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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翠从来就不是靠别人的人,她也从没有什么依靠,所依仗的,唯有自己。

可她羡慕陈氏有这样的父母,能在她难产的时候拿出贵重的人参给她救命,能在她丈夫去世无所依仗的时候带着兄弟过来给她撑腰理事,这情分,着实让人感动。

就算是在现代,能做到这点的家长也不多,仍旧有不少人认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的事情自有婆家料理,在落后守旧的古代,能为出嫁女儿做到这些,实属难得。

对于张氏的告辞,陈翠并没有反对,原先是因为陈氏自己撑不起来,张氏才过来帮衬,现如今有了自己,就不用再担心这一点了,所以她痛快的应了。

不过,她想从家里找点东西给张氏带回去,却发现,这个家真是太穷了,竟然没什么可以给她拿的。

最后,她只能从装鸡蛋的篮子里捡了二十只鸡蛋出来,用小筐子装好,垫上稻草,算是给张氏带回家的礼物。

张氏可怜女儿成了寡妇,没有男人依靠,往后过日子不易,不肯拿那些鸡蛋,可陈翠说的也有理:“我知道您心疼我,可家里还有嫂子跟侄子们呢,您空着手回去,我脸上也不好看呐!”

张氏这才背起小筐子,踏上回陈家沟的路。

等送走了张氏,陈翠想回去把床单洗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长平坐在盆子边上正在洗了。

如今已经是九月了,虽然离入冬还早,但早晚天冷,穿单衣已经扛不住了,有怕冷的已经换上了夹衣。

陈翠看着长平的手已经在水里浸的发红,连忙走到他跟前:“长平,放着我来吧。”

长平笑着摇头:“娘,这不怎么脏,已经洗的差不多了,涮一涮就出来了,您就别沾手了。”

陈翠一想也是,只是小孩子的尿罢了,清洗也简单,就没有再跟他争。

“那你等会拧干的时候叫我,你自己拧不动。”

陈翠进屋去收拾刘二勇留下的衣物。

天要冷了,要换夹衣,这三个男孩今年都长了个子,春天还能穿的衣服现在上身都小了,得重新准备。

不过好在三人差着岁数,可以把老大小了的衣服给老二穿,老二的给老三穿,所以,真正需要准备的,只有老大的衣服。

至于老大的衣服哪里来,就只能用刘二勇的衣服改了。

除了下葬时候穿的那身,刘二勇其他的衣服都没动。可以改改给老大穿。

不是陈翠抠门至此,实在是因为这个家底子太薄了。

分家时候分给他们二十两银子,听上去似乎不少,可这大半年下来,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

当初光修整屋子门窗就用了三两半,这是没法子的事。

那老房子荒废了十几年,房顶的草都掉的差不多了,墙上到处是裂缝,不修整,一家人根本没法住。

购置农具买种子,这些用了一两二钱,这也少不了。

他们一家也没别的进项,只能靠地吃饭,今年的地种不好,明年的收成就指望不上。

还有日常过日子要用的一些器具,分家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有,要重新置办,都是要花钱的。

另外就是他们家一个陈氏,一个岁岁,身子都不太好。

尽管日子窘迫,日后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可大夫说了,陈氏的身子元气大伤,要用好米好面养着才行。

刘二勇就定期去买精米,回来单独做给这娘俩吃。

如今精米是十五文一斤,几个月下来,也所费不少。

陈氏每每都不肯自己单独吃精细的饭食,而看着他们父子四个吃粗粮。

可看着哇哇直哭的小女儿,她又没有别的办法。

她试过了,要是连着几天只吃粗粮,奶水就会明显变少,原本她的奶就不多,这样一来,岁岁就要饿肚子。

家里养的七八只鸡,下的蛋也都紧着她们母女吃。

不过,不管怎么努力,她的奶水还是在逐渐减少,一个多月前,就彻底没了。

其实,没奶之后陈氏也松了一口气,她终于不用再跟丈夫儿子吃两样饭了。

家里啥情况她是知道的,一直这么买精米好面,根本消耗不起,她不忍心男人为了这个家操劳过甚。

饶是这样,半年下来买米买面也花了不少钱。

丈夫为了省下一两二钱银子而去服徭役,陈氏觉得都是因为自己身子不争气,花销过大的原因。

所以,在得知刘二勇的死讯之后,她才这么悲痛自责,伤心欲绝。

还有就是刘二勇的丧事,棺木、吹手、席面,纸扎件,风水先生的辛苦费,这些零零总总加起来,已然花销不少。

来参加丧事的亲朋好友给的帛金,加起来也只是办丧事花费的零头,抵不上什么大用。

办完丧事之后,仅剩的的四两银子加几十个铜板,就是这个家最后的家当了。

四两银子,省着点用的话或许能坚持一年,这还是在无病无灾一切顺当的情况下。

更何况,她既然来了这里,不可能再让这个家一直这么穷下去,节衣缩食的过苦日子,喝口白米粥都要斟酌,这种日子不能再过了,要想法子开源才是正道理。

可是,要怎么挣钱呢?

她想了想以前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似乎女主都是在山上获得的第一桶金。

一旦上山不是挖到人参就是灵芝,拿去卖了就能作为本钱做生意,继而钱生钱,接着就发家致富了。

虽然这有些理想化,带了些女主光环,她原先看的时候不过一笑置之,可如今竟开始思索起其中的可行性来。

刘家坪三面环山,或许她该去山上看看,能不能寻到所谓的机缘?

虽然,她从陈氏的记忆中,并没有寻到村里人谁在山上挖到值钱药材的信息。

可没听说,并不代表山上没有,或许是因为村子里的人不识字,不认识药材的缘故呢!

不是陈翠异想天开,过分乐观,而是她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

现如今刘二勇刚刚下葬,他们一家子都处在热孝里,不能出门交际,也不能做别的营生,但她又不是那种坐等的人,总要想法子改善现有的情况的。

分家分到的那几亩地都已经种上了,种的是麦子跟黍,明年交了田赋之后,不知道剩下的够不够一家人的口粮,想从地里挖出财富来,简直比登天还难,如今也只能从别处寻法子了。

陈翠一边给衣服收边,一边在脑子里寻思着这些。

她按照陈氏留下的经验,把刘二勇的衣服按照长平如今的尺寸收了边,把宽大的地方缝起来就可以了。

如今的人给孩子做衣服都往肥大的做,穿的时候先缝边,等孩子长高长胖了之后,把缝起来的地方拆开一些,就能接着穿了。

虽然看上去不太好看,可也是穷人家的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