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从头顶上淋下,主妇快要睁不开眼,她的双肩被男人的大掌擎住,两只手抵在健硕的胸膛上无力地挣扎。
“你干什么?”
“小声点儿。”习焰握着她的肩膀,向前一步,将她逼至墙角,“你也不想被他们发现吧?”
浴室的热气将他的唇瓣蒸得鲜红,一头银发全部打湿,向后梳去,不同于他之前穿着宽大卫衣的模样,此刻的他显得十分成熟和危险。
他俯身凑近,脸挨着她的脸,像小猫一样轻轻蹭,右手沿着她的肩膀游走,最后贴在她的锁骨之上,食指一挑,拉出来那根项链。
小小的燕子吊坠悬在他的指尖。
他盯着燕子完好无损的胸口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把它放回去。
“这个怎么会在?”
和他有关的东西,居然没有被清理。
主妇蹙着眉看着他,“请放开我。”
“可以,”习焰看上去很好说话,如果他的手没有死死箍住她的腰的话,“那你告诉我,这项链怎么来的?”
“是我老公送我的。”主妇说。
“哦,还记得啊,”习焰笑起来,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问,“那你怎么不记得你老公了呢?”
主妇偏过头,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连片刻,“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轻轻叹息一声,“你被骗了。”
“我说徐北是你老公,你就信了?你现在怎么这么傻?”
他的手从她的肩膀滑下去,停留在她裙子侧边的口袋,他两指夹出那张叠得小小的保险赔付单,拿到主妇面前,“猜猜,是谁这么迫不及待,想让徐北死?”
“难道不是你吗?”主妇卸下了柔弱温和的面具,面无表情地开口。
随着她冷下来的目光和语气,整个浴室的温度也突然降下来,倾泻而下的水珠打在习焰背上,有针扎般的痛意。
习焰抬起手撑在墙上,更好地把主妇护在怀里。
他的后背很快布满了细密的小伤口,系统面板在他眼前闪烁着大大的红色感叹号:【警告!警告!鬼怪杀意值正在大幅上升!】
习焰垂着眼,蹙眉忍着痛,委屈地看着主妇,“嫂子,你误会我了。”
“都是左航逼我的,他知道你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就让我诬陷徐北来当替死鬼。我和徐北都有把柄在他手上,才任他摆布。”
“哦?”主妇挑眉,“他有你什么把柄,值得你送出一条命?”
习焰又靠近了一些,主妇单薄的裙子被打湿,凉凉地贴在身上。
与冰凉的布料紧贴着的,又是完全不同的炽热的身体。
他在她嘴角飞快地吻了一下,主妇不仅没有躲,反而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习焰委屈劲儿也没了,快乐地笑着,“当然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把柄了。”
他贴着她的耳朵蛊惑:“你忘了,可没关系,你的身体还记得我。”
“你想想,如果是外头那几个,你能容忍他们挨你这么近吗?”
“宝宝,杀了左航,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主妇低着头,似乎在思考。
习焰也没有催,他乖乖靠着她,水声哗哗,后背已经一片模糊,地上的水迹一片血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主妇抬起手,按下了淋浴开关。
水停了,习焰还来不及说什么,胸口就传来一阵刺痛,他缓缓低下头,见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小刀,刀柄握在一只素白的手中,手的主人正冷淡地看着他。
外面的客厅里,也已经乱成一团,四个人都捂着肚子东倒西歪倒在沙发上、地上,张家辉已经口吐白沫,抽搐着翻白眼。
徐北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郑宛青身上,握住她放在口袋里的手用力一捏,“臭娘们!还不快捏碎珠子!”
吵闹声传到浴室里,习焰正握着主妇的手不让她把刀刺得更深,“你在白酒和饮料里下了毒?”
他和她喝的红酒,还是他亲自打开的,所以她没有机会下手。
“原来如此啊,”他笑起来,“宝宝,我说呢,你这么瑕眦必报的,怎么不一进门就把我们一伙人全都杀了?”
“原来是功力不够啊,这一关,其实,玩家可以反杀你的,对吗?”
除了已经死去的张家辉,系统的声音突然在每一个玩家耳边响起,面板上出现一个指针倒转的时钟,【正在重溯关卡,请稍候……】
【50%……70%……】
“燕宁。”
习焰深深地望着主妇,他张开口,喊了一句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听见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浴室的墙砖变成一块块马赛克。
“你有没有看见……”
习焰的嘴唇蠕动,主妇却听不见他后面说了什么。
那些代码飞快地运动,这样的场景,她好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这个世界……”
黑暗降临的前一刻,习焰松了手,利刃完全没入他的胸膛,温热的血洒在主妇的手腕,她无比清晰地看见了他最后的口型——
“是——假——的——”
他说,这个世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