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桓就问出了来龙去脉。
原来,居然是虢国公主看中了自己,想阉割自己,带进宫中当火者。
因为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派出身边的两个火者来探查一番。
而这两个火者,也是因为被虢国公主看中,又因为身份不够不能当驸马,这才被阉割后送进宫里。
两人怨恨之下,心理扭曲,喜欢亲手阉割别人,恨不得天下男子都像他们一样被阉割掉。
李桓整个人都不好了。
差点直接骂出来。
草泥马!
云裳憋住笑,小脸通红,十分辛苦。可是心中,却又十分恼怒。
狗屁的虢国公主,竟敢打着这个主意!
姐记住你了!
就是折重简,此时也神色古怪,感到有些尴尬了。
堂堂金国公主,怎么如此德性?
毫不尴尬的,反而是韩悦和卫殊。
两人仗着公主的势力,虽然交代了,可也理直气壮,有恃无恐。
他们知道公主的脾气。
“李郎君是吧?俺们也明说了,你看是不是放俺们离开?”
“公主若是等的急了,怕是会再派人来找。”
李桓心中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这里是中都,对方是虢国公主的奴才!
就算他再不愿意,也要放了两人。
先不说李氏愿不愿意为自己得罪虢国公主。就算愿意,那也会极大的消耗李氏对他的好感,透支李氏对他的帮助。
一来中都,就得罪死了皇帝唯一的子女,岂是明智之人?
李氏还会看重自己?
又岂能把安危,全部压在元妃身上?
所以,眼下不能和虢国公主撕破脸。
万一有个不测,他和云裳都要折在中都,插翅难逃。
李桓刚要说话,忽然云裳“哎呀”一声,一拍脑门。
“这么说,你们真是虢国公主殿下的人?”
“那就是误会了!”
“小女子刚才孟浪,还请两位恕罪!”
说完可怜巴巴的看着李桓:“郎君,奴奴方才一时情急,这才动手打人,还请郎君责罚奴奴。”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侍女。
“罢了,你之前也不知道他们是虢国公主的人。”李桓很配合的说道。
他深吸一口气,压制自己的怒火,对两个火者说道:
“看你们是公主殿下的人,此事就算是个误会。否则,哼哼。”
“你们回去告诉公主殿下,在下谢过她的厚爱。但若是进宫当火者,我那位宫中的姑姑,却是不愿。”
“我给殿下一个面子,你们滚吧。”
“不过,若是你们见到公主殿下,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挑拨,那就是取死之道了,勿谓言之不预也。”
“你们记住了,我和公主相安无事,你们才能活。若我和公主再发生误会,你们就难说了。”
两人听他亲口说是元妃侄儿,不禁心中发毛,也不敢再仗着公主嘴硬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得罪了元妃娘娘,他们还能活么?
“是是,小人告退。”
“谢李郎君大人大量……”
折重简上前,“咔咔”两声给两人脱臼的胳膊接上,还拍拍他们身上的灰尘。
“你俩真是运气好,若非看在公主脸面,某家今日就要杀人了。”
折重简说道。
两人重获自由,哪敢废话?逃也般的离开东春园,向主子报信去了。
李桓对李忠道:“司徒,刚才的事情你也看见了。司徒回去后,对叔父直接禀报就是。”
云裳不等李桓开口,就主动取出一把金豆子,硬塞给李忠。
“唉呀,九郎君!你这是为何,奴婢不敢要……”
李桓笑着一摆手,“司徒为俺家辛劳多年,这是一点心意,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我带着几十人,这里就不劳司徒。”
李忠呵呵笑道:“那奴婢就不客气了。九郎君但有差遣,到时只管吩咐,奴婢就祝九郎君升官发财了。”
“对了。大娘子最受娘娘喜爱,自小在宫中陪伴娘娘,被封了郡主,娘娘视其为女,也是陛下义女。这几日,大娘子正好在府中。”
“这种‘小’事情,不宜先惊动家主和娘娘。最好先让大娘子知晓。以奴婢所见,九郎君最好见见大娘子。”
“大娘子被封为西宁郡主,是大金唯一的汉人郡主,也是中都贵女之中,唯一不惧虢国公主的人。”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李桓一把金豆子,几句贴心的话,立刻换来李忠的投桃报李。
李桓也表态道:“谢司徒提醒。司徒的忠谨,我一定会禀告叔父。”
李忠也道:“那奴婢就谢过九郎君了。”
国舅府的奴婢有一千余人,共分为五等。他是第二等的管事,上面还有第一等的府事。
要是有家主看中的九郎君说好话,他就有希望升为府事,成为国舅府最高等级的奴婢。
等到李忠带人离开,李桓进了屋子,就再也忍不住的骂起来:
“狗屁的公主!太霸道了!没人性!”
