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毕竟是个超凡者。我杀了他会不会有些麻烦?”
见希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星榆进一步补充:“昆娜说超凡者是她们的管辖范围……”
“任务就是任务嘛。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希尔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不过出现超凡者这事确实很少见,最近确实不太正常……”
“怎么了?”星榆敏锐地察觉到希尔话中的深意。
“还是污染体那事儿……理事会虽然没定级,但明显很重视。”希尔少见地叹气,随手摸了摸星榆的头,“正好,我最近忙得要死,可能没时间带你了。管理局把我们这些北部的人都调去东部了。”
“你自己也要小心。今早听说,昨天和你一起的那个超凡者死了。”
“死……了?”星榆疑惑地重复。
虽然铸棘的死在她的计划之中,但事情的发展却与她的预期有些偏差。
星榆没有给他留下尸体,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按照常理,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铸棘本应被认定为失踪。
理事会却表现得异常笃定,甚至已经将他的死讯通知给了希尔。
“是啊,具体原因不清楚。总之,你也要多加小心。”希尔上下打量了星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星榆沉默了一瞬,然后轻轻点头。
“我会注意的。”
……
成为正式代理人,就意味着踏入了全新的世界,充满挑战和机遇的领域——
不,根本没有这回事。
说句实话,在成为正式代理人的第一个下午,星榆原本期待的巨大变化并未如期而至,工作内容似乎与之前并无太大区别。
雨滴委托所的高危任务——那些c评级以上的委托——似乎仍然是希尔的专属任务。
按照惯例,这些任务本该下放给正式代理人们合作完成。
然而,希尔似乎更倾向于独自处理这些危险的委托,仿佛不愿与她们分享。
星榆的一天平淡地流逝,充斥着例行公事:街道巡逻、处理居民的日常委托,这些琐碎的工作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
惊心动魄或是巨大挑战并未出现,反而是意料之外的清闲笼罩着她。
巡逻的间隙,她在街角的露天市场停下脚步。
阴沉的天空下,几个简陋的帐篷支在路边,帐篷之间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衣物,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这样的景象在郊区随处可见。
除了相对繁华的b环外,大多数商品交易都发生在这样的临时集市或小摊点上。
偶尔能看到几家招牌破旧、门面狭小的杂货店,像是在废墟中顽强生存的野草。
星榆的目光扫过挂在生锈衣架上的衣物。
大多是些普通的日常服饰,都是最基础的保暖款式,但还算整洁。针脚粗糙,布料硬挺,甚至能看到面料中明显不协调的纤维,显然是由回收材料制成的。
天气转凉了。更何况,为了今天的行动,她确实要考虑购置一些新的衣物。
“看有什么需要的不?”正在缝补衣物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来,注意到星榆胸前的代理人身份牌,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东西不多,但都是实在货。”
天气转凉,再加上今天的行动,星榆确实需要添置些新衣物。
她的目光被一堆形状奇特的布料吸引,那似乎是……口罩?
摊主注意到她的视线,立刻热情地解释起来:“您看上那个啦?那是我自个儿做的。最近这鬼天气,灰尘和雾气大得很,咱们这片儿不少人都咳得厉害。这玩意儿虽然简陋,但好歹能挡点儿灰,总比没有强。”
星榆点点头,从堆里拿起两个口罩和一条看起来还算厚实的围巾:“这些多少钱?”
摊主搓了搓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镇定下来。
他掰着指头算了算,说道:“您看啊,这是新货,做工也费劲。这样,两个口罩加一条围巾,一共给您算十五个新币。但是现在天气冷了,您要是再拿件外套,我给您打个折,怎么样?”
“可以。”星榆随手选了一件灰色的加厚夹克,递过去几枚零碎的小硬币,总共五十。
换上这一身行头,顿时让她感觉周身温暖了不少。
空闲下来之后,应该挑个专门的时间去采购日常用品……
盘算着接下来的日程表,她擅离职守,向已经计划好的地点走去。
……
c环19区。
这个地区已经位于郊区的东北方向,离雨滴委托所有一定的距离。
她下午出发,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再次检查自己现在的装束,宽大的夹克遮住了身形,帽子和围巾掩盖了大部分面容,口罩则进一步模糊了她的特征。
这身装扮应该能有效地隐藏她的真实年龄,更不用说有人能认出她就是曾经被登记的“商品”。
酒吧赶着宵禁的时间营业。
即便隔着厚重的门扉,星榆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
由废弃金属板拼凑而成的巨大招牌,“坦德酒吧”几个字用生锈的铁丝歪歪扭扭地拼接而成。
招牌下方甚至挂着一串由各种酒瓶底部制成的风铃,声音清脆得让人厌恶。
瞬间,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向她展开。
强劲的电音与五彩斑斓的激光束形成的感官污染直冲大脑。
彩色的镭射灯在黑暗的舞池上空不停旋转扫射,绚烂的光线四处扫射着。中央扭动着无数身影,面容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扭曲而陌生。
……吵死了!
这地方的电费绝对很高。
虽然混杂着一股酒精、香薰和汗水的复杂气味,但是坦德酒吧的内饰在c环可谓是相当不错。
地板是光滑的黑白相间大理石,银色吧台擦得锃亮。
墙角的破旧暗红色沙发上,三三两两地倚靠着面色酡红、神志不清的醉汉;地板上甚至躺着几个精疲力竭的人,无人理会。
星榆看中了吧台的空位。正当她向前走去时,一个醉汉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从角落里站起身,向星榆走来。
“嘿!美女,一起玩玩?”醉汉口齿不清地说道,又打了一个酒嗝,“你是新来的吧?来,让叔叔好好疼疼你……”
话音未落,他失去平衡,整个人向星榆扑来,手中紧握一个银白色的长条物体。
星榆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醉汉的抱抱攻击。她不假思索地出手,一拳直击他的面门。
令人满意的骨裂声响起,醉汉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
他踉跄着后退,手中的银色物体脱手而出,落地时迸发出刺眼的蓝色电弧。
醉汉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后便不再动弹。
醉汉趴在地上,没了声息。
星榆心里一惊。
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她不会直接把人打死了吧?
她谨慎地靠近,确认醉汉还有呼吸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周围的顾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这种场景司空见惯。
“真可惜啊。”
当星榆终于坐到吧台前时,一个低沉而慵懒的声音传来。
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位戴着半张银灰色面具的酒保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玻璃杯。
“那可是五型脉冲器,虽然是最便宜的型号,但刚才那一下启动的价格,也够喝上几杯好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