上了新的。

似乎转了一圈只是熟悉熟悉路线,此刻表演才真正开始。

“这是要盲射?”已经有观者怕地想离席。

围场外边树上杨烟的手心也冒出热汗。

而即使蒙了眼,冷玉笙仍像长了眼睛似的,行至特定位置极速拉弓,猝不及防射出箭矢。

有胆小的人捂住眼睛,但还是漏了一丝缝隙,追着疾驰的人影,在白光闪过的一瞬,又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耳边已是沸腾的欢呼,小王爷即使盲射也分毫未差。

虽然隔得老远,杨烟还是看得犯了痴,轻轻拍了拍自己红扑扑的脸颊,有点烫。

“又不是偷看人洗澡,害什么臊啊……”她自言自语嘟囔着,在树上却待不住了,她想跑……

四下望了望,是还算宁静的午后,到了饭点,远远的只有一队巡逻士兵守着围场。

她从树上飞快秃噜下来,一溜烟跑了远。

围场中一雅座的帘闱内,也有个清脆女声笑问:“他就是韩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