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妈妈低着头,不敢言语,只是默默为老夫人续上茶水。
俞老夫人继续抱怨道:“虽说按规矩他理应来拜见长辈,但他每次来都没个正形,嘴里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不是说哪家酒楼的饭菜好吃,就是说哪个戏班子唱得好,听得我心烦意乱。”
俞老夫人又叹了口气:“最近府里本就烦心事不断,九疑有孕后身上一直不好,孙六郎还在这个时候添乱,真是让人不得安宁。”
尤妈妈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夫人,依奴婢看,这孙六公子虽说行事荒唐了些,但或许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他从小被宠坏了,不懂规矩,也不知道该如何与长辈相处。”
尤妈妈微抬起头,用眼角余光瞧了瞧俞老夫人的脸色,见老夫人没有立刻发怒,才稍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至于十二少夫人,咱们也只能干着急,那些大夫都没办法,咱们也使不上劲啊。”
俞老夫人眉头微皱,单手揉着太阳穴。
见此,尤妈妈也知说到十二少夫人令老夫人忧心,便不敢再提。
房中一时陷入沉默,只有俞老夫人轻微揉搓皮肤的声音。
“老夫人,要不奴婢去跟三夫人说说,让她好好管教孙六公子。”尤妈妈提议道。
俞老夫人摆了摆手:“不必,叮嘱一声少来就行。”
尤妈妈点了点头:“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尤妈妈长舒了一口气,转身时,抬手拭去额上因紧张而冒出的冷汗。
九疑侧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听梓晴读书。
她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今日突然就见了红。
自知晓有孕以来,九疑一直严格按照牛大夫的嘱咐行事。
她每日早睡早起,饮食上更是小心翼翼,那些滑胎的食物连碰都不碰一下,身子舒坦些便会在院中散步,活动身体。
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见红,令她愈发慌乱。
为何之前身子都好好的,有孕后便这般波折不断。
“难道是前几日我不小心走得急了些?还是说......”九疑喃喃道。
梓晴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坐到榻前。
“少夫人,您可别再瞎想了,这事儿保不准就是个意外呢。您一直都这么小心,孩子肯定会没事儿的。”梓晴一边说,一边抹着泪。
顿了顿,梓晴又道:“您想想,牛大夫多厉害呀,他不是也说无恙么,再过两个月就好了。”
四夫人知晓此事时忧心不已,她匆匆忙忙朝着松月居赶来,一路上脚步急促,神色焦急。
刚踏入里间,四夫人便朝九疑走来:“怎么样,现在感觉还好么。”
眼神在房中绕了一圈后,又道:“修儿呢。”
九疑瞧见四夫人,不好继续躺着,于是挣扎着想要起身,想着至少得坐起来。
“哎呀,我的儿,你可别乱动。”四夫人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九疑,让她缓缓靠在枕头上:“都这时候了,可别再拘着那些虚礼。”
梓晴也忙不迭地凑过来,在一旁帮忙调整着枕头的位置,让九疑能躺得更舒服些。
“夫人您快坐,少夫人刚见红受了惊吓,一直忧心忡忡的。”梓晴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旁边的毯子,盖在九疑身上。
不知怎地,九疑见到四夫人稍稍有些见到娘的感觉,只觉委屈的紧,眼睛便朦胧起来。
四夫人握住九疑的手:“别瞎想,大夫都说无碍了,你就放宽心,好好养着。”
她转头看向梓晴:“修儿呢。”
“公子刚还在这呢,想着这屋里的书少夫人都看过,便去给少夫人寻其他书了。”梓晴如实说道。
四夫人颔首,神色缓和了一些:“这孩子,倒是有心了。”
于是拍了拍九疑的手:“你可一定要好好养身体,把咱们俞家的子嗣平安生下来。”
九疑点头:“我知道了,母亲,我也希望能快点好起来。”
就在这时,俞修走进来,手中拿着几本书。
“母亲来了。”
四夫人看了俞修一眼,便继续与九疑说话。
想着九疑需要静养,嘱咐两句便离开了。
俞修便接替梓晴,翻开手中一本书,清了清喉,用温柔而舒缓的声音念了起来。
九疑再次躺了下去,听着俞修的声音,沉浸在书中内容。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九疑用过饭洗漱后便歇下了,俞修则在书房温书。
然而,到了深夜,九疑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的额头布满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不自觉地摸向身下,顿觉一阵黏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