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嗦着兔肉的李承乾,听到这些顿时就放下碗筷,停了下来。
想起昨晚的羊肉他母后一口未吃,如今这兔肉又一口未尝,一瞬间,李承乾明白了他母后的谎言。
【原来不是母后不喜欢吃肉食,而是想把为数不多的肉食都让给我吃。】
【毕竟如今的我们可不是在大唐,不可能像从前那般衣食无忧。】
【如此简单的道理,我竟然现在才明白,真是太不该,太混账了!】
李承乾看着案桌上那堆成小山堆的兔兔尸骨,感觉心里难受无比,十分愧疚自责,好似被被针扎了一般。
一切情绪都浮现在了脸上,眼中饱含晶莹的朝着他的母后看去。
长孙无垢见此,一双美眸气愤地朝着嘴角微勾的颉利瞪去。
颉利视而不见,最终她也只能又气又无奈的将碗中那块兔肉夹起来吃了。
见此,颉利心里有些得意。
【很好,关系不是一步到位的。】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次次的打破微不足道的底线,最后她将彻底没有了任何底线。】
【再天才的人物,再贞烈的女子,就是这样一点点走向堕落的。】
“来,皇后,多吃点啊,看你瘦的。”
“你要是饿瘦了,等你回大唐的时候,那李二愣子还不拿刀砍我。”
说话间,颉利又给长孙无垢夹了几筷子兔肉,然后顺带着自己也是尝了几块。
而一旁的李承乾,终于也是心安理得的再次嗦起了兔肉。
······
下午,颉利正在和杨灵萱展望着突厥美好的未来,讲述着对方从未听说过的奇闻趣事。
“灵萱,你知道咱们生活在一个球上吗?”
“灵萱,你知道海外有还有好几片大陆吗?”
“灵萱,你知道有一种黄黄的棒子和黄皮子小球的粮种吗?”
“灵萱,你知道高句丽旁边的那个小日子过的不错,但良心大大滴坏的岛国吗?”
······
杨灵萱依靠在颉利的怀中取暖,认真聆听着,时不时好奇的问上几句。
快近傍晚之际,思摩回来。
“启禀大汗,思摩特勒带着铁甲军回来了。”
听到一名亲卫的汇报,颉利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杨灵萱。
组建铁甲军,以及让铁甲军出动这件事,颉利都没有和杨灵萱说过。
杨灵萱虽然几乎暗中控制着整个突厥,但是平日里对颉利都没有进行过多限制。
只要不影响到她,不跟她耍心眼,每逢要事和重要决定的时候提前和她说一声,她基本上都不会过多干预。
虽然铁甲军这件事没有和对方打过招呼,但颉利也明白,对方怕是老早就知道了。
之所以一直没提,恐怕还是因为那一晚他的辛苦付出,如今一直等他主动的提出来。
“让思摩特勒过来吧。”
颉利挥了挥手让亲卫下去,随后就主动说起了铁甲军。
“灵萱,大唐一行,我灭了李世民的玄甲军,并将他们的装备全部给索要了过来。”
“玄甲军的厉害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即便是咱们突厥的甲骑,要不是靠着人数的优势,怕也不是其对手。”
“因此,我就在路上组建铁甲军,这支属于我们突厥的玄甲军。”
“那乙失钵竟然胆大包天,趁着我不在进攻圣山,让你受惊,已有取死之道。”
“所以在前段时间,我特地让思摩带领玄甲军到薛延陀走一趟,取那乙失钵的狗命。”
杨灵萱虽然现在一副小女生的样子,但她能够走到今天,心思又怎么会单纯。
“听说大汗最近有了一些涨进,今晚看你表现。”
颉利这并不是妥协,也不是害怕,而是做着夫妻之间该有的坦诚。
杨灵萱抬起头,没有接颉利的话,小嘴微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感受到异样,颉利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低头就朝着对方低吼起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它!”
杨灵萱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双眼细眯,戏谑调侃道:“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现在就欺了,你又待如何?”
“你你你你你你···”
颉利浑身颤抖,有苦说不出,有冤伸不了。
“参见大汗,参见可敦!”
正巧此时,思摩走了进来,恭敬地朝着上方的二人行礼。
杨灵萱见此,也是放过了颉利,回正了身体,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尊贵和高冷。
颉利猛地松了一口气,目光看向思摩的时候,多了一丝感激。
“起来吧思摩。”
“多谢大汗!”
“此行如何?”
“回大汗,叛贼乙失钵已经被末将斩杀,薛延陀部的青壮男子也几乎全部击杀。”
“乙失钵的尸身末将带回来,就在帐外。”
“另外一同前往薛延陀讨伐的苏尼失父子半路遭遇乙失钵埋伏,不幸身亡,末将也将他们二人的尸体给带了回来。”
颉利眉头紧皱,面露不悦。
“这乙失钵真是死不足惜!”
“只可怜了本汗叔父一家,惨遭其毒手。”
“不过好在如今薛延陀几乎被灭,也算是给他们报了仇。”
“叔父他们去了狼神那里,想来也能安心侍奉,没有丝毫遗憾了。”
看着颉利的一番深情告白,思摩的脸部情绪控制的再好,嘴角仍旧有些忍不住的抽了抽。
【怎么去了一趟大唐,大汗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明明二人是被大汗算计,至今死不瞑目,大汗偏偏还一副无辜惋惜的样子,真乃神人也。】
思摩正在心里吐槽,颉利又转口问道:“此次金山一行,想来铁甲军也有伤亡,你应该也发现了其中的一些不足之处。”
“下去之后,你就尽快补全建制,缺什么就找执失思力要就行,尽可能完善其中的不足之处,减少下一次的伤亡。”
“末将领命告退!”
思摩离开之后,杨灵萱就似笑非笑的朝着颉利看去。
“苏尼失父子得罪你了?还是哪里做错了?”
颉利知道杨灵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便也没有隐瞒。
淡淡地道:“错的不是现在的他们,而是以后的他们。”
“再者,他明明得知乙失钵要进攻圣山,却无动于衷,坐视不管,让你一人面对,本就有了取死之道。”
虽然杨灵萱知道后面那句为了她只是此刻颉利顺嘴说的,但听了之后还是有些小开心。
小眼微眯,眉毛弯弯,心情小欢快的又倒在颉利的怀中取气了暖,之前那种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气质荡然无存。
颉利当初也确实没想到,自己那一晚的冲冠一怒,竟然彻底撕碎了杨灵萱在他面前的伪装,私下之中对他这般依赖,如此的小鸟依人。
就连其穹庐外的四大重量级悍妇,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又是尊敬又是敬佩,不再敢如同以往一般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