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宗年很显然伤得比顾臻重,脸色也非常苍白,顾臻缝针结束,医生又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伤员很多,医生交代结束后就出去,苏灵致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她拿过酒精棉仔细地擦着他手臂周围的血迹,顾臻还挺龟毛的,有点小洁癖,苏灵致擦得很仔细,顾臻低头就看到她的发旋,唇角微微勾起,这伤还挺值的。
顾臻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苏灵致冷着脸拍开他的手,不允许他碰触,顾臻目光微暗,却又不在意,偏要戳了戳她的脸颊。
苏灵致,“……”
她抬眸瞪他,小小的隔间里,四个人四种心情,只有薄薄的一道帘子隔开了哀嚎的伤员,苏灵致擦好了血迹,抬眸却看到简遇行拿着手机往蒋宗年的后脑勺咔嚓地拍了几张照片。苏灵致一头雾水,后脑勺有什么可拍的。
“阿行,删掉!”蒋宗年目光如雪一样冰冷。
简遇行挑眉,幸灾乐祸,“多帅啊,我留着欣赏。”
苏灵致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简遇行向来疼她,准备私藏的图片放到她面前,苏灵致差点笑出声来,蒋宗年坐在床头,背对着墙壁,他们一开始都没注意到什么,如今才知道他脑袋上划了一道,应该是被玻璃划伤的,早就缝好了针,既是要缝针,头发自然是推平了,因此就秃了一块。整个后脑勺秃了一块实在不符合蒋总那冷静沉稳的气质。
蒋宗年伸手要去夺他的手机,简遇行抬高了手,蒋宗年扯到伤口,疼得脸色泛白,简遇行的唇线抿成一条直线,“哥,你偶像包袱还挺重的。”
蒋宗年沉默不语,打定主意偷简遇行的手机删掉照片,这种有损形象的照片,绝对不能留。
“哥,没事,秃了一块,你还是挺帅的。”简遇行乐得快笑出声了。
苏灵致冷嗤一声,两人目光一撞,简遇行又敛了笑意,或许是扮演简遇行久了,他在蒋宗年面前自然而然就是乖巧伶俐的弟弟,浑然天成,都没有一点表演成分。
“你们怎么撞成这样?”苏灵致问,“我看宾利都撞变形了,你们竟然还能逃过一劫。”
顾臻说,“我意识到那辆推土车撞过来时就开了车门,拉着他一起跳车,还是慢了一步,也幸好车速不快,都捡回一条命。”
“是谁干的?”
“司机当时就跳车逃了,有一辆车在路边接他,显然是有预谋的。”蒋宗年那时虽被玻璃伤了脑袋,鲜血淋漓,仍记得车牌号码和凶手的样貌。他脑袋缝了针,几乎昏迷,硬是撑着精神给市局局长打了电话,命人去追捕和盘查。
蒋宗年说完就有点抵不住了,他的伤其实非常严重,光是脑袋那一道就能要他的命,送来急诊时虽及时处理,身体素质好也吃不消,此刻昏昏沉沉往旁边一倒,简遇行眼明手快地伸手托住他的脑袋,侧身坐过来,扶着蒋宗年的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哥?”
“昏过去了。”顾臻说,眼底有一抹担忧,“应该是失血过多,让他睡会。”
“没有病床了吗?”
这是出事后最近的公立医院,当时蒋宗年的伤势比较严重,顾臻也就等不及去自家医院,直接来了这家公立医院,只需要五分钟。病情严重时候,耽误一分钟就是多一分钟危险。
他刚刚已让徐飞联系了转院,接他们的人应该很快就到。
蒋宗年刚晕过去,接他们的人果然来了,一行人转院去了顾家旗下的医院,医生早就等候在那里,重新给顾臻,蒋宗年做检查,两人都没有性命之忧,蒋宗年要住院,顾臻随时都能出院。
简遇行留在医院陪蒋宗年,苏灵致陪顾臻回薇兰园。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回程的路上,苏灵致问出自己的疑惑,在江城敢动顾臻和蒋宗年的人,除非是真不想活了。
顾家虽是经商,却是江城第一首富,钱权不分家,顾家旁支是有人从政的,蒋家那是江城妥妥的权力代表,蒋家一门除了蒋宗年,几乎都是体制内,或在部队,谁敢去动蒋宗年。
“我要说是暗影会的人,你信吗?”
“怎么可能!”暗影会最有权力的三个人,刚刚在你家花园里相互冷嘲热讽,谁有空去撞你们,“差点被人撞死就好好反省自己得罪了谁,不要给我们甩锅。”
顾臻眯起眼睛,“苏灵致,你恢复记忆后,还真是……一心都在暗影会。你和他们是我们,和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