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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流萤皆是你饲养的?”倾沐手持流萤,背后传来路笙禾的声音。

路笙禾踱步上前,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吾似是那等闲散之人?”

“自然不是。”倾沐答得干脆。

路笙禾指尖轻弹她的额头,眸中带笑:“既如此,能以灵石解决之事,何须亲自动手?”

倾沐哼声:“那你烹饪何故亲自动手?”

路笙禾啧声,眉头微蹙,不满道:“看来你是好歹不分,吾特地为你烹调,他人尚无此待遇,你倒好似颇有微词?”

倾沐瞪视他:“谁好歹不分?我看是你多虑了,我只是随口一提,怎就引出你这许多废话?”

言罢,她轻轻放开手中的流萤,拍了拍手,欲往路笙禾身上靠,却被他嫌弃地避开。

“何故,嫌弃我?”倾沐问。

路笙禾直言不讳:“然也。”

倾沐叉腰,气道:“这可不是你方才非要牵我手之时的态度,路公子?”

路笙禾嗤笑,“那你之前可曾触碰过这牛粪之衍生物?”

“何物?”倾沐疑惑。

“你竟不知?”路笙禾眼眸微眯,笑如狡狐。

倾沐诚实地摇头:“确实不知。”

路笙禾笑意更甚,故作无奈摇头:“日后还需多阅典籍,连流萤如何孵化亦不知晓。”

“那你倒是说说,流萤是如何孵化的?”倾沐不服。

路笙禾笑望她:“你当真想知道?”

倾沐重重点头。

“望知之后,勿悔。”路笙禾啧啧摇头,笑容愈发古怪,“流萤需湿润阴凉且富含养分之地,能满足者……”

他故意一顿,笑眯眯地看着满脸好奇的倾沐,道:“唯有牛粪。”

“牛粪?!”倾沐如被惊扰的灵兽,猛然跳起,双眼圆睁,难以置信。

路笙禾坚定摇头,打破她的幻想。

倾沐下意识嗅了嗅手,似乎真有异味,脸色一变。

“为何不早言?”倾沐气极,扯了把草狠狠搓着手,似要搓掉一层皮才解恨。

见她气急败坏,路笙禾笑得前俯后仰。

倾沐见他笑得欢畅,心中更怒,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伸手欲向路笙禾报复,却被他敏捷闪过。

“站住!”倾沐跺脚,追赶路笙禾,后者却不予迁就,转身便跑,高挑的身形让倾沐望尘莫及。

二人追逐间,惊起一片流萤之光。

倾沐追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耍赖:“你不疼我!”

路笙禾停在三步之外,好笑道:“吾怎就不疼你了?”

“你戏耍于我,还不许我碰你。”倾沐气鼓鼓地说。

路笙禾皱眉,苦恼道:“你这是无中生有。”

“你瞧,你还狡辩。”倾沐更怒,双手环胸,脸颊鼓如河豚,扭头不理路笙禾。

路笙禾无奈靠近,用指轻戳,她不予理会。

“生气了?”路笙禾笑问。

倾沐以哼声回应。

望着她圆润的侧脸,路笙禾忍俊不禁,不顾倾沐意愿,自顾自牵起她的手,贴近唇边,轻轻一吻。

倾沐一惊,忘了生气,转头问:“你不嫌脏?”

“你不脏。”路笙禾握着她的手,把玩道。

倾沐蹙眉:“我本不脏,是这流萤脏!”

路笙禾忍笑,点头:“是,这流萤脏。”

见他笑,倾沐更恼,轻轻拍了路笙禾一掌,虽力道轻微,却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

路笙禾并未如她所想那般生气,依旧笑望着她:“傻丫头,何事都信。”

“何意?”倾沐疑惑。

“哪能真用牛粪养流萤,不过是逗你玩。”路笙禾又是一笑。

“路笙禾!”倾沐提高音量,路笙禾定睛看她:“何事,道侣?”

