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恩语塞,将注意力拉了回来,她迎合任冬淡如菊的面孔:
“你为什么要求庄荣画画,还特意强调荧光效果?”
任冬暗含忧伤地表示:“魔都就是要夜景才能体现繁华,荧光的肯定要好看些,而且我听说庄荣跟金远藤对颜料有所研究,我试试庄荣有没有进步。”
“颜料中含有害成分,庄荣不可能这么不小心。”
任冬微微蹙眉:“啊?庄荣不是车祸导致死亡的吗?”
“间接因素才是关键…罢了,你支付庄荣的钱远远不够。”
任冬不解地摇头:“你的判断没用,不信的话我找专业鉴画师评估价格…照你这么说,我买的画有问题,我是不是该追庄荣的责?”
“你!”代恩自知口说无凭,索性提出:“我得见证一下那幅画。”
任冬深笑:“那是我的藏品了,你要瞧的话,得跟我爸妈表明你的诚意。”
代恩撇了撇嘴,她以幽怨的眼神紧盯任冬,试图看出猫腻,哪知道任冬毫无表演痕迹。
“话虽如此,但你不担心那画危害你身体吗?”
这问题从代恩嘴里说出来,任冬便知道自己已经洗去百分之九十九的怀疑了。
任冬目光清澈,回应得坦率:“我没发现我有异常,那我回去再鉴定一下吧。”
代恩收回目光,愁眉不展,因为她找不到任冬的漏洞,只有深层接触才知道。
不过,她突然有了别的打算,她收起疑虑,对着任冬提出:“我可以向你爸妈道歉,但是我眼下面临金远藤律师函警告,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任冬一听这是请求,他便来了兴致:“可以啊,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代恩眨了眨眼,“什么条件?!”
这时,舅舅舅妈打断了俩人的闲聊。
“代恩!来帮忙呀!”文茴高声要求代恩搬石碑。
代恩听到召唤后,略表尴尬:“舅舅舅妈还以为是我害死的庄荣。”
而后她小跑着上前。
任冬扫了眼她膝盖上的伤,心里有道坏笑。
他知道那是自己间接导致的。
*
另一边,韩锡一路疾驰到城中,寻找到另一家正规的鉴定机构。
当然,他薅代恩的头发不只是为了泄愤。
虽然落到和代恩相看两厌的地步,韩锡还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坚持多年的意义。
他迈着雷厉风行的步子,将两者的头发丝交给了鉴定员。
但他去的结果还是一样的,代恩和庄倩有血缘关系。
韩锡不死心,言语威胁这里的工作人员:
“再作假,我绝对让你们机构倒闭!”
那工作人员心生疑虑,问了一嘴韩锡是什么人。
当得知韩锡是韩G国际的大少爷时,他们耐不住压力,内部协商了一会儿。
这显然踩中了韩锡的质疑。
他又等了一阵,最终的答案还是一样的:
“先生,各项基因数据已经列对出来了,你不妨看仔细些。”
韩锡拿过验检单,仔细浏览了下:
代德血型是o型,庄倩也巧合的为o。
其孩子只能是o型,而代恩确实也是如此。
“不对,母女鉴定应该是母体细胞中的线粒体dNA序列来判断,你们默认用了血液检测,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备用个别特殊人群的血库来糊弄我?!”
工作人员以头发毛囊部分太少以及用手触碰到毛囊为由,表示检测不稳定。
“呵!漏洞百出。你以为我不懂这些吗?还是说,你们不信我是韩G国际的人?”
他没再跟他们废话,打起了父亲的电话。
不过韩庚没回电。
“……”韩锡看向照往行事的鉴定员,心里发毛:
代德如果抱错孩子,那他在每一步都应该考虑好了,真是有趣,只有我发现不对吗…?
韩锡自知不会有收获,便离开了鉴定机构,老实地把楚巨迹当选市长的事作为第一要务。
傍晚,
庄荣家,
代恩望墓完被庄倩一顿安排了:“难得回来,你们两个小年轻出去约个会什么的吧!”
