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厦?”魏兰微微挑眉,“自然是认得。苏文清事发当晚他在宅中做客,我与他见过一面。”
常许:“此人于袁代的关系如何?”
魏兰想了想,谨慎道:“说起这事,我印象中郭厦从未来过宅中做客,那日是头一遭。至于他和袁代的关系……我只听闻他是第三年前入太学做的教授,应是与袁代一同参与今年年中的考核才是。”
常许看向季鸣月:“这么说来,二人实际是竞争关系?”
季鸣月便说:“去会会他!”
等出了袁宅,要找郭厦,那就得去太学。
三人骑在马上,边走谈案情。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季鸣月手上摇着一根杂草。
常许说:“愿闻其详。”
季鸣月道:“如果魏兰诚不欺我们,那袁代的作案动机不就很明显了?万变不离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以及自己在太学中的职称。那估计就是苏袁二人之间出现了间隙,至于是什么间隙……肯定和吴声脱不了关系。”
方景星回头看她:“难道你觉得真是袁代昨日所说的那些苏文清和吴声的情事?可魏兰不是说苏文清看不上吴声吗?”
“我话还没说完呢。”季鸣月拿着杂草点了点他,“魏兰不是还说了,袁代费尽心思把苏文清培养成自己的捉刀,不可能才过了半年就把她杀了,除非……”
常许接上:“除非他找到了更好的人选……你是说吴声?”
“是啊,”季鸣月道,“你们不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嘶……”方景星的思路随着两人的话放开,“确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袁代说着瞧不起写墙头诗的,其实更多的是忌惮,不然也不会看上苏文清……那既然出现了一个比苏文清更好的,他为了稳妥通过考核而另寻他人,也不是不可能?”
风儿吹得常许的面纱隐隐飘动,他用手掩了掩:“可吴声会答应他吗?”
“所以袁代就得想法子啊!”方景星似乎茅塞顿开般,猛然看向季鸣月,“你该不会是觉得,其实苏文清是袁代派过去接近吴声的吧?”
看小说多年的季鸣月开始编造故事:“我觉着是这样的,原本苏文清还是对袁代一心一意的,起码是真心想要帮助他。可袁代野心大,想要再纳入一员大将,于是就盯上了初出茅庐的吴声,便让苏文清想法子去接近对方……”
“可魏兰也说了,苏文清清高啊,这袁代有了她一个捉刀还不够,居然去找一个在墙头诗大赛上压她一头的新人,她难免不生气,所以才对吴声的诗骂得这么狠。无双店大赛之后,她深深地感到了危机感,很有可能对吴声做了什么,导致对方自杀。”
“袁代得知此事后,对一直以来乖乖听话的苏文清深感忌惮,他觉得对方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又害怕她出什么岔子告发自己,考核在即,他不能容许出什么差错,所以才决定对苏文清下狠手……”
“没错!”季鸣月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苏文清和吴声之间根本没有情,只有同事间的针锋相对罢了。”
她思维散漫地想,看来这几人都是事业脑啊。
“季姑娘的想法不无道理,”常许点头赞同,“这似乎也可以解释为何吴声一直不以真面目见人,也许是袁代需要他低调。”
“而且吴声看起来就很穷,没名声之前估计找个工作都难,”方景星说,“袁代可能是给了他很多好处,比如说等他帮着做完事后,还能提拔他一把之类的……”
季鸣月:“那苏文清的骂诗怎么不算是给了袁代拿捏吴声的保障,让其他人不敢给吴声机会……”
三人越说越笃定,转眼间太学就在眼前。
看到太学门口摆着的几个摊位,季鸣月这才发觉早就已经是中午了,她该吃饭了。
三人将马拴好,季鸣月说要吃锅贴,两人就陪她去买,这家锅贴人气高,正是中午休息时间,有不少穿着太学校服襕衫的学生在排队。
排着也是排着,她自来熟地和排她前面的那人说话:
“你好啊小哥,这家锅贴好吃吗?”
转过来一张三十多岁的脸,季鸣月嘴巴一张,哈哈一笑:“哦,原来是大哥,这家锅贴好吃吗?”
那大哥点了点头:“还行,比食堂好吃。”
季鸣月后知后觉地发现,面前这人没穿校服,他又说比食堂好吃,那估计就是太学里的学官了?这不是正好!
季鸣月也不爱拐弯抹角,直白就问:“这位大哥,你可听说过袁代、袁教授?”
那大哥挑了下眉:“听过,怎么?”
“也没怎么,我只是听说这位教授博学多识、做得一手好诗,心里多少有些仰慕。这不是路过太学附近,便好奇袁教授在太学中是否真的如传说中这般。如果您听闻过什么,不如同我们说说?”
大哥闻言,抱起胸道:“哦,他啊,他在太学中的名声确实很不错,做的诗也颇受赞扬推崇,也是少见的能连任两届的教授之一,听说他正在准备诗集,如果你仰慕他,可以期待一下。”
季鸣月:“哦~~”
可她瞧着这大哥的脸色,怎么像是有些心口不一呢?话上说的是袁代的好话,但神情看着有点不爽啊?
难道此人对袁代有意见?
排在季鸣月后边的方景星探出头:“那和郭厦郭教授相比呢?”
大哥一愣,眼神在三人脸上扫了个来回,意味不明道:“你们认识的教授还挺多?你们到底是谁?”
季鸣月正要说胡话,只见队伍正好排到这个大哥这,卖锅贴的摊主喊了一声:“郭教授,您又来啦?还是老样子吗?”
郭厦瞥了目露惊讶的三人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和摊主说:“对,老一套,劳烦了。”
“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方景星汗毛炸起,也是觉得离谱了,压低声音和二人吐槽,“得来全不费工夫。”
季鸣月也是这么觉得的,反正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比如现在和她们三个拼桌然后被包围坐着的郭厦。
郭厦看看面前的锅贴和绿豆汤,再看看一错不错盯着他瞧的三人,实在是动不了筷子、难以下咽:“……你们到底是谁?找我有什么事?不如早点说了,我等会还要去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