“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
云裳咬牙道:“我们才来中都两天,就引来了这个小贱人,还真是倒霉。”
“但她是公主,还是皇帝唯一在世的子女,我们不能得罪到死。”
“唉,我今天才知道,男人长得太漂亮,也会招灾惹祸!”
“警察,你是男颜祸水啊。”
两人十分郁闷。
要不是有李氏外戚这层皮,李桓会是什么下场?
封建主义、奴隶主义的铁拳砸下来,他就是韩悦、卫殊第三。
被阉割掉,送进皇宫当小太监,成为统治者的阉奴,猪狗不如。
两人即便是穿越者,智计百出,可是面对这个大金第一公主,一时也无计可施。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阴谋诡计似乎不灵光了。
云裳在李桓面前坐下来,安慰道:
“你别生气了。要生气,最生气的应该是我。你是我的,她不能碰,想都不能想。”
女骗子神色阴郁,目光带着一丝杀气。
“她让姐一时不痛快,姐就让她一世不痛快!”
李桓皱眉思索一会儿,说道:“李忠说的对,这事不能立刻告知族叔。族叔虽然看中我,但毕竟刚连宗。”
李桓是个有德性的人。既然已经连宗,成了李氏外戚的一员,受到对方的恩惠,那就不能再直呼其名,而是要称其为族叔。
真以为连宗是儿戏?
他要再对李仁惠直呼其名,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我要先见大姐,也认识认识她。她能解决的事,就无须让族叔和元妃知道了。”
两人当即分工,李桓挑选了一些最好的首饰,第一时间去见大娘子。
云裳第一时间观察各处房舍,寻找一个最幽静的独立小院,作为长安堂的学堂。
……
南阳郡主的别苑内,虢国公主正在大发雷霆。
韩悦和卫殊,就像两条落水狗,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本宫就不信!元妃会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远房侄儿,就驳了本宫的脸面!”
“哼,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敢不来亲自赔礼道歉!”
“还误会!误会个屁啊!”
“拿本公主当病猫不成!”
韩悦大着胆子说道:“他,他似乎真有底气,不畏惧公主殿下……”
“放屁!”虢国公主一脚踢过去,“本宫是大金公主!是大金天子唯一的女儿!天下都是我家的!”
“他敢不怕本宫?!大胆!反了!”
南阳郡主叹了口气,劝解道:“公主,还是算了吧。公主身份尊贵,可公主也该知道,圣上对元妃是何等信重。”
“再说,那人也说是个误会,并没有不给公主脸面。不然,两个奴才还能回来么?”
“既然对方没有得罪的意思,公主还是大人大量的放过吧。”
虢国公主冷笑一声,“南阳小姑姑,你还是太嫩了。你以为这只是本公主在置气么?”
“你别忘了,天下再大,也是俺女真人的天下。异姓汉人就是暂时侥幸得势,又算得了什么?”
“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开去,别人会怎么议论?”
“还以为俺堂堂大金公主,怕了元妃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侄儿!怕了一个无官无爵的汉人少年!”
“这是打大金的脸面,打女真人的脸面!”
“哼哼,他不是李氏族人么?父皇不是很看重李氏么?那俺就干脆让父皇下旨,让他当俺的驸马!”
“父皇这一次,总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父皇要是说李氏子弟没有资格当驸马,那就是自相矛盾!至元妃于何地?至他自己于何地?”
“退一步说,父皇要是不同意,那就得答应阉割了那少年,当俺的奴才!”
南阳郡主听到这番话,虽然不以为然,却又忍不住腹诽道:
“你说的好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