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微君带了二十多个县衙的捕快,她在前头骑着马手里拿着鞭子训斥他们,“一个个不是看不上本郡主吗?嗯?”
那个用鞭子打到赵微君手掌的差役也在,此刻正畏畏缩缩的跟在赵微君的身后,不敢说话。
赵微君低头看他,“怎么了?你不是挺凶的吗?”
差役立刻跪下,“小的有眼无珠认不得真神,小的罪该万死,郡主处罚小的吧。”
赵微君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有气就撒从来不爱忍着,“打你?本郡主害怕脏了手,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对待潇水的百姓平民,真是该死。”
差役磕头道,“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这样的地头蛇无赖光教训一顿又有什么用,赵微君想到个点子,他们平日里怎么对待潇水百姓的便叫百姓们如何还回去吧。
“你们两个带着他到菜市场的门口押起来,就说他诚心悔过,给百姓们认罪道歉。”
差役一想到平日里他可没少借此身份勒索百姓,磕的头更用力,“郡主,郡主!求求您了,小的不能去啊,小的不能去。”
“带走,本郡主回去亲自看看。”
人被大嚷大叫着拉走,赵微君又带着这些人前往虎儿沟,那一次她带着芸倩走了几乎两日半的路程,这次骑马来看还不到两个时辰。
正值傍晚时分,虎儿沟静悄悄的,赵微君也是头一次见到虎儿沟的男人,古铜色的皮肤,腰间扎着一根褐色粗布长腰带,别进腰间去,冬日里还穿着草鞋,一点儿也不畏严寒。
站在村口挡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赵微君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说呢?你们偷偷拐卖良家女子十数年,还有脸问。”
那男人冷笑一声,“拐?我们虎儿沟从祖辈开始便是为官府世世代代驻守铁矿山,哪里有什么女人?”
倒打一耙!
赵微君用马鞭指着他,气愤的手都发抖,“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们村中有哪一家不是拐来的!还敢矢口否认!”
“你说是就是?若能在我虎儿沟找到一个女子,我们就认!”
那男人往后一让,差役们面面相觑,“郡主,这……”
赵微君一挥马鞭,“挨家挨户的搜,我就不信了!”
“是!”
她扭过头看,见那男人得意的笑,心里察觉出一些不对劲儿,敢叫她这么搜,定然是将人藏到她看不见的地方了。
果不其然,那日在虎儿沟的几乎全部都是女人,今日差役们却一个女人都找不到,显然是早已经将人藏了起来。
“上山上去寻!”
带着差役们上了山,地势陡峭,赵微君从马上下来牵着,这山不但不好走,更要紧的是坑坑洼洼的很多矿洞,不比山下的黑水,这里的流出来的水是褐红色的。
“郡主,那些女人很有可能是叫他们藏到矿洞里了。”
赵微君看了看那些矿洞,“你们进去看看,要当心。”
有个矿洞里头果然传来了女子的叫声,赵微君松开缰绳,也跟着差役进去,洞里又湿又暗,崖壁上似乎有水划过。
尖厉的嘶吼声更甚,赵微君心里一凛,手里的火折子忽然灭了,再往后一瞧,怎么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有人吗?你们都去哪儿了?”
矿洞里彻底暗下来,心中的恐惧也随之蔓延起来,火折子怎么也打不着,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慢慢侵蚀着她。
赵微君扶着崖壁,手上感觉抓到了一把松散开的硬碎粒,像是什么矿石碎开一般,两只脚开始发软,呼吸困难。
比起打雷带来的恐惧,在幽暗的环境中要好一点儿,她自以为能短暂克服又有明火,此刻却一步也移动不了,脑子却清醒过来。
难道说……差役里有人同虎儿沟的人串通了!
矿洞外,三十多个在冬日里赤裸着精壮上身的男人面对着那些差役,“里头那个女人是谁?你们不是叫她郡主吗?”
差役笑了笑,“是不是郡主,谁知道呢,她说是就是吗?”
王二牛跟着大笑两声,“李哥说的对,若不是有兄弟过来传信,谁能事先做准备啊。”
高大壮:“是啊,多亏了李哥,从我们村出去还没有忘记村子里。”
李哥瞪他们一眼,“闭嘴,还有人在呢,少口无遮拦。”
“是。”
剩下的差役从矿洞里退出来,“李哥,郡主……郡主还在里面呢,这怎么办啊!”
李哥蹬了那差役一脚,“没用的东西,那可是郡主,有了闪失你我人头都得落地,快,先回去禀报大人。”
走的时候,李哥瞥了一眼王二牛,二牛心领神会。
村子里的女人们被藏在矿洞里,可他们这些人在此处盘踞几十年,四通八达的矿洞旁人是走不出来的。
“王大哥他们去了?”
“是啊筠哥,您就别操心了。”
洞里为首的男人叫柳筠,看了一眼那边瑟瑟发抖的女人们,提着鞭子走过去,“溪儿,你过来。”
柳溪看了他一眼,跟着他过去坐到了篝火边上,“是不是你带人来的?”
她抿抿唇,柳筠声音更重,“说,是或不是?”
火堆旁把男人高大威猛的身影映在岩壁上,如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柳筠长得同旁人不一样,剑眉入鬓,鼻悬若胆,棱如刀削,关键是瞳仁的颜色是发灰绿的,脑后头发有些卷曲。
柳溪还没开口了,王二牛他们便回来了,隔空甩了两鞭子,便随意扣住身边一个女人的下巴,“怎得?在我们这儿十多年了,还想着跑了?嗯?”
“老子告诉你们,进了这儿,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收了这个心思!给老子们好好的待在家里,生娃养娃,伺候男人。”
“听见没有!一群贱货,都叫人玩儿透了,出去还有人要你们吗?!你去看看哪个男人还敢再娶你们,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那个被扣着下巴的女人狠狠一甩趴在地上,王二牛招来身边的人,“行了,该给教训的给教训,不要叫死了就行。”
“大,大哥,小的……小的瞅那郡主当是不错,能不能……”
王二牛瞪他一眼,“你快消停些吧!还嫌闹的不够,谁的主意都想打?”
他默默退回去,家里哥三个,就一个丑女人,上下半夜都不够他们分的,突如今还大着个肚子,连谁的种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