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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迅速地将桌上的地图与令牌敛入怀中,这才将目光投向朱宇轩,开口说道:“朱堂主,这藏宝图和青龙令您还打算研究一番吗?

你要是说想再琢磨琢磨,那我就给你留着,倘若你不想的话,那我就得还给少主喽。”

朱宇轩稍稍迟疑了片刻,目光在地图和令牌上扫过,最终紧咬牙关说道:“纪堂主,你还给少主便是。甭管这宝藏是真是假,终归都是萧氏皇族自家的物件。

咱们既然参不透其中的奥妙,留着也是徒劳无益。万一少主忽然灵光一闪,说不定就能参悟其中的玄机呢。”

纪东明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将地图和令牌收起,迈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朱宇轩凝视着纪东明远去的背影,脸色变幻莫测,也不知其心中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走出聚义堂的纪东明扭头回望了一眼已然紧闭的大门,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冷笑。

朱宇轩妄图挑拨他与肖晨为敌,简直是贻笑大方。

他纪东明虽不认同肖晨的理念,但绝不意味着他就要背叛共济会。

如今已有三位堂主支持肖晨,而且泸州堂这边的绝大部分弟子也都拥护肖晨。

可以说,肖晨在共济会的大势已成。正面抗衡,显然并非明智之举。朱宇轩想蛊惑他,把他当作手中的枪,那实在是太小瞧他纪东明了。

纪东明一路前行,心中思绪万千。回到自己的住处,纪东明将地图和令牌放在桌上,并没有真的如他所说,立刻还给肖晨。

他坐在桌前,回想着朱宇轩的种种表现,越发觉得此人居心叵测,在失去基本盘的情况下,他不确定朱宇轩会做什么。

然而,他也清楚,肖晨那边也不能掉以轻心。尽管他不认同肖晨的理念,但眼下的形势却由不得他任性而为。

肖晨宣传的那些思想,在低层弟子中极有市场,他能感觉到,泸州堂这边的弟子,看向肖晨之时,眼睛中的那种狂热,这样的目光,他在一些狂热的邪教徒身上看到过。

纪东明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思考着未来的应对之策。若是让肖晨这种思想,传递到莘州那边,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可他思来想去,愣是没能琢磨出能够加以阻拦的由头。倘若其余几堂都在大力推行肖晨所提出的理念。

唯独他们莘州堂我行我素、特立独行,那么率先被革新掉的,必然是他这位堂主。

纪东明紧紧蹙着眉头,额头上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仿佛在倾诉着他内心深处的重重忧虑。

他蓦地停下脚步,痴痴地望着窗外的景致,满心皆是无可奈何。

“难道是我错了不成?可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之上,自打有历史记载以来,哪一次皇朝的更迭,不是由那些世家大族在掌控主导?

若是没有他们的支持,又如何能够复国,那些普通的百姓,不过是一只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他们的看法,当真就那么重要吗?”纪东明轻声呢喃着。

他原本也是出身于世家大族的子弟,即便后来家道中落,他一心想要达成的,仍是振兴家族。可惜的是,他多次参加科举,却屡屡名落孙山。

这并非是他的学问不够出色,而是世家大族牢牢把控住了上升的通道,他又找不到投效的门路,这才万般无奈地放弃了科举之路。

纪东明的眼神迷茫,整个人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

遥想当年,他也是饱读诗书,怀着一腔豪情壮志,可惜却是报国无门,他之所以投身共济会,就是看不惯那些世家子弟的种种恶劣行径。

可是他连官场都进不去,根本无力改变这一切,他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愤懑与不甘之色。

“凭什么?那些世家大族,仅仅凭借出身就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而我们这些出身寒门的子弟,纵使怀有惊世之才,却也无处能够施展抱负。

凭什么,我们这些贫贱子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心爱的女子,被那些世家子弟蛮横夺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忆起这些伤心之事,纪东明紧紧地握住拳头,一股汹涌浓烈的杀意于他胸膛之中肆意弥漫,让他原本就烦躁的心绪愈发地狂乱起来。

这时,他又想起肖晨所宣扬的那种以人民为根基,缔造一个“大同世界”的理念,这让他也心中向往,可是他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肖晨的构想固然美好,可终究还是太过理想化了。人性的自私是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的,未来他们这些人若是掌控了权力,又能有几人可以坚守住初心?”

纪东明思索着这个问题,不由地苦笑了一声,再次摇了摇头。

他们当下不过是一群叛逆,自己却去思考未来建国之后的事情,未免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

即便肖晨真的能够成功推翻大离,构建起一个全新的国度,那也是日后的事情了。

眼下,最为关键的还是得好好琢磨琢磨;究竟该如何应对才行。

那藏宝图和青龙令,他根本不可能一直掌控在自己手中,更不可能携带其离开。

肖晨那般慷慨地将青龙令交付给他们,并不意味着肖晨丝毫没有防备之心。

他能够感受到,在这青龙令当中蕴含着一股奇异非凡的力量,感受着这些能量,他便明白,这是肖晨留下的后手。

只要他敢擅自带着令牌离开,迎接他的必然是死路一条,即便这所谓的皇室宝藏极有可能是假的,其余几位堂主,也不可能任由他带着离开。

纪东明坐在椅子上,双手揉着太阳穴,思绪纷乱。

“要不,找肖晨谈谈?可是能行吗?若不去,又能怎样呢?”纪东明满心纠结。

“唉,不管怎样,总得试一试。”纪东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拿起桌上的藏宝图和令牌,准备去找肖晨。

此时的他,心中多少有点忐忑,他不知道莘州堂未来的出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