“啊?”
代恩面露难色,但架不住老妈一个劲的撮合,毕竟任家确实不亏待代恩一家子人。
于是,任冬带着代恩离开了长辈的视线。
途中,代恩带着抱怨式的口吻问任冬:“你不会真跟我约会吧?”
任冬专注开着车,几乎是抽了一点点心思回她:“不然呢?你担心被有心人偷拍吗?”
可不就是嘛…不然韩锡也不会知道荆孝宜在百演楼附近强吻代恩的事儿了。
说来,代恩都不忍跟任冬道明真相了。
代恩弱声道:“是很担心。”
任冬微微勾唇:“如果你最后会变卦,从而担心自己的名誉…这何尝不是事前的心虚呢?”
代恩双手握着安全带,试探性地观察他:“我不想跟不喜欢的人稀里糊涂地成为情侣。”
任冬出神了一阵,导致奥迪失控,直直向前方的路灯杆撞去。
“任冬!左转左转!”
代恩的提醒让他回过神来,回到了原轨。
命悬一线的惊悚感让代恩冷汗淋漓。
不过驾车失误是任冬的威胁罢了,他却同代恩一样,惊慌失措起来:
“你让我分神了…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他将原因归结到代恩身上。
代恩忙摆手:“没有没有,你人是不错,但我…”
她索性承认已有喜欢的人,好让任冬理解:“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任冬似乎并不惊讶,他略带调侃:“荆孝宜对吧?”
“嗯。”
任冬抬高了一度头:“那确实是最优选择,但被别人知道的话,你恐怕不会因追捧而火起来。”
代恩解释:“我只是嘴上说,不会谈恋爱的。”
任冬将车开往了新城乐园……
“那我就忽略荆孝宜不计了。”
“啊?”
任冬将车停靠在附近的停车场,俩人下车后,任冬才慢悠悠解释:“已经晚了,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录音了。”
代恩脸色霎时间惨白:“我这么信任你,你搞这出?!”
任冬摸了摸她的头:“别生气嘛,等我见证你的态度,我再考虑要不要公布。”
代恩缓缓拾拳,欲恨不能!
“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要逼我呢?!”她后退一步。
任冬:“我说过喜欢,是你自己无视我的。”
代恩后知后觉,但她还是无法当真,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看都太假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任冬凑近她的脸,视线游走了好久。
代恩拒绝与他对视,朝前边走着,加快了脚步:“不可能!你绝对是因为其他的。虽然你很少出现在我生活里,但我感觉你一定不是听长辈的木头人,你有自己的追求…
比如,追求艺术、养植、或是追随影夫人的步伐。”
任冬轻笑:“还是不影响我选择谁。”
代恩突然顿住脚步,“那我问你:老城区的火灾一事调查得如何?”
任冬在脑海中整理出一些片面的东西,然后平稳地讲述:
“失火的是一家卖鞋垫的,街邻都说那家子大人是二婚,而且虐待、羞辱孩子,久而久之,孩子心理有问题,就纵了一场蓄谋已久的火,因为是煤气罐爆炸引起的。
俩小孩都没事,火灾后转进了清园肆,后来听吴彦真使唤……那就是柯温他们。”
“那你说不熟?”代恩质疑。
任冬回应:“对碑位不熟…”
他的一番讲述,让柯温投毒的行为有了一丝合理性。
“怎么样?我有求必应对吧?”
代恩暂时语塞,到便利店门口的桌子边蔽小雨。
任冬走进便利店买了一把雨伞,在出门之前让代恩在原地待着别动。
没多久,一束弗洛伊德的多头玫瑰,出现在了代恩眼前。
任冬弯了弯腰,他的目光炽热坦诚,盛满热情。
“我可没逼你,就是想让你向众人坦白,说我跟你有场无法逾越的姻缘。”
结果这话让代恩脸色越发难看。
代恩从长椅起身,将花拒推向任冬,“我不需要,你还是留着给有结果的人吧。”
……此番拒绝让空气瞬间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