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不可置信的抢过战报,
一字一句仔细审查着上面的话。
“竖子!”
“不足与谋!!”
气的曹爽将书信猛地掷出。
可那轻飘飘的战报好似在跟曹爽作对一般。
只是在空中飘荡着,最终不紧不慢的飘落在地。
见到这一幕,曹爽心中更气,一张脸涨的通红。
“天水太守投降……”
司马懿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南安便是一块飞地,我大魏雍州精兵,俱在南安。”
“南安若失,我等皆为光杆大将。”
说罢,
他不打算再和曹爽浪费口舌。
转头看向传令官。
“传本都督军令!”
“大军开拔,挥师天水!”
“至于邓艾……给曹中丞留下一万兵马,看守邓艾。”
众将口称得令。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对于曹爽的待遇置若罔闻。
也有聪明人看出其中问题。
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曹爽是曹叡派来监视司马懿的。
而天水太守他早不投,晚不投,偏偏在大军抵达太一山,与邓艾对峙的时候投了。
天水太守是曹爽举荐上来的,
他投降蜀汉,连带着曹爽也要受牵连。
正巧此时面对邓艾,
又让司马懿有了绝妙的借口,将曹爽支开。
其中内涵,
耐人寻味。
……
……
“天水投了?”
刘谌的中路军也已经前顶至獂道附近。
听闻天水莫名投降,
刘谌却总觉着有些不安。
“仲华、文优。”
“你们怎么看?”
李儒没急着说话,而是拿眼睛看向邓禹,将表现的机会让给了后辈。
邓禹也不客气,
略一沉吟后,抱拳答道:
“天水太守,乃是曹爽亲信。”
“曹真在时,便是大将军府长史。”
“要是此人没有能力,在下不敢苟同。”
“而若说他投降,是为了荣华富贵,但观其过往履历,亦不缺钱财。”
“再有曹爽为其背书,不消数年,便可晋升中央,亦不会为了前途而降。”
“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
刘谌眼前一亮,
眼中精光直射邓禹。
“仲华的意思是说,天水太守是诈降?”
“是。”
大帐内静默片刻。
刘谌缓缓看向李儒:
“南安精兵都在哪?”
“回明公。”
“花满堂密信:自从精兵驻扎獂道,便再无调动。”
邓禹紧随其后。
“那天水诈降,便不是为了吾等。”
“如今,看似吾等一片大好。与姜伯约将南安前后夹击,但实际上,司马懿轻骑赶路,抵达天水不消十日!”
“一旦司马懿赶到,姜维孤军在外,便要面临前后夹击之势。”
“粮草补给困难,退无可退,形势危急啊。”
没想到,
司马懿一来便给刘谌上了一课。
这不仅仅是阴谋,更掺杂了阳谋在内。
司马懿将天水郡送到刘谌嘴边,并‘和蔼可亲’的问刘谌:孩子,吃点吧?
吃,便要中计。
不吃,姜维军上下面对如此之大的战果,岂不会对刘谌产生异心?
廖化,赵统:你刘谌的亲信岳飞,攻城略地,加官进爵。到了我们这,凭什么不让我们攻占天水?
“攻城。”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刘谌。
要知道,
开战前定下的计策,中路刘谌是佯攻。
若是攻城,便一发不可收拾,势必转佯攻为主攻。
大家心知肚明,
但无人异议。
“主公。”
“末将愿为先锋,攻城先登!!”
众人看去,
正是满面纹身的呼延赞。
“彩!”
“汝若能立先登之功,孤王表奏汝为万户侯!”
嘶——
帐内豁然出现一阵吸气声音。
万户侯!
这只是獂道啊。
或者说,
姜维在刘谌心中的重要性,不亚于跟着他的这些亲信大将。
“主公!”
“末将亦愿立此功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看去,
正是新投刘谌的滕修。
“汝亦如此,若立先登之功,孤亲自上表,表汝为万户侯!”
庞万春、伐同、俄何烧戈、单廷珪等人不甘示弱,
纷纷起身请战。
“北门由呼延进攻,西门滕修,东门……单廷珪,南门霍仑。”
说完,
刘谌豁然起身,扫视帐中诸将。
“若能赶在司马懿抵达之前,攻占獂道。”
“那么不管天水是不是诈降,吾等都可有恃无恐!”
“诸位,伯约之身家性命。”
“拜托了!”
众将轰的跪下。
“主公有命,吾等敢不尽力!?”
鼓声三阵,号角嗡鸣。
汉军一改前些时日的拖沓,大军雷厉风行,气势滔天,将獂道四面围住。
城中守将不敢怠慢,
登城观看时,却也被汉军景象惊了一跳。
往日只是听说如今的汉军勇猛,
今日以身入局,方觉心神震动。
“好一个刘谌。”
“竟真将汉、羌杂军训练的如此这般。”
“将军,眼下如之奈何?”
魏将双眼微眯,
气息沉重。
“还能如何?”
“大都督来信,务必要吾坚守十日。”
“十日!”
“十日之内!吾在,城在!”
声音铿锵有力,
一时间缓解了汉军带给魏卒的压力,让众人心中一轻。
大家都是平头百姓,
有大将愿意与他们一同赴死,也不算枉来这世间一遭。
轰——
轰——
轰——
战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旌旗摇曳,竟是随着战鼓之声的震动而抖动。
万军丛中,
四员大将从阵中走出。
一个个眼神睥睨,手掌青筋暴突。
“杀!!!”
没有过多的慷慨激词,
四面汉军主将一声令下,身先士卒,化作四支箭头,径直冲向獂道城墙。
“放箭!!”
“全军放箭!!”
那如雨般的箭矢,
带走着一名又一名汉卒的生命。
但没人停下。
所有人眼中没有锋利刺眼的箭矢,有的仅仅是前头的主将。
呼延赞左右肩,一边一个云梯。
第一个奔至城下,抽出腰间双鞭,亲冒矢石,头前登城。
多次被城头砍断云梯,栽倒下城。也只是曝露曝露身上泥土,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攀城。
这股子狠劲,
感染着随从汉卒。
一个人不要命不要紧,但所有人不要命。
这你受得了么?
明明汉卒尸体不断地坠下云梯,但后面的汉卒恍若未见一般,仍旧一脸狰狞的攻城。
丧尸围城,也不过如此吧。
“呼延真乃先登猛将也!”
“主公。”
“呼延将军数次登城,皆差之毫厘,不若拿出连弩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