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姣看见自家哥哥带了个女孩一起进来,又新鲜又高兴。
“哥,这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
于放坐在了于姣身边,端起酒杯说:“这不就认识了吗?”
“我还不知道暮夫人的名字。”于放对余依抬了抬酒杯。
这么明显的邀请暗示余依不会看不懂,但离开了自己视线的酒杯,余依是绝不可能再碰第二下的。
她叫侍者拿来了新的酒杯,自己倒了一点果汁在里面,端起来对于放说:“我叫余依,以果汁代酒,就当认识过于少校了。”
于放微笑,喝了那杯酒。
“你也姓于?这么巧。”
“不是同一个字。”余依放下杯子说,“年年有余的余,依依惜别的依。”
“哦,这样啊。”于放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也有个妹妹,叫余二。”
“……”
余依强忍着想冲上去一拳把他牙打碎的欲望捏了捏拳头,保持微笑:“于少校,实在不知道聊些什么可以不聊的。”
于姣看着两人的互动,越来越迷糊:“什么呀?”
她将视线转向余依,问道:“余小姐,请问你和我哥哥是什么关系呢?”
余依刚想说没什么关系,话还没说出口,其余人的眼神就被门口传来的动静吸引了过去。
薛纹纹一边进来一边道:“人家哪稀得和我们这些下等人来往啊。”
瞬间一片哗然。
包厢里的人不算多,但个个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名门出身。
反倒是薛纹纹的穿着打扮最为普通。
一群千金小姐被以“下等人”评头论足,显然十分不满。
于姣作为攒局的人,忍下了心头的不悦,看着薛纹纹说:“薛小姐,来之前,吟吟没给你说过我的规矩吗?”
薛纹纹当然听得出来,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是看在商吟的份上,于姣根本就不稀罕带着她一起玩。
但现在,薛纹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当然要想办法讨好于姣。
“于二小姐,你不知道。”薛纹纹自觉地选了个离于姣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来,看着余依道:“人家余小姐是嫁入顶级豪门的家主夫人,肯定看不上别人啊。”
“是吧?暮夫人。”
在场几人脸色皆是一变。
暮家?还是家主夫人。
那岂不是就代表着,余依背后的人,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予夺生杀的寒部?
于放皱了皱眉头,“薛小姐不要胡言乱语,暮夫人似乎并没有惹到过你。”
但凡和暮寒珏打过点交道的都知道,这个人高兴的时候怎么样都行,不高兴的时候那简直就是要毁天灭地。
余依一身行头价值不菲,戴的首饰有好几件都是全球限量版,可见暮寒珏对自己妻子的重视。
这个薛纹纹还闲的没事主动挑衅人家暮夫人,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于少校,我和暮夫人虽然没过节,但是我替寒部抱不平啊。”
于放看向了薛纹纹,表情就像看智障一样。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上层人为底层人说话叫高尚。
上层人为上层人说话叫理所应当。
底层人为上层人说话,那叫纯有病。
于放倒还真挺好奇,薛纹纹到底在同情寒部些什么。
余依也好整以暇的支起了下巴,完全不像是在被别人当面指指点点的样子,倒更像是置身事外看热闹的。
甚至给她把瓜子她都能分分钟炫完。
薛纹纹抬起下巴,振振有词地说:“毕竟,暮夫人脚踩两条船。寒部的权力也想攥在手里,琛总的财产也想收入囊中。”
“若是被寒部知道了自己的头顶上被亲弟弟戴了顶绿帽子,余小姐猜猜看,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
闻言,吃瓜的几位震惊之余倒吸了口冷气。
敢和暮寒珏恋爱结婚就已经是勇者才能干出来的事儿了,给他再扣顶绿帽子,这这这……
这怕不是要被暮寒珏剁成八块丢进海里喂鲨鱼的节奏啊!
对这种空穴来风的谣言,余依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出了声。
薛纹纹一愣。
不是,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剧本里不是这么写的啊!
“余小姐,请问你在笑什么?”薛纹纹忍着怒气道。
余依直言不讳:“笑你可爱,可以吗?”
“……”薛纹纹彻底被激怒了,冷笑着看余依,“少在这里得意洋洋了,你还有几天能蹦哒?”
“京城人都知道,寒部和胞弟的关系其实并不好。两个人之间除了利益关系外再无亲情!”薛纹纹说,“惹一个还不够,偏生还要两个都傍上,你觉得自己还有活路吗?”
余依沉默不言。
心里寻思着,这大姐又是从哪听来的谣言搁这到处传播?
这个世界上哪还有像暮寒珏和暮景琛那样互相之间不争不抢的豪门兄弟啊?
见余依没说话,薛纹纹还以为是自己的激将法成功了。
看来商吟是对的。
只需要一个女人就可以将暮家搅乱,到时候余依分身乏术,根本没时间顾及简糖。
甚至都不必让商吟自己出手,暮家人就会先行让余依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等到商吟顺利成为了陆夫人,这里面也有她薛纹纹的一份功劳。
到时候,不光所有千金小姐都要多看她一眼,就连薛家飞黄腾达都指日可待!
薛纹纹越想越兴奋以至于得意忘形,整个人都变得盛气凌人起来。
“还有,你想知道寒部和琛总交恶的原因吗?”
余依挑挑眉,毫不在意甚至有些看戏的成分在里面,抬了抬下巴道:“说说看。”
薛纹纹冷哼,道:“暮寒珏那个人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克父克母克妻。好几年前,他可是亲手扬了自己父母的骨灰啊!”
余依身形一僵。
怎么可能?
暮寒珏明明自己说过,暮远剡和林柚很爱他。
他怎么可能做出来扬父母骨灰的事?
薛纹纹继续添油加醋:“余依,你得知道,权力这东西虽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消受。”
“像暮寒珏那样的男人,他连自己的父母手足都不爱,怎么可能会爱你呢?”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被重重推开。
木质的门狠狠砸在墙体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尤其是做贼心虚的薛纹纹。
门口的男人芝兰玉树,倒反天罡似的穿了一身白西装配黑衬衫,却并不显得突兀。
耳垂上那一颗切工精细的黑曜石耳钉将他整个人都气质都衬托得更加风流。
暮景琛站在那,忽地笑了,仿佛把门踹开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各位聊着呢?”他慢慢的将视线移到坐立难安的薛纹纹身上,笑容更甚,“当着我嫂子的面说我哥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