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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所在的街道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镇子的这片区域基本都是二层复式小洋楼带个院子,去墙角偷听前观察了周围其他家二楼的窗户。

二楼阳台基本都晾着衣服,总感觉衣服缝里有人偷看,做亏心事难免会加重自己的疑心,只是跑的别人墙根子底下偷听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打开编织袋看了眼丝瓜,这丝瓜可真丝瓜啊,拖到预想好的位置,靠着墙壁假装鞋子里进土了,脱鞋敲了敲墙感觉隔音效果一般。

风沙渐欲迷人眼,潜兵才能好偷听,空气本就湿热,风沙扬起后很快沾满了额头,汗里混着土,摸一下手都是黑的。

我把丝瓜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地上,如果真有人经过我就先假装收拾掉在地上的蔬菜,来回折腾半天了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假装都不想假装了。

丝瓜捏在手里真想隔墙扔进去,看能不能砸出点动静,丝瓜像是感觉到了威胁害怕的流出泪来,先是几颗水珠滚落,然后是几粒结晶蹦飞。

啪嗒啪嗒的撞击声逐渐密集,停在路旁的汽车仿佛在做防弹测试,从盐巴颗粒大小的结晶到石子大小的冰块,今天不止是要舞动雨中曲那么简单了。

雨点里混杂着冰雹打在身上,我把丝瓜都装好,放在一处窗沿下,自己只能先撤了,这天气杂音根本没法在墙根下偷听。

离这里最好的躲雨点就是那家棋牌室了,顶着雨点冰雹跑到这里,里面人打牌的声音比外面还要嘈杂,没到门口就听的很清楚了。

棋牌室门有一半的卷帘门关着,我掀起另一半的塑料门帘,原本喧闹的打牌声瞬间消失了,棋牌室内静的可怕,寂静到能听清进门的瞬间心脏少跳了一拍。

我壮着胆子往里面走,塑料帘子落下的时候外面的声音也听不见了,上一次来的时候没发现隔音效果这么强悍啊。

整个棋牌室只有收银柜台上的招财猫在摆动着一只猫爪,其他东西都不动,柜台里没有老板,鱼缸水箱也不抽氧了,里面的银龙鱼笔直的浮在鱼缸中间,假的像幅画。

棋牌室里我最难忍受的二手烟味也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金属铁锈味,不是从内部散发更像是从外面飘进来的。

趁现在事态没有恶化,棋牌室还有一半的大门敞开,我必须立刻退出去,老簿虽然没发现具体的剥灵狱焦土痕迹但是也劝我尽快离开。

我后撤步朝门口退去,警惕着棋牌室里的每一张桌椅,直到屁股碰到塑料帘子,马上翻身冲出去,动作绝对快到卷帘门来不及反应。

退出棋牌室啪啪两块冰雹就砸在头顶,我吃痛一摸手上都是淡淡的红色,是血被冰水稀释过的状态。

这几块雹子给我头都打破了,我躲在棋牌室大门的屋檐下看着眼前整条街道都像是被冰雹打破了,暗红色的冰雹从天而降。

雨水还是正常的无色,云彩却像是在哭泣着血泪,泪滴从云彩的脸颊滑落凝结成块,染上我心头红色的阴霾降临此地。

“老簿,棋牌室没人街道上没人,周围的房子里也都像没人住一样,我们该不会又误入某个剥灵狱的残留领域了吧。”

“这样反常的天气如果真实存在,怎么可能没有人发出惊呼啊,这条街道静的像是只有我一个人。”

“华鸢,按道理来说就算是中了幻术,触发媒介是什么?难道是你刚才掀开的塑料帘子?”

“老簿,你是说有可能我刚才进入棋牌室的时候里面其实是有人的,只是我看不见,那我进去惊恐的转了一圈然后倒退出去的诡异样子被棋牌室的人看完了。”

“完了,必须赶快逃出镇子了,社恐晚期尴尬癌的病魔要彻底击垮我了,没时间管别人了我必须立刻逃跑。”

“得了吧华鸢,你口罩白带了吗?这种天气你跑不出这条街道的,把脚往后缩,一会给你脚指头砸肿了。”

石子大小的冰雹已经进化成鸡蛋大小了,配合着暗红的颜色,这天上简直是在下结石,现排现下,冰雹体积变大气温也跟着升高,搞不好从天而降的“结石”还热乎着。

血红冰雹落地就碎的四分五裂,飞溅的冰渣把我的裤腿都染红了,只能靠不断挪动位置避免真的砸肿了脚。

碎冰声雨声中忽远忽近夹杂着一个女人的求救声,声音的方向离赵惠汝家很近,难道地窖里藏着的那个是赵惠汝本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之前推导的传统肥皂剧情节就被推翻了,等不及了,我把外套翻过来罩在头上,快速冲向赵家。

我刚才放在窗沿下的那袋丝瓜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把这袋丝瓜拖过来垫在墙根下,踩着它翻上墙头。

只是一墙之隔,赵家院子里只有细密的雨点,看不见半颗血红的冰雹,上次私闯个人区域还是翻墙进仓库的时候。

我从墙头跳下落地的声音没有引起赵家任何人出门查看,这里和棋牌室一样安静,只有厨房的排风扇在转动。

赵家三间屋子的大门在我眼里就是随时可能冲出怪物的牢笼,房间里没有灯光更像是有什么不可言说之物藏匿其中。

我只好贴着院墙来到石榴石下,用力推动方形石板揭开塑料布,下面果然有一道上锁的铁闸门,这个距离听见的求救声反倒是更微弱了。

这道铁锁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我贴到闸门上仔细听还是只能听见微弱的求救声,已经细微到听不出男女了。

我再次爬上墙头,观赏着墙外冰雹乱砸墙内细雨绵绵的奇景,这个院子被四堵冰雹雨幕墙围住,如果是剥灵狱的残留,那这应该是这几天遇到最强的了。

“老簿,你也听说过十里不同天的气象景观吧,你看院墙内外那一边像是剥灵狱的杰作啊。”

“华鸢,十里不同天我当然听说过,但是这种气象奇观我想可能不是剥灵狱残留能造成的,我怀疑地窖里关着的也是位借贷人,而且绝对不是林教练。”

“借贷人是想当就能当的吗?我也能肯定这种特殊存在肯定是有组织的,但如果真的是借贷人的实力怎么能被轻易关进地窖啊。”

“除非它自愿进去。”

“除非它自愿进去。”

我和老簿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个推论。

已知的关系网里,宋青宋力看手段不像是借贷人级别的,那个突然失控的赵惠汝看着也不像,她更可能是个二阶段业像,那剩下的只有未曾谋面的宋青书了。

迄今为止,关于这个宋青书的情报是最少的,上次家访几乎没有问出关于他的情报,到现在我都觉得这是个虚构人物。

我紧盯着地窖铁闸门,感觉铁闸门后面也有双眼睛盯着我,铁锁翘了起来,锁眼像人眼珠子一样冲着我,吱呀一声闸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