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十分不解,模样上很急迫:“那样的话绝对不影响你事业的!你想想韩锡那边的人起诉…你失败了会坐牢……”
代恩拍了拍胸脯,表示问心无愧:“我也算是受害者!自打我走向荧幕,我就不会考虑被婚姻束缚。”
她冲任冬示威,而后也从小超市内购买到雨伞,迈着从容稳健的步伐从任冬身边走过。
她对父亲略有些失望,所以不会再以听话的态度对待这场长辈们的安排。
哪怕她又得罪了任家…哪怕在这不公平的世道,败给有权人,落到污了名节的地步,她也绝不会像骁律熙一样屈服。
任冬望着代恩的背影,怒眉下的?眼眸幽深,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
他真的不理解代恩为何这么倔强,明明小时候的她还仰慕任冬来着…
难道真是荆孝宜的出现,打破了常规?
任冬不信邪,决意要把代恩在车上说的话公开了,也正好压住庄荣死的热度。
……
代恩从任冬那儿离开后,打电话询问起齐络谜调查的进度。
那边说:
“庄荣是在培训机构要的颜料,自己调和而成,机构的管理人员一致表示没有提供含有害物质的颜料。
当事人死后,他们的嘴很硬,根本问不出什么。
恐怕都清理干净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任冬那里的画了。对了,你那边什么情况?”
齐络谜顺道关心了下。
代恩坦言:“跟任冬摊牌了,我不满意他的提议。”
“什么提议?”
“类似官宣。”
“…那确实不能犹豫,任家跟代德有利益捆绑,也不算好东西,任冬的善良多半是装的。”
代恩就是觉得奇怪才没有跟任冬纠缠下去。
她看了眼时间,现已是晚八点。
她问齐络谜:“你现在还在画室吗?”
“没有,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打算去看望我妈…你来吗?”
面对他的邀请,代恩正考虑,结果庄倩的电话又追了进来。
“等会儿,我妈找我有事。”
齐络谜只好等她先处理:“那我等你。”
……
代恩挂断后转而听起了母亲的声音。
庄倩语气很生气,明显是听任冬说了什么:“你现在怎么这么叛逆?!为什么连任冬这么好的人都拒绝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真要把我气死!”
代恩停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默默攥紧了拳,最后冷言:“爸爸好像真的做错了…我不敢相信任何人。”
“至少你不会出事啊…你知道我有多难吗?你舅舅丧女,把气撒在我身上,你要是连任家这高枝都攀不住,你等着被社会拷打吧!”
代恩望向雨帘,微勾的嘴角尽是傲慢:“他们如果有好的选择是不会向我示好的,他们被拒绝,无非是…狗急跳墙。”
“代恩!你真是变冷血了,翅膀硬了?你到底想怎样?!”——庄倩听她骄傲的语气,是恼怒的,她从来没这样对女儿抱有失望过。
“别生气啊妈妈,我自己会努力生活的。”
庄倩罕见地冷漠了一回:“随便你吧。”
她挂断了。
代恩默了数秒,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到她面前,司机喊话:“小姑娘,要去哪儿吗?”
代恩脸色渐沉,然后坐上了后座,回应:“等会儿,我联系一个人。”
她在短信中问齐络谜在哪个地方。
那边秒应【景德古镇大门口】
“去景德古镇大门口吧。”
“好嘞!”
于是代恩便行在夜色中了。
心思凝重的她,终究还是摸出了耳机,用歌曲来安抚杂乱无章的心情。
半小时的车程结束后,代恩一眼便能瞧见站立等待的齐络谜。
下车后朝他招了招手。
齐络谜捕捉到特别的身影,自然小跑过去,指向灯火阑珊处,兴然提了一嘴:“要吃点夜宵吗?”
代恩捂了捂肚子,勉强展笑:“那就少吃点吧。”
齐络谜感觉她表情古怪,一边带着她往小吃街走,一边道出关切的话:
“你得罪了两大豪门,有点焦虑也正常。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辜负你的自由。”
代恩很赞同,不过她还是用现实的话,反驳了一下:“但还是少不了票子…”
她看了下余额,能足够一个人度过半年。
齐络谜略微惆怅:因为代恩是需要钱包装的艺人或是偶像…
以他的现状来看,根本无法支撑起代恩的需求。
这就是所谓的:燃起真心的时候,人会下意识愧于自己的不足。
“你觉得陪伴与金钱哪个更重要?”
他期待代恩的回应,眼里是一丝不苟的光。
代恩抿了抿唇瓣,不假思索地回应:“陪伴。”她还顺带解释原因:“伙伴们离我远去,让我意识到生命的可贵,快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金钱,我势在必得。”
所以,她觉得可贵的是陪伴。
即使她咖位会升,即使被金钱包围,她依然不会转变自己的观念。
毕竟万物以稀为贵。
齐络谜小幅度点头,不知道要铭记好久……
代恩来到一家卖生鲜烧的店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坐到餐桌边,招呼:“老板,来份章鱼烧,还有蒜蓉生蚝、爆炒鲍鱼…就这些吧,”
她转头问齐络谜:“你吃什么?”
齐络谜有些吃惊:“我就吃香煎三文鱼…足够了。”
他在代恩对面坐了下来,不禁好奇:“你很喜欢海鲜吗?”
他并不在意代恩的饭量,关注点却在她的喜好上。
代恩胳膊肘撑桌,架势比较霸道,语气轻快:“我很少吃,但容易习惯,最重要的是,海鲜是韩锡讨厌的东西。”
齐络谜噗呲一乐,这一笑把一本正经的包袱都弄掉了,他倒吸一口气,缓了缓:
“现在算是对韩锡转爱为恨了?”
代恩纵然耸了耸肩,摇头:“吃美食掺杂怨气的话,我就是在亵渎食物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为韩锡改变过什么…
说实话我还挺为韩锡感到不值。”
齐络谜垂下思虑的头:“看来…你是真的不懂爱情。”
代恩掀起求知的表情:“为什么这么说?”
齐络谜陷入玄想,然后给出自己的理解:“至少是…双向的,
第一眼不是看外表,而是看感觉。
在那人受伤时,下意识不是嘲笑而是心疼。
发现她不见了,会失落会着急。
惹她生气了,是搜寻补救的办法,而不是把她晾到一边。”
代恩没把谁当作对象,而是在学习。
而齐络谜盯向她,眼神比任冬纯净太多,他的笑意如涟漪放开,一边看着答案,一边诉说答案,不带犹豫,永远正视,不会逃避:
“如果那人是优秀的,爱上的一刻应该是自卑的现实主义者。
有时候害怕的不是她,而是害怕她突然离开。”
代恩听得入神时,服务员端来几盘闻着比较腥的食物,提醒道:“慢用。”
“谢谢。”齐络谜将代恩要的章鱼烧推给了她,并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夹杂着挑逗意味:
“别找那个人的影子了,连我不会百分百确定一定是谁,更别说你这个糊涂鬼了。”
而后他把筷子递了出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