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神!”
人类捂住流血的眼睛,他仅剩的那只眼睛看着笼罩在身前的污浊,写满了狂热。
“您是来找您逃跑的新娘的吗?我非常愿意为您效劳。”
“新…娘……我的……”
一卡一卡的声音中带着浓厚的恶意和……欲望。
太鼓钟听到这个声音,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一片空白。
他跪在空屋内,眼神呆滞。在恍惚间,他看到了焦急的歌仙和鹤先生。
贞坊……贞坊……小贞!
太鼓钟眨了眨眼,面前正站着眼含担忧的烛台切。
“小贞你没事吧!”烛台切看着突然流泪的小贞,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
“没,没事。我只是……好想你啊。”
烛台切听到太鼓钟的话后,哭笑不得。他只是去远征了两天而已。
“好了别哭了。快收拾一下吧,今晚主人会来,小贞不是想要给主人留个好印象吗?”
“嗯!”太鼓钟牵住烛台切的手和他一起回了部屋。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他看着戴着护面纸的主人,心中竟隐隐生出不适。
“阿鲁基,这是今日新锻出的刀,请您过目。”
长谷部将手中的大太呈递在对方的面前,审神者抚摸着大太刀,笑着将灵力输入。
那是今剑……
太鼓钟看着大太刀的今剑,耳中一阵嗡鸣,随后很多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响起。
快…快……
什么?
……快跑!贞坊!!!
“唔!”太鼓钟捂着脑袋,耳中的声音还在喧闹着。
……小贞,快醒醒!
太鼓钟殿,离开……
贞坊……不要回来了……
兄弟,最后的……幸运……传递给你了,要…幸福啊……
……对不起……我爱你……
“呕!”太鼓钟捂着嘴夺门而出,他扶着柱子狂吐不止。
“喝点水吧……”
“谢谢。”太鼓钟接过茶杯,一口气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太鼓钟抬头一眼就看到眼前高大的今剑。
他心中的怪异腾然而升,今剑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别担心,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什么?”
太鼓钟瞪大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今剑逐渐模糊。
当他眼前再度清晰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群伤痕累累的刃中间。
而在他们的对面,正是他们曾期盼的主人。
“顽固!能被奉献给圣神,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气!”
审神者一边生气的说着,一边拽下脖子上的玉牌。
“贞坊…快跑!”
染血的鹤将太鼓钟猛然一推,太鼓钟跌进物吉的怀中。
物吉抱着太鼓钟,轻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兄弟,幸运会笼罩着你,永远不会离开。”
太鼓钟还没有从物吉的话中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被猛然关上的房门。
被甩出来跌坐在地的太鼓钟,浑噩的听着刀剑破碎的声音…
当房门再次打开,他呆呆的看着屋子里除了鲜血,再没有一丝能证明他们存在的痕迹,眼前一黑。
而再次清醒的太鼓钟,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窗外,生机勃勃的同伴们。
他脑海里的一切好像都是一场噩梦,而现在梦醒了…
太鼓钟摁着抽痛太阳穴,心想他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
今剑明明是短刀啊……
太鼓钟走出屋门,接受着来自同伴们关切的问候。
他愧疚的看着主人,他怎么能将主人塑造成一个反派角色呢!
太鼓钟在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曾经的噩梦和幻听一去不复返。
“嗯?是小贞啊,要来喝杯茶吗?”
太鼓钟应邀坐在三日月的身边,他望着眼前笑盈盈的三日月。
忽然眼前一片鲜红,在他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时,身体早已先意识一步,将那鲜红扯下。
等他看清那是什么时,鲜红的嫁衣早已披在了身上。
太鼓钟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三日月殿,让我来吧。只是希望您和一期殿,能帮我照顾下鹤先生。
“这是……我私藏的联络器,在审神者离开后,就联系时政吧。”
接下来的一切太鼓钟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他看着审神者带着穿上嫁衣,盖上盖头自己来到他的家乡。
中途他试过逃跑,可一切不过是徒劳。他被五花大绑的摁在一条河前。
从盖头的缝隙中,他看到了很多双脚。
审神者用吊诡的嗓音,说着他听不太懂的方言。
随后他的盖头被猛然掀起,审神者看到他的脸,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因为……审神者不在乎……
他随着小筏子逐渐往河中飘去,筏子猛然解体时,他心中是开心的。
他又不是人类,从这到岸边足以他游过去。
但是……当他看到河底一具具被罪恶缠绕,摆着向上挣扎姿势的白骨时,他知道他回不去了。
原来这条河里……真的有审神者说的圣神啊……
太鼓钟忍着躯体重组的痛楚,看着眼前令刃作呕的罪孽集合体。
“哈哈,杂种!有本事就杀了我吧。”
“新,新娘……”
太鼓钟的瞳孔猛的一缩,他看着慢慢缩小成成人体型的恶鬼,眼中的绝望流露出来。
在恶鬼扑上来时,他紧闭双眼,忽然一双微凉的手落在他的脸颊。
“小贞……走!”
太鼓钟猛然睁开眼睛,他的脑袋剧烈的疼痛着,无数记忆涌来。
他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
“所以……连碎刃都没能留下的你们,是被恶鬼吞噬了吗。”
“走……走……”
太鼓钟看着烛台切毫无神智的眼睛,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
“就这样吧,大家我好累啊,不要抛弃我了,就让我们一起堕落进黑暗当中吧。”
太鼓钟这样说着闭上了眼睛,恶鬼蒙昧的意识再次占据上方。
恶鬼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吃了这个灵童,吃了他它就会变得聪明了!
只是……这次要细细的吃……
察觉到恶鬼想法的烛台切再次浮现出来,不可以……不可以伤害……
恶鬼所谓的细细的吃,是通过双修一点点吞噬对方的本源,灵魂,以及最后的躯体。
而毫无自主意识的烛台切,凭借着一腔执念,在恶鬼每次动手之时,都会压制恶鬼的意识。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不,是他们只知道……不可以伤害……
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太鼓钟,已经无所谓了。
正如他所说,别抛弃他,哪怕是坠入黑暗,跌进淤泥,也请别……丢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