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车厢内，他的目光又轻又薄，像是刺痛她的肌肤，苏灵致脸色不变，淡淡说，“我也没说错，你们在欧洲刚谈好合作，温寒怎么可能对你们动手，他想要动你们，不会用这种粗暴的手段。”
温寒喜欢折磨人，不是肉体折磨，是喜欢精神上的折磨。
所以总说她对敌人粗暴直接，一点美感都没有。
“温寒又不是诚心要和我们合作，只是你在我身边，他迫不得已妥协罢了，如今你恢复记忆，他应该也知道，对了，你恢复记忆后，联系过温寒吗？”顾臻双手交叠在腿上，西装马甲沾了一点血迹，白衬衫挽着到手肘处，露出裹着纱布的手臂，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狼狈，虽是受了伤，仍是优雅而矜贵。
他的试探，几乎称得上是直白的。
苏灵致心中微痛，她恢复记忆后就免不了这种勾心斗角，“通知了，他知道。”
“怎么通知的，短信，还是电话？”
“怎么了？你监听我的电话？”
“没有，纯属好奇。”
“我不想说。”
“那就是有你们专属的联系方式。”
他的确监听苏灵致的手机，没听过她和温寒联系，也没发过短信，所以他好奇，苏灵致是如何与温寒沟通的。
温寒对她的消息，似乎非常了解。
“你们出车祸和暗影会无关，我还在你身边，温寒不会对你们动手。”苏灵致淡淡说，“就算知道我恢复记忆，他也不会。”
“如果温寒让你回暗影会，你回去吗？”
“顾臻，这是江城，我飞上天，你都能拽回来，何苦来试探我？”
顾臻淡淡一笑，“你知道就好！”
苏灵致懒得和他再说一句话，这推土车，怎么没把你撞残了呢。
几日后，调查终于有了眉目，开车撞他们的司机死在河底，是一名钓鱼佬在垂钓时以为钓了大鱼，谁知道钓上来一具尸体，人都吓得脸色发白，刑侦支队收到消息后很快就去勘察现场，死者容貌和蒋宗年描绘的画像八九不离十。
是死后被人抛尸在河底，且是一名在逃的死刑犯，也不知道是谁买凶杀人，线索到这就断了，这种作案手法，的确不是暗影会的风格，顾臻也承认那天在车上说暗影会是试探苏灵致。这事蒋宗年和顾臻都不会善罢甘休。
苏灵致暗中问简遇行是否在查，简遇行摇头，这事蒋宗年和顾总要查不出眉目，他更查不出，毕竟暗影会的势力又不在江城。
因为车祸的缘故，顾臻最近上下班都有安保随行，以往在江城，就徐飞一个人二十四小时跟在他身边，最近至少带了四名安保。
苏灵致在薇兰园养伤时登录暗网，联系了人去调查顾臻和蒋宗年的车祸，对方非常意外的给了她回信，这事还真和暗影会脱不开关系。
苏灵致不太相信，问他要详细线索，对方想见他一面。
“行！”
“你一个人来！”手机上有一条对方发过来的短信。
“行！”苏灵致发送短信，“地址，时间。”
确定好时间和地点后，苏灵致通知了赵雪岚和简遇行，在夜黑风高的初春深夜，与人相约在废弃楼里见面。
“怎么可能是暗影会，他肯定在诓骗你，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简遇行声音冷到极致，“还特意要你单独见面，一看就是阴谋。”
“NZ与我合作多年，是我在江城的人脉，三教九流都熟，警方查线索未必有他的快，顾臻和蒋宗年车祸这么大的事，道上肯定会有消息。”苏灵致淡淡说，“既然说是暗影会，那我们就听听，暗影会几千人，你怎么知道人人都听令于你？”
“你什么时候和NZ合作的？”简遇行惊讶。
“没失忆前。”苏灵致记起许多事，“若我记忆没偏差，他应该不会诓骗我。”
“你见他时小心点。”赵雪岚说，“我会提前在见面处潜伏。”
几人商定后，苏灵致一个人在约定的时间到了废弃大楼前，下车时只感觉到一阵阴风袭来，吹得人毛骨悚然。
这是一片烂尾楼，开发商资金断裂，已烂尾多年，几乎是鬼村，人烟罕见，白日都没什么人，何况是白天。
地上坑坑洼洼，杂草丛生，远处灯火璀璨的光透不过烂尾楼的暗夜，巨大的建筑群像是怪兽张开的口，吞噬着黑夜里的罪恶。
“好久不见啊，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