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月拉拉他,不屑道:“肯定是假的啊,这种叫做‘托’!都是花了钱提早打点好的。”
方景星的视线从那一堆密密麻麻的、举起的手中略过:“这些……全都是?”
常许嘴角勾着笑:“单单举手是一份价钱,其中定有他们给过说辞的人,等会便会被邀请上台,这就是另外的价钱。”
方景星:“哦~~”
果不其然 ,见到那么多人举手,贾兴林的脸上的笑容就更和善了:“多谢各位善信的鼎力相助。贫道就选其中几位吧。”
季鸣月吐槽:“这人说话真喜欢夸大其词,刚刚谢谢大家千里迢迢过来,不就海州附近的人来了嘛;现在又说鼎力相助,就举个手上去说个话,就是鼎力相助啦?”
方景星表示赞同:“他说话比关锦林还夸张。”
他这么一说,忽然前面有一个脑袋转了过来,那人戴着帽子、脸上戴着面纱,但方景星眼神犀利呀,一下子就和他对视上了,很快就认了出来:“关锦林!?”
季鸣月:“你又说一遍做什么……”
“不是,”方景星指了指前方,“你看那个戴帽子和面纱的……”
季鸣月便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很快就瞧见了那个带着帽子和面纱的微胖男人,二人对视上,后者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慌乱地转开了视线,不太想被认出来。
季鸣月才不管他,她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人出现在此地的目的,故意大声道:“关锦林!”
关锦林狠狠地吓了一跳,刚转过去装没看见,这会连忙转过来,一根手指放在嘴巴前,对她狂比划“别叫我”,又两个手掌贴在一起拜了拜,是“拜托了”的手势。
季鸣月说:“你过来。”
关锦林露在面纱外的眼睛露出懊恼,但还是挪开人群过来了,瞧见三人都在呢,擦了把汗,好声好气道:“三位大人好巧啊,自从上次案件了结后,就不曾见过了,哈哈……”
方景星抱着胸,看着他有些窘迫的模样,好笑道:“你在这打探敌情呢?”
“哈哈……”关锦林心想可不是嘛,你们还叫得这么大声,生怕人家修香教的听不见似的,“方公子真爱开玩笑。我只是听说这修香教和我们道教也有渊源,它们发展得好,我心中也是高兴的。正好今日闲来无事,便来领教一下此教的本事,学无常师嘛。”
说得倒是很光明正大,可脸上的面纱都戴了两层呢,这大热天的。
季鸣月:“喂,关锦林……”
“嘘——”他下意识就比了个手势,做完之后又讪讪地放下,小声道,“季姑娘,您还是……还是别叫我全名吧?”
季鸣月嘴角一勾:“哦,那叫你什么,关会长?”
关会长:……
原来这也是欲盖弥彰。
“别别别,”他连连摆手,警惕地看看左右,附近好像都是寻常百姓,他叹了口气,无奈承认道,“是是是,你们说的对,我是来打探敌情的,还请三位为在下保密啊!”
季鸣月见他这副偷感很重的模样,心里好笑:“他们和我说你们灵锦会和修香教之间有不少暗潮涌动,似乎很不对付,原来是真的啊?”
“是……”关锦林面纱下的脸似乎露出了一抹不好看的笑,“几位真是消息灵通啊。”
季鸣月好奇道:“你如此提防这个修香教,可是吃了什么亏?我很是好奇,你说来听听。”
“额,这……”
关锦林支支吾吾的,好像不太想说,幸好不等他找出什么理由,不远处的台子上就热闹起来了,是贾兴林请上来的几个百姓在说话。
“我这双腿!”
那个大爷的声音真大,他手上还拿着拐杖,这会往地上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响声:“两个月前去山上采野草的时候,不慎被毒蛇咬中,麻痹不已、毫无知觉,甚是痛苦啊!我儿带我寻遍海州名医,都是束手无策!”
他悲痛地摇了摇脑袋,忽然又抬起头,更大声地道:
“就在我万念俱灰、不愿拖累我儿时,我遇见了贾教主,他怜我老弱,赠我丹药,替我诵经,我服下丹药之后不过几日,被毒蛇咬伤之处流出止不尽的黑血,流了三天三夜,忽然,我发觉双腿有了力气,就这么一站——”
这么说着,他非常应景地将手中的拐杖一甩,整个人板正板正地立在那儿,还跳了两下:“居然站起来了!”
“好!好!”
台下响起掌声,带着几声叫好,大家似乎都被他这个“七旬老人被毒蛇咬伤之后双腿残疾却奇迹般地重新站了起来”的故事感动了。
关锦林咬牙切齿地说:“一派胡言!编故事也不知道编得像样些!”
说完,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三人,哈哈道:“该不是只有我觉得这老头的故事不切实际吧?”
季鸣月打了个哈欠,觉得很无聊:“我又不是傻子。”
方景星摸下巴,也有点无语:“我只听过被毒蛇咬了断手断脚的,没听过只是腿动不了的。”
常许微笑:“我倒是好奇这毒蛇的品种。”
关锦林见这三人都没信,虽说他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但心下还是松了口气:“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