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没等着的是一位死者的哥哥,厂矿职工医院的外科大夫,赵太行当初挑出他时,周明的心就动了一下,
资料上显示,父母早亡,他家只有兄弟两个,这个弟弟是他带大的,虽然哥哥成家有了孩子,他们却仍旧住在一起,弟弟身亡后,他看起来很平静,也没说过什么过激的话,却很快离了婚,孩子也留给女方了,自己住进了单位宿舍。
“你们去的时候,是不是跟人打听了?”
周明想了一下,才问了出来,
“是啊,不打听也找不到地方啊,不会吧,我们就问他住在哪,这就暴露了?”
章小军一脸的不可思议,周明心累,公安部的人啊,一点警觉心都没有。
“不是有地址吗?你们只打听地址不行吗?”
李牧没给他们留面子,眼见赵太行红了脸,周明才笑着说,
“没事,打草惊蛇也不是坏事,如果他没问题,根本不用躲人,可要是真干了不该干的,此刻应该会心慌,这一慌就容易出错。”
他们赶在吃饭前,又研究了一会,不过,周明多了个心眼,刘师傅的事没有细说,只说见到人了,很多疑点还有待观察。
他们去公安局的食堂吃了饭,在周明的提议下,四人去了白医生的宿舍,昨天上了夜班,今天肯定不会上了。
“我带着小军上楼去,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会。”
看到房间开着灯,赵太行转身说道,
“行,有事喊一声,”
周明点点头,赵太行在公安部这么多年,应该很有经验的。
他拉着李牧坐在花坛边,享受着春风拂面,
不大一会,那两人气冲冲地出来了,尤其是赵太行,面色铁青,
“我看他就是有问题,问什么都说不知道,拒人千里之外,根本就不想配合。”
他气呼呼地,估计以前很少碰壁。
“很正常啊,亲手带大的弟弟死了,可凶手却一个都没处置,甚至连坐牢的都没有,现在有人替他报仇,他能配合咱们吗?正常人都不会吧。”
听了他的话,赵太行面色和缓下来,可还是气呼呼的,
“那也得分什么事,我们代表的是组织,他竟敢公然作对?”
这大帽子扣的!
“他只说不知道,说不定是真的不知道,那还怎么说呀?”
章小军小声嘟囔着,却被赵狠狠瞪了一眼,下午在周明这里丢掉的面子,是彻底找不回来了。
“从现在开始,咱们轮流在这里守着,如果发现异常,就跟张局长申请支援。”
周明做出了决定,赵太行都愣住了,虽然他愤怒异常,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这不合适吧,他也没啥破绽,就像小军说的,或许真的啥都不知道呢,我气的是他的态度。”
“守几天就知道了,放心,咱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周明的神识早已放了出去,就在两人下楼后,那个男人就站在窗户的一侧,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如果他只是个普通苦主,何必如此紧张?
结合上午的情况,这个人肯定知道点啥。
四人离开了原地,初步决定,李牧今晚留在这里,不过,他要化个妆,起码再见时,不能被认出来。
“不用这么麻烦,他又没上楼,连面都没碰过,肯定认不出来。”
小军不以为然,却听周明说到,
“你们刚刚离开,他就站在窗口了,我们两人一直都在他的视线里,待会,你找个机会上树去,如果我猜得不错,今晚他会出去的,你只要远远跟着,千万不要冲动。”
周明对自己的直觉很有信心。
果然,半夜三点,李牧匆忙回到了旅馆,他敲开了周明的房门,
“他出去了,还见了一个人,你一定想不到是谁?”
“刘师傅?”
周明淡定的回答,这下轮到李牧吃惊了,
“你怎么知道?真的是他呀,我没敢上前去,不知他们说了啥。”
周明却看向了赵太行,
“老赵怎么看?”
“他娘的肯定有问题,谁家好人半夜出动?可以抓了吧。”
“嗯,理论上可以了,只是如果他们死不认账,只说想起弟弟心里难受,才去看看同为苦主的刘师傅,咱们怎么办,严刑拷打吗?虽然我知道有人会这样,可我不能,这是我的底线。”
“那,那怎么办?就这样放过他们?”
周明眯缝了眼睛,缓缓说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凡是干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咱们别乱了节奏,按照昨天商量的,继续调查,越来越急的,只能是犯罪分子。”
不管是什么理由,暗杀和入室杀人,都是犯罪,不能因为你失去了亲人,就能胡作非为,尤其是,死的还有老人和孩子。
第二天,他们见了书记和局长,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们,
“接下来就由你们接着监视吧。”
一听案件有了进展,那俩高兴坏了,到底是上级单位的,这本事就是大。
“不用监视吧,直接抓捕回来,审就行了,还怕他不招吗?”
局长很是疑惑,
“要屈打成招吗?他只是行为有异,并不能因此判定他有问题。”
周明冷冷说道,局长顿时不吭声了,周组长的脾气,他已经领教过了。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周明拎着东西去了刘师傅家,果不其然,直接吃了闭门羹,
“老刘两口子请假了,刘嫂子的老毛病犯了,他们去了女儿家,说是找到一个老中医,医术高明着呢。”
邻居大娘很热心,
“您知道他女儿住哪不?他还答应了我们的事。”
“哎呀,他女儿都下乡了,也不知道去了谁家,都远的很哪。”
刘师傅有三个女儿,都去了外省。
“走,咱们去车队,”
他们在厂门口就亮出了证件,看到特勤局三个字,门卫赶紧通知了保卫科,科长很快就到了,
“同,同志,我是保卫科长,没接到上级通知,怠慢了。”
“我们有任务,你带我们去汽车队。”
他将介绍信递给了科长,对方虽然很惶恐,可手续还是要走完的。
“知道了,您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