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过头的通道顺利容纳身材瘦小的小江祁通过。
而那工作人员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身躯庞大,压根挤不进这逼仄的通道。
它只能看到小江祁爬远的背影,连他的脚都抓不到。
只是允许小江祁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让他脱离镣铐,找到生路逃脱。
这一消息传出,兔子小姐却表现得异常镇定,丝毫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扰。
她那白色的面庞之上,展现出一切仿佛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
似乎对于这样的局面,她早已有所预料,所以才能够如此淡定。
小江祁不同于常人的冷静,注定说明他是一个异常聪明狡猾的人类。
所以,兔子小姐倒也不着急去找他。
第一,通风管道四通八达,小江祁难以找到出口,而且出口有工作人员把守,除非他自己找死。
第二,通风管道越往里氧气越稀薄,还有那锋利的丝线,他是不会选择一直待在里面的。
“马戏团表演照常进行,他会回来的。”
“你不要声张,去工作吧。”
兔子小姐淡淡开口,眼里的猩红更甚。
她需要帮园长处理不听话的孩子。
工作人员退下,重回舞台。
通风管内四通八达,爬了许久,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他犹豫半晌,脑海里心思电转,随便走漏一步便万劫不复。
可他可不是吃素的。
小江祁转头,发现没有工作人员过来追自己。
暂时得以有一席之地躲藏,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跟其他小孩相比,他经历过如此多的世界。
怎会被一时的安稳给唬住,骗他还嫩了点。
打火机的火焰忽明忽灭,映照出小江祁的侧脸。
他陷入沉思,躲进通风管内只是他的最近选择,不是最佳选择。
不过,想要再折回去还是有些许困难。
只能再往前爬,他将耳朵贴近冰冷的管壁,感受着声音的震动。
听这声音,往左爬应该能够到达舞台正中央上方的通风管。
但,小江祁终究还是改不掉自己作为非人类的劣根性,心里暗暗盘算。
现在,他身上只有一个打火机。
尽管不知道打火机是谁放在那里的,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落下的。
不过,小江祁知道,自己完全就能不计后果将这座罪恶的马戏团烧掉。
倘若把这里一把火点燃,那些失去了丝线操控的动物观众们便会瞬间陷入死寂之中。
它们原本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身影将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变成了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干脆一把火将马戏团烧得一干二净得了,直接以绝后患。
至于,这傀儡丝线是那个有着异瞳的小男孩悄悄告诉自己的。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小寒笙非同寻常的视力,在这里发挥出重要作用。
在他猩红瞳眸中。
那些站在台下欢呼雀跃、兴奋异常的动物们,除了十二生肖代表外,它们每个头顶上方都吊着一根极其细微的银质钢丝。
这些银质钢丝如同蜘蛛丝一般轻盈地悬挂在空中,随着动物们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真是不可思议。
就像是,有一位看不见的存在正在操纵着动物观众。
而它们都是任他摆布的傀儡,让小寒笙看着心生害怕。
而小寒笙下意识将这一发现告诉了镇定自若的小江祁。
因为,他心里莫名相信着小江祁。
可惜,并没有玩家能够发现这一细节。
而直播间的观众为什么能够看清马戏团表演,完全是以小江祁的视角呈现的。
在此之前的失乐园副本里,他们至今还没有看到过有这一场景出现。
如果不是江祁死亡,直播间视角转换到小江祁身上,他们或许永远不知道马戏团表演的存在。
这是一场动物对人类的讨伐,最原始的血腥屠杀。
兔子小姐站在舞台上,聚光灯汇聚在她身上。
在她头顶上,小江祁拉开那一挡板。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挺身跳下来,扑在了兔子小姐身上。
兔子小姐眼前瞬间一黑,鼻息之间竟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台下评委席和观众席或淡漠,或不屑,或惊讶,然后动物哀嚎声炸响。
台下乱成一锅粥,一个个拥挤着向前,想抓住这大胆的人类。
一把钥匙塞至小寒笙手中,他跑得飞快,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人类向来狡诈卑劣,但又不得不说智商高超,直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他们越着急就越容易弄巧成拙。
兔子小姐的头套沾上乌漆嘛黑的手掌印,声音冰冷骇人。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小江祁就像溜狗一样,利用复杂的走廊逃脱来自动物们的追捕。
小江祁心里默默倒数着时间。
直到一处拐角,兔子小姐慢慢逼近,优雅的步伐不疾不徐,好似小江祁已经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小江祁也没再动作,眼神犀利,唇瓣一张一合。
“五,四,三,二,一。”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兔子小姐不可置信地盯着小江祁,背后热浪袭来。
“你们来抓我时,要不要看看后面是什么状况,很遗憾,你们马戏团的表演马上就要结束了。”
兔子小姐就算再傻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火光冲天,急于灭火的十二生肖代表和逃跑的孩童压根不会注意到他渺小的身影。
所有的动物观众像按下了暂停键,只能听到一连串凄厉的哀嚎声。
趁兔子小姐和其他工作人员愣神的瞬间,小江祁再次撒腿就跑。
灵活的小小的身躯,一个躬身,一个跳跃,轻松躲避抓过来的手臂。
他将钥匙塞给了小寒笙,自己也吸引来了大部分火力。
毕竟,小江祁只答应救同伴,其他人跟他毫无关系。
虽然但是,这场事故跟他脱不开干系,甚至能说因为他纵火,原本能够活下来的小孩,却要因他而死在熊熊烈火中。
小江祁并没有身为人类的自知。
他不会拥有罪恶感,也不会背负愧疚之心。
他只是选择了利益最大化的方法,逃不逃得出来全看他们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