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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泱笑呵呵道:“殿下,你放心,我不会再提休书的事。”

楚铭征的脸垮了,敢情她以为自己说这些话,就是因为办不到休了她,怕丢脸?

“啊!”陆明泱捂上耳垂,气愤的看向咬自己的男人,就见楚铭征夹紧马腹,奔驰而去。

骏马穿过荒凉的杂草地,继续前行。一股腐臭味飘来,还带着阴森森的寒气。

“你要带我去哪呀?”话音未落,陆明泱看到了一条露骨的手臂,不知是不是野狗啃食过,上面留着星星点点的肉,泛着黑红的血。

她吓的扑进了楚铭征的怀里。

楚铭征拍拍她的肩膀,指向远处。陆明泱看过去,荒草灌木间,零星的能看到几个坟头,坟头上杂草、破败的衣物、断肢残臂。

竟是乱葬岗。

“你要干什么?我不去,我不去……”

陆明泱的哀嚎丝毫不管作用,楚铭征下马,抱着她走向乱葬岗深处。乱葬岗里的坟包都是久远的,现如今的孤魂野鬼哪里有坟茔。

一个深坑挨着一个深坑,里面扔着数不尽的孤魂野鬼。

楚铭征走到一处深坑前,放下陆明泱。

这是,杀人灭口?

深坑里的尸体仿佛变成了僵尸往自己爬来,陆明泱吓的跳到楚铭征身上:“殿下,我错了,我不该说胡话,你饶了我吧!”

“泱泱!”楚铭征轻拍颤抖的后背,“你可还记得陆明枫的外室赵氏?”

陆明泱落地,颤声问:“你是说,陆明枫杀了她?”

楚铭征点头。

当初陆明枫惦记着爵位不敢闹出人命,可现在,他怎么能不恨让他失去爵位的人。时过境迁,可恨不会。

他报复不了旁人,只能报复手无缚鸡之力、仰仗他而活的赵氏。

“我们把她埋了吧?”他建议。

“好!”

陆明泱双腿瘫软,靠在楚铭征的怀里才能勉强挪动。他们一个一个深坑找过去。坑里全是断肢残臂、残缺不全的脸、蛆虫蚊蝇、阴森腐臭。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恐惧夹杂着愧疚,陆明泱怒吼着推开楚铭征,跪趴在地上干呕。

楚铭征抱起陆明泱,上马离开。

骏马飞驰,渐渐摆脱尸臭的侵袭,陆明泱扬起惨白的脸:“人还没找到呢!”

楚铭征看着心疼:“人不在这。”

陆明泱机械的点头,“把她埋到我们陆家的祖坟吧,多烧些纸钱,她那孩子呢,都快生了吧……”

楚铭征没有回应那些喃喃自语的话,带着她去了朱璁的茅屋小院。

房间里,赵氏躺在床上,血水染满被褥,垂在床前,凝结成冰。朱璁站在一旁看冷凌风施针,见宁远王进来,上前行礼。

“殿下,属下失职。”

楚铭征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问出了陆明泱关心的问题:“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朱璁道:“十日前,赵氏生下一名女婴,卢氏养着,没什么问题。”

听到孩子,赵氏缓缓睁开了眼睛。

冷凌风起身道:“她身上的伤像是凌虐所致,下体大出血,应该不止一个人。伤势太重,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活不了了?”楚铭征有些后悔,早知道救不活,他就不带她去乱葬岗吓唬她了。

“四姑娘!”赵氏缓缓抬起手。左手手指全被拔除了指甲,狰狞刺目。

陆明泱吓的后退,靠在结实的胸膛上缓了缓,上前握住她的手,坐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赵氏摇头:“你只是说了实话而已,路是我自己选的。对于男人来说,我们这些娼妓唯一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哄他们开心。但凡有一点自己的心思,那就是罪不可恕。”

“当我撞在门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不后悔,我还要多谢你。”

说到这里,赵氏笑了:“我的女儿,她一出生就是大家闺秀,以后会嫁给门当户对的俊俏公子,做当家主母。而不是像我这样千人骑万人压,受尽世间白眼。”

“用我这条贱命换我女儿一世富贵,我很知足。我就是害怕有一天,她会知道有我这个母亲;更害怕她会恨我,恨我让她抬不起头,恨我让她蒙羞。”

“不会!”陆明泱握紧她的手,“我会告诉她,她的母亲有多爱她,有多勇敢。”

楚铭征上前搂住陆明泱的肩膀,承诺道:“若真有那一天,本王亲自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谢殿下、谢四姑娘……”

许是真的心满意足、死而无憾,赵氏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也或许是弥留之际的美好幻觉。楚铭征担心陆明泱看到人咽气,心里难受,先行带她离开。

“你就别操心她的后事了,我让朱璁去办,陆家的祖坟埋不得。”这事,陆明枫越不知道,那小女孩的处境越好。

“殿下,谢谢你。”陆明泱抬头看天,眼中有茫然、有愧疚、有自责,还有不甘和愤怒。

楚铭征看着她的样子,道:“若不是你执意要长姐袭爵,她根本不会死。”

陆明泱顿住脚步,漠然的看向身边的男子:“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不是吗?”楚铭征反问。

“是陆明枫豢养外室在先,杀人在后,你不说是他的错,你说是我错?”陆明泱愤怒的推开楚铭征,往官道上走去。

“你说你没错是吧,好,我再带你去个地方。”楚铭征抱起陆明泱上马,飞奔而去。

这一次,他们来到的是西河村。

自上次袭村之后,家家户户加固了院门,加高了院墙。两人走在村巷中,不时的听见孩子的哭喊声,男人的怒骂声,女人的求饶声。偶尔会有巴掌声,棍棒声。

陆明泱疑惑的看向身边的男人。

楚铭征道:“自从袭村之后,周边村子都笑话西河村的男人,说他们窝囊,女人都是破鞋。他们心里憋屈,便把气撒在了自己女人身上。久而久之,就成为了西河村的风气。”

“风气?”陆明泱还是第一次这样认识这个词。

又有一家院墙内传出男人的殴打声,女人的求饶声。

“臭不要脸!”陆明泱咒骂一声,捋起袖子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