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后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想要阻止沈琅进去,但门已经被推开了。
落入众人眼帘的,是不堪的画面。
薛定非脸色带着些许苍白,靠在床边,多次试图爬起来,却都以失败告终,一看就是被下药了。
而薛姝身上只着片缕,不断地贴近薛定非,手也抚摸着薛定非的身体,逐渐往下。孰是孰非,一眼便知。
沈琅是看了一眼就立马转过了身,怒喝道:“还不进去分开他们!”
薛太后像是承受不住一样,双腿发软,倚着宫女的手才能站稳。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是姝儿和薛定非呢?玠儿去哪儿了?
事到如今,薛太后只能庆幸为了保薛姝和皇家的颜面,她只叫了沈琅和两个宫女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薛姝被泼了一大盆冷水,才悠然清醒。
她恍惚着睁开眼,记忆回笼,让她惊叫出声。
宫女怕招来太多人,在沈琅的默许下捂住了薛姝的嘴。
薛姝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虽然她没有失去贞洁,但她梦想的一切都毁了。
别说嫁给沈玠了,现在怕是嫁给门当户对的人都不可能了。
“姑母...”
薛姝崩溃的叫了一声薛太后,薛太后踉踉跄跄的走上前,紧紧搂住了薛姝。
“姝儿,你告诉姑母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薛太后暗示着薛姝,让她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
薛姝连连点头,“我走在半路上,突然被人迷晕了,醒来后就到了这个房间,然后,然后......姑母,我可怎么办呀,不如死了算了。”
薛姝嚎啕大哭,话虽是假的,但这哭却是实打实的。
薛太后安慰着她,“好孩子,没事的,你表哥会查清楚的,今日之事也绝不会外传。”
说罢,薛太后转头看向沈琅,“皇帝,今日之事你可要还姝儿一个清白!”
沈琅看着薛太后姑侄俩在这儿贼喊捉贼就忍不住嗤笑出声,“母后难道没有闻到一股异香吗,您不妨看看这香味是从哪儿散发出来的。”
薛姝身子一僵,显然她心虚了。
对上薛太后难以置信的眼神,薛姝彻底慌了。
她怕香炉会被发现,所以偷偷塞了一点冷下来的香灰放进了自己的香囊里,这样沈玠也能近距离接触香味。
“姑母,姑母,我...”
薛太后闭了闭眼睛,被薛姝的擅作主张蠢到了。
不能说薛姝的做法完全错了,但在东窗事发的情况下,她的行为就是大错特错。
薛定非坐在一旁,低头嘲笑。他进来的时候还在想办法把催情香的事彻底安到薛姝头上呢,结果都不用他做什么,薛姝自己就已经安排好了,根本不用他操心。
沈琅冷声吩咐宫女把薛姝带下去,婚礼还没结束,现在不是处置的最好时机。
婚宴结束,沈琅回了宫,连夜让人把薛远叫进了宫。
薛远糊里糊涂的进了宫,途中还在思考近日来做的事,都回想了一遍后,发现确实是没有什么能指摘的,才放心的进了宫。
等进了殿,发现薛姝和薛定非都跪在大殿上时,薛远以为是薛定非又犯了什么错,在给沈琅行礼后,上去就给了薛定非一脚。
薛定非早就料到了这个场景,矫健的躲开了,薛远险些出了个大丑。
“逆子!你又干了什么事?!”薛远对着薛定非怒喝道。
薛定非讥讽一笑,“父亲可怪错人了,今日犯下大错的可不是我,是您的好女儿。”
薛远看向泪眼婆娑的薛姝,光看她那个样子,薛远就知道下药的事情暴露了。
但沈玠不在场,薛远猜测了一下,应该没有完全暴露。
心中瞬间权衡利弊,薛远打算把自己从这件事摘出来,所有的事情由薛姝承担,大不了事后把薛姝送去尼姑庵。
薛远再度跪下,向沈琅请罪:“臣教女无妨,还请陛下恕罪。只是不知小女犯下了何错?”
沈琅不回答,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给人无尽的压力。
半晌,沈琅才开口。
“薛姑娘,说说你自己干了什么事吧?”
沈琅把选择权交给了薛姝,是自己担下所有事,还是将真相和盘托出。
薛姝一抬眼就对上了沈琅冷漠的眼神,再转头,是薛远带着暗示和压迫的目光,还有薛定非的嘲讽。
垂下的手紧紧握起,哪怕是指甲掐进了掌心,也难以缓解薛姝心里的疼痛。
她知道自己被放弃了。难以言喻的悲伤在薛姝心底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