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医来了。”
小丫头禀报一番,在宜修的示意下带着其他伺候的人出去。
宜修凤目一挑,“爷的身子骨到底如何,你给本福晋一句实话。”
杨府医也不隐瞒,“猛药起了效,可数服猛药也掏空了爷的身子骨。旁的倒还好,就是,就是……”
有些话他不好说,虎狼之药药效猛不错,但亏损也大。
尤其是四爷服了好几副药,就是四爷本就身体健壮,那么大的用量,后遗症也少不了,更何况这几年爷的身子骨亏虚的厉害。
“到底亏损成什么样?”
斟酌再三,在宜修凌冽的眼神之下,杨府医给了说法,“元阳亏损、肾气减弱。”
行房之事上,怕是力不从心。
所以,太医们才说,少说得养个半年。
想了想,杨府医补充道,“福晋,爷身子骨亏空的厉害,太医们虽说养个半年就能完全恢复,实际上本元流逝不少,一旦再……”
有个大病大灾,那就不是要命的事儿,是一定会没命。
当然,这话杨府医不敢说,只能暗示,“少不得修身养性大半年。”
对此,宜修倒不意外,若不是猛药后遗症大,她也不会趁机把药粉下下去。
未来半年,胤禛大体可以和太监对齐。
行房,想什么呢?能把身子养好,不像大嫂那样身子骨虚透,就不错了!
“可有调养之法?”宜修凛然了眼神,胤禛可以病,可以虚,但不能有生命之危!
想她乌拉那拉·宜修活了两世,谋划了这么多年,谁敢挡她和弘晖的路,就是长生天亲至,她也敢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胤禛就是要死,也得死在登基后,死在弘晖彻底掌权前,做梦!
就是下了地狱,她也要把这狗男人再拉过来,给弘晖留个好底盘再死!
“实不相瞒,太医们也正纠结此事呢。寻常调养之法,也不过是稍稍起效,难以固本培元,但大补特补之法,又怕爷虚不受补或是猛地补过头,彻底泄了本元。我等商量来商量去,一直认为还得是药膳,循序渐进地慢慢调养。”
药膳调理身体、养生保健,能够改善消化功能、增强体质等,对胤禛这个身子骨垮了的人来说,药膳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想办法,跟太医们商量出未来五年的药膳方子。”
“本福晋把话撂在这儿,爷平平安安的,你和你夫人、孩子就平平安安,孙儿能有好前程。”
“爷要是出了事儿,哼,一家子就在阴曹地府团聚吧。爷,到了地底下,也得相熟的府医伺候不是。”
宜修面上盈盈一笑,语气柔和如春风,却令杨府医如坠冰窟,颤颤巍巍地保证,“福晋放心,奴才一定、一定全力以赴。”
“心中有数就好。”宜修欣慰朝杨府医一笑,然后悠悠道,“你大孙杨令呈十二了,浙江的崇文书院名扬天下,皇上数次南巡都曾至此,下个月送孩子去书院读书,将来好给杨家光宗耀祖。”
杨府医心有余悸,整个人止不住的激动,颤抖着道:“福晋如此恩德,便是万死也难报万一。”
宜修不在意地叹了一声,露出赞许的笑容来:“能不能有出息,还得看孩子用不用心,你啊安心办差儿,该给你、给你杨家的,本福晋绝不会少。”
紧接着,从凝雪般皓腕上取下一对金银错和田玉莲花手镯,轻声道:“你小儿子下个月定亲下聘,女方是五品主事的女儿,总要有点好东西镇场。”金银错和田玉莲花手镯 而后又从发髻上取下金镶珠翠挑簪,“你女儿也十五,及笄之年,要带点好东西。”金镶珠翠挑簪 杨府医诚惶诚恐地双手托着手镯和玉簪,连连叩头谢恩。
“两条路摆在你面前,是走活路,全家连带祖宗都受益,还是一家子整整齐齐上路,就你上不上心了。”
杨府医吸了一口凉气,很快又露出了然的神色。
眼前人宜修用的很顺手,但该有的敲打不能少,该给赏赐也不能缺。
威逼利诱,素来是收服人的有效途径。
目送杨府医离去,宜修摇了摇头,不免舒心笑了一场。
今夜过后,往后十余年,一心忙着府外事儿就成。
一个不举难育,便能让胤禛永远得低她一头。
反正狗男人对权力有致命的贪婪,也许,烦恼根无用,更能让他一心夺权。
呵呵,她可真是一心为狗男人着想,怎么不算贤良福晋呢?!
“云儿,让小膳房配合杨府医,给爷准备药膳。告诉小厨房的大厨,做得好,大大有赏,胆敢偷奸耍滑,自己料理了自己,省的连累家人。”
小丫头含笑点头:“是,福晋放心,奴婢这就去。”
宜修坐回梳妆台前,顺手拿起首饰盒中的一只金海棠簪,上头镶嵌珊瑚为海棠花蕊,以米珠为海棠花花瓣,甚是精美。金海棠簪 在发髻各处细细比划一番,最终别入耳上一寸处,望着镜中的自己,宜修粲然一笑,心情更是舒畅至极,痛快至极。
柔则要废了,胤禛也半废,上一世的仇,利息总算是要了回来。
但这还不够,宜修更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嘲笑。
早晚,她会连本带利要回来!
(为被窝神学家、喜欢云杉苗的石青云、喜欢吃酱爆鸭酱面的曹睿三位大大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