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微君带着芸倩先离开县衙,却见有不少官府的人在驱赶街上的老百姓,摆摊的小贩也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她找到一个看着还算好说话的人询问,“这是干什么呢?为何要清街啊。”
那人边收拾东西边回她,“姑娘有所不知,这每隔三年朝廷都会派人来地方巡查,这不今年又到我们潇水了。”
“朝廷会来人?”
见赵微君这副模样,那人泼冷水,“姑娘高兴的太早,我们这个县官呀从来不做事,整日抱着美女颠鸾倒凤,上头一来人便装模作样,每回还借此再收我等一笔苛税美其名曰孝敬。”
赵微君自认嫉恶如仇,听到这样的现象恨不能即刻把那恶心的县官抓起来就地正法了,可她现在什么都不是。
“郡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赵微君想了想问,“上头派的人何时来啊?”
那人推着小车要走,“大约是今夜吧,姑娘保重。”
若是有人来查,那必定也是出自朝廷来自京城的人,既然是来自京城,赵微君不敢说认识朝廷三省六部所有的人,但一般派下来的人应该是大理寺或御史台的人,若是御史台的人,应该不会不认识她。
“咱们得想办法去见见今天来的这位大人。”
入夜。
赵微君又饿了,这要是连着几日了就吃了这么几个包子,又走了这么久的路,她在想带着芸倩再到那个老板那里要几个,他总不能收了她那么多钱不给吧。
刚走到那家小摊子跟前,那老板收摊了,人没找到,赵微君却迎面碰上了那日要绑架她们的三个拐子,立刻拉上芸倩转头就跑。
“郡,郡主,怎,怎么了……”
身后的人竟然也发现了赵微君,胡子男指挥着高壮男,“快!就那那天迷晕咱们的那个小娘子,快去追——”
矮小男还伤心了几天,这位漂亮姐姐怎么能这样欺骗自己,实在是太坏了。
芸倩往后一扭头便瞧见了凶神恶煞的高壮男,吓得身子猛然一抖,“啊——郡主,郡主。”
赵微君听不得她哭,又顾不得安慰,只知道带着她往前跑。
今夜的福来居是招待贵人的,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余下的全都是衙门的差役在看守。
正门自然是进不去的,赵微君带着芸倩绕到后门,可惜后门并没有什么小狗打的洞,无奈赵微君只能拽着旁边的树往上爬。
芸倩不会爬树,赵微君在她身后托着她,“脚蹬住手也要用力,别害怕,这树不算太高,摔不坏。”
“小娘子,别跑了。”
赵微君扭头,胡子男已经出现在了巷口处,她努力推着芸倩,芸倩不知是不是被吓到手脚动作麻利起来,高壮男急冲冲的跑过来,要抓她们,赵微君爬上去就着他的脸狠狠地给了一脚。
“快些,跳进去。”
芸倩还是害怕,“太……太高了。”
“芸倩别怕,护着点儿头,他们要上来了。”
芸倩闭了闭眼狠心从树上跳到福来居的院子里,赵微君随后也从树上跳进去,好在地上是松软的泥土,除了有些擦伤倒是没有大碍。
“哥,她们跳进去了。”
胡子男跑过来看了看那高墙,里头还有县太爷呢,她们进去就进去了,可是他们这种人进去不是等着被抓吗?
“在外头守着!我就不信了。”
赵微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灰尘,绕到福来居的灶房跟前,听了一会儿大概知道了今日来的这位大人在哪一间上房。
张沣叫了几位姿容出众的美女来陪客,赵微君还剩了一些迷药,这些药撒进火里会挥发,倒进水里捂住人的鼻子片刻也可倒下。
她撕了两条布条,沾上了水,对芸倩吩咐,“一定要快准狠!不要犹豫,芸倩,不要忘记我们现在身处什么境地,一但犹豫你我便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芸倩点头,这些天她觉得快把她这一辈经历的险事都做完了,迷晕几个美女之后,赵微君带着芸倩上了二楼,里头丝竹管乐之声倒是热闹,还有酒杯相碰清脆声。
张沣看了一眼跟前的人,意思是美人儿怎么还不上来,底下的人点头,出去看。
屏风挡着她们,张沣笑着叫人撤掉,露出来的却是两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子,这不是今日中午见到过的那两个女子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扭头剜了一眼身后的人,身后安排的人也吓死了,慌忙就要将她们拖下去。
赵微君却不走,她低着头拱手道,“大人,您既然是朝廷派来监察地方的,便也该听听我等的声音,我二人是从虎儿沟逃出来的,那里得女子全是被拐子拐去传宗接代的,我等来寻县令报官,怎奈县令却驱赶我等,这是何道理?”
张沣的脸色异常难看,喝了两杯酒竟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油腻腻的一层汗,抿着嘴角,赶紧赔罪,“大人,你勿要听信这两个刁民所言,就是这个女子胆大包天,竟然敢冒充睿王殿下的金枝玉叶,下官这才叫人赶走她们,大人明鉴啊。”
“我本来就是郡主!是你这个昏官有眼不识泰山,我就不信这位从京城来的大人也不认得我!”
赵微君抬起头来,仿佛整个人被定在原地一般,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张沣发号施令,“来人呐,把这个两个刁民拿下去——”
“是!”
芸倩眼前一黑,都怀疑赵微君是不是真的郡主了,她们现在可怎么办啊,外头就是那三个人,出了城还有虎儿沟的人,这县令又是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的狗官,这是老天要绝她们啊。
“还愣着干什么?留在这里打扰大人的雅兴吗?带下去——”
几个差役从外头进来要带人走,芸倩已经软软的不会反抗了,她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何要出来,导致如今的境地。
“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