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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在城头,

望着那浩如烟波的魏军营寨看得入神。

“越山。”

“是否感觉,东边营寨的炊烟有所减少?”

这魏军营寨的场景,

关胜也是看了一个月了。

几乎将魏军战马身上的鬃毛都数的一清二楚。

可今日再看,

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将军这一说,末将确实觉得炊烟少了些许。”

秦琼伏在城垛上,

心脏猛然跳动。

“两位。”

“反攻的时机怕是要来了!”

“炊烟减少,这证明最近的魏军有兵马调动。”

陆文龙恍然。

“将军可是说魏军有往陇西腹地派兵了?”

秦琼摇头:“非也。”

“城外空地不大,若曹魏往腹地增兵,我军不会毫无察觉。”

“便是调兵往东了。”

“莫不是曹魏粮草不济?”

“曹叡减少兵马,以缓解粮草压力?”

面对陆文龙的猜测,

关胜也看不下去了。

孩子武艺这么高,怎么领兵打仗就不动动脑子。

“文龙,行军打仗。”

“就算粮草乏力,也万不可遣返军马。”

“前线将士如何想?”

“行军的时候你们在最后面,拼命的时候我们自己上?”

“若如此,军心大乱,不战自溃矣。”

两人还是比较欣赏陆文龙的。

武艺高强,

但因为家世的原因,从未读过书,也不认字。

秦琼、关胜憧憬着,

若是陆文龙能学会兵法,那对于主公来说,将是一大助力。

可是老天爷给陆文龙开了一扇巨大的门,

总会象征性的关上一扇窗。

“越山所说不差。”

“曹魏阵营,也不乏智谋之士,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兴许是东面出了什么事也说不定。”

“将军。”

关胜看向秦琼。

“既然魏军兵力减少。”

“不若吾等趁夜袭营?”

“不可!”

“魏军虽然减少,但兵力优势犹在。”

“贸然出城,恐遭不测。”

这便是秦琼为什么说,机会就要来了。

“东边如果有变。”

“那曹叡必然心急!”

“心急就必然会进退失据。”

“吾等要抓住的便是这个机会,待魏军急躁之时,率必胜之军出城!”

可……

如何能看出魏军急躁?

离着老远,

又看不到魏人的面部表情,如何判断?

关胜也没问。

多少觉得秦琼此想,有些理想化。

“报!”

“启禀陛下!”

“朱铜将军被斩,粮草被劫!”

这次斥候学乖了。

不在帐外大呼小叫,而是直接滑跪进入大帐。

生怕曹叡再找个由头把他砍了。

“朕不是派兵保护粮草了么?”

“回陛下。”

“胡遵将军率军到时,蜀军已经逃走。”

“那蜀军领兵之人,兵马数量,总该查清了吧?”

斥候支支吾吾:“呃……蜀军没立将旗,所以……”

见曹叡不说话,

斥候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数量……约……约有……”

曹叡忍无可忍,

将手边竹简扔出。

那竹简的侧面锋利如刀,

瞬间将斥侯的脸割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废物!”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王肃!”

“臣在。”

“汝领五千人马,屯驻武山!”

“务必守住我大军粮道!”

“喏,臣遵旨。”

之前曹魏曾定下策略,

尽量不用粮道,开战之前,将粮草统一运往前线。

但问题是,

四十万大军,加上农夫、劳役,人吃马嚼完全是个天文数字。

这么多粮草,

一时间根本无法完备。

迫不得已,

魏军再次启用粮道。

而粮道长百里,路线又多。

在乞伏国仁的不断骚扰下,

魏军根本无力顾全。

“朕意已决。”

“尽快结束战争!”

百官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心底俱是一阵惊疑。

“曹爽!”

“末将在!”

“着汝率兵五万,沿渭水逆流而上,直取钟堤!”

“末将领命!”

“诸葛诞!”

“汝率本部军马,走陆路,直取渭源!”

“喏!”

曹叡又看向陈泰。

此乃司空陈群之子。

“汝亦率兵马五万,入陇西腹地,切断狄道与南面的联系!”

看上去,

曹叡莽撞,急于取得战果。

但单论这个部署,

可谓不失兵家之根本。

魏军也不是没试过强攻襄武,

最开始来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嘛。

但结果就是,

双方损兵折将,魏军讨不得半点好处。

看着城外大批调动的魏军,

秦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便是时机。”

他长出一口气:“曹叡忍不住了。”

“若本将所料不差,许是魏军粮道受阻。”

“曹叡此举,意在速战速决。”

“就算是最坏打算,也无非就是削减兵力,减少粮草压力。”

“曹魏兵多,少个十万人,也伤不到根本。”

“而我军不同,若此地魏军减少,当为歼敌之良机!”

这也就是秦琼站在大汉的立场上思考。

真要是死个十万人,

说不定曹叡又要气火攻心,折损寿命。

……

……

“曹魏大军进来了?”

“呵呵。”

“曹叡终于忍不住喽。”

看着谢安拿起甲胄,穿在身上。

又将日月太合剑取下,挂在腰间。

“安石要亲赴战场?”

“然也。”

“主公不在,吾便是大将。”

“为将者,国家受辱,当以死报之!”

说罢,

谢安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堂。

邓禹手指掐着棋子,

愣愣出神。

谢安一儒生,

都有如此魄力,何况他乎?

想到这儿,

邓禹亦提剑跟上。

刘谌:邓禹!大可不必!

“报!”

“魏将曹爽,率马步兵五万,进抵钟堤!”

“诸葛诞领兵攻渭源,陈泰奔此处而来!”

“陈泰?”

谢安心下思索。

“听闻此人乃陈群之子,不可大意。”

他令人当道下寨,

深挖沟渠,以做御敌之用。

自己则带人屯兵于附近土山之上,

两营相隔不到二十里,遥遥相望,以做呼应。

及陈泰到时,

见汉军已有军营两座,便熄了速战速决的心思。

亦令人将营盘扎于道上。

可谷间道路,

宽不过二里,五万人马在这里竟造出一个绵延数十里的军营。

陈泰看着忙碌的士卒,

又看向远处的蜀军营寨。

“我军远道而来,兵马疲敝,当防蜀军偷袭!”

“传本将军令!”

“分出一军警戒外围,斥候营不准歇息,蜀军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告知于吾!”

山头,

谢安看着陈泰从容部署,心中认可。

“此人非泛泛之辈。”

“假以时日,定是我大汉一大威胁!”

“大人。”

“何不趁其立足未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