“你又戏弄我!”倾沐气愤推他,路笙禾未反抗,被她推倒在草地上,倾沐扑了上去,小手如风车般在他身上拍打:“让你戏弄我,让你戏弄我。”

路笙禾非但不抵抗,反而任由她打,笑得几乎喘不过气。

倾沐打累了,拍了他一下:“笑什么,有那么好笑?”

路笙禾违心摇头:“不好笑。”

他忍不住笑意,忙补充:“吾道侣真是灵动,如此灵动的女子竟是吾的道侣,吾心中欢喜,故而笑之。”

明知是谎言,倾沐仍感愉悦,笑着拍了拍路笙禾的胸膛:“油嘴滑舌。”

鉴于路笙禾的顺从,倾沐怒气稍减,欲起身,双腿却被路笙禾牢牢按住。

“何意?”倾沐怒目而视,此时才发现自己正以一种颇为亲昵的姿态坐在路笙禾腰上。

面对她的怒视,路笙禾显得镇定许多,他捏了捏倾沐紧致的腰肢,一本正经道:“腹部有些凉。”

“凉便穿衣。”倾沐低头,发现自己穿着路笙禾的衣物,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眼神闪烁,转移话题:“山中寒凉,不如归去?你明日是否还需修炼,早些歇息为好。”

路笙禾笑而不语,也不放手。

倾沐面颊渐热,仿佛周围流萤点燃了她的热情,全身发热。

她不安地扭动,感受到一丝异样,立刻僵住。

路笙禾忽地坐起,倾沐猝不及防跌入他怀中,听到他急促的心跳,更加手足无措。

路笙禾不容她逃避,手指轻捏她的下巴,将她扶起,直视她的眼,问:“怕否?”

倾沐脸红如霞,呼吸紊乱,却鼓起勇气摇头:“是你,便不怕。”

路笙禾轻笑,靠近倾沐,感受她加速的呼吸,唇边笑意加深,轻轻在她唇上一点,温柔道:“傻瓜。”

他拥着怀中人,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嗅着香气:“时机未至。”

倾沐抬头,不解地问:“何意?”

“待成婚后再好好‘教训’你。”他轻咬了口倾沐娇嫩的脸颊。

倾沐吃痛,欲打他,却被路笙禾握住手腕,他又亲吻了倾沐的手指,捏着她纤细的无名指,苦恼道:“何时能亲手为你戴上戒指?”

倾沐见他好看的眉头紧锁,忍不住笑出声,头靠在路笙禾胸前,他的心跳熟悉而坚定,让她心安。

“无妨,吾可等。”她轻声道。

路笙禾低头,亲吻她的发丝,同样笑道:“不会让你久等。”

倾沐应声,毫无怀疑。

她从未怀疑,哪怕等待一生,她也愿意。

或许是久违的安宁,倾沐趴在路笙禾胸前,不知不觉睡去。

醒来时,天已微明,鱼肚白初现,虫海已散,几抹荧光仍在空中舞动。

“醒了?”路笙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倾沐抬头,对上那深邃如海的眼眸,仿佛能让人沉沦。

她嗯了一声,头蹭着他的下巴,毛茸茸的头顶,像极了小松鼠。

路笙禾被她逗笑,不得不按住她的头,“小懒猪,真能睡。”

倾沐哼声,紧紧贴着他,他身上的温暖令人贪恋,清晨露冷,有此暖炉,何乐而不为。

“我睡了多久?”她睡眼惺忪地问。

“很久。”路笙禾捏了捏她的鼻子,“久到我以为你不再醒来。”

倾沐皱了皱鼻子,不满道:“那你为何不叫我?”

路笙禾故作叹息:“吾亦想,只是你睡得太沉,唤不醒,无奈,自家道侣只能宠着。”

倾沐闻言,咯咯一笑,紧紧搂住路笙禾坚实的腰,这男子确有许多可取之处,比如寒夜中的天然暖炉。

“饿了吗?”路笙禾问。

话音刚落,倾沐的肚子便咕咕作响,她摸着肚子,委屈地对路笙禾说:“饿。”

“那我们回家吧。”路笙禾亲吻她的鬓角,眼中光芒如晨曦,令她难以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