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微君醒来,觉得肩膀处疼的要命,“嘶——”
“晏兰时?”
听到声音,卢少安推门进来,“阿爰,你觉得怎么样了?”
赵微君挣扎着要起来,“怎么是你啊?”
卢少安在她身后放好枕头,“怎么了?不想看见我?你昨夜跑出去,遭遇坍塌险些就没命了知道吗?”
“你救了我?”
“不然呢?你指着旁人管你?”
赵微君道谢,“行,我欠你一条命。”
“行了行了,别命命命了,肩膀胳膊还疼吗?看看能不能动。”
赵微君活动了两下,龇牙咧嘴的,“是有些疼,但想来骨头没事。”
卢少安还是有些气恼,“你说说那么晚了你跑那种地方干什么去?你一个女孩子家,遇到危险怎么是好?”
“诶呀,你这人怎么跟我爹一样,又不是我想被压住的,怪我做什么。”
他收了收脾气,声音和软几分,“好了好了,我语气不好,只是你一个人我难免担心你的安危。”
“行了,你的恩情我记下了,连着你给的钱一起还给你啊。”
赵微君说完话就要起身,卢少安着急的按着她,“诶,干什么去,身子还没好呢。”
“回家啊,我住儿你这儿算怎么回事。”
“你回哪个家?那个晏兰时那样利用你,你还要回去吗?你知不知道,昨夜你那样危险,都没有见他的人影儿,可见他连寻都没寻你。”
赵微君看着卢少安,卢少安知道她的明艳全在这一双眼睛上,笑的时候像会说话,冷冷淡淡的时候多了几分锐利,像是月下弯刀,一刀勾人命的。
“卢少安,这就没有意思了啊,他就是看在我爹的份上,都不可能不找我,我是他的活祖宗,天塌下来都得供着。”
“阿爰,你刚醒,要走也得等一会儿再走,喝了药,听话。”
卢少安耐心哄着,赵微君才又躺下,“好吧,我确实还疼着呢。”
他松了一口气,“那你等着,我去给你熬药。”
“行,有劳了。”
喝了药赵微君有些困了,睡一觉再回去也不碍事吧,她还生晏兰时的气呢,多少叫他再急一急。
卢少安见她睡着从屋里出来,木冬过来附耳,“公子,叶诏麟来了。”
“他怎么这会子来了。”
“给公子送东西来了。”
“那你叫人看着郡主,郡主醒了来报我。”
“是。”
赵微君睡了两个时辰才醒,身边有两个婢女听到声音便进来侍候,她打眼一看,笑了笑。
“你们家老爷没回京啊?”
“回郡主的话,老爷和两位公子都没回来。”
“啊,这样啊,那卢少安怪可怜的。”
其中一个婢女道,“可不是,公子自小便是一个人,老爷同公子亲近的太少了。”
赵微君掀开被子,“本郡主要出恭。”
“啊,郡主这边请。”
跟着婢女出去,赵微君进了净房,四下里看看,等婢女再问的时候,叫人里面却没有声音了。
“郡主,郡主?”
赵微君从院子里出来,卢府她来过几次,不算太熟也不算完全陌生,出肯定是能出去的,那两个婢女的眼神一看就有问题,同小时候看着她的婢女简直如出一辙。
卢少安这个家伙想干什么?
从月门出来,赵微君听见有脚步声,立刻藏到背后,那边是两个下人的声音。
“啧,你怎么把这个买回来了?金丝楠木雕?”
另一个下人回应,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炫耀,“你懂什么,你可知道这宝贝是多少年前永州一位大师所刻,另外一尊那可是在福宁殿里。”
“这么值钱?”
“那自然,价值连城。”
赵微君探头瞟了一眼,没有看清,却又听那人说,“这是那晏俍的,当日公子叫我去给郡主还钱,碰巧见那晏俍把这个当了,可那当铺老板不甚识货,到叫我捡了个便宜。”
“啊?你没有用公子的钱……”
“嘘,这事你知我知,届时我分你一半,嗯?”
“啊,谢谢哥哥。”
赵微君从月门里出来,看着这两个下作的奴婢,“什么好东西啊,给本郡主瞧瞧呗。”
“这……”
“嗯?不给?那本郡主去向你们家公子问问如何?”
那下人赶紧把东西递上去,“郡主,给。”
赵微君虽对这些不甚感兴趣,却也算识货,东西好不好她自然一眼见得,“嗯,是好东西,本郡主要了,多谢。”
那二人对视一眼,“郡主,郡主,这……”
她回身看着他二人,“如何,我拿不得?”
“不,可这是,这是,”
赵微君端详起观音底座上的字,分明的刻了一个晏字,“是什么?你二人拿得本郡主拿不得?还是说要本郡主去问问你们家公子,看看到底能不能要。”
那二人认栽,“郡主喜欢,那就是郡主的了。”
拿到木雕,赵微君又看了两眼,感叹晏兰时这人真是舍得,这都给她还债了还一声不吭的。
不过日后叫赵嫽还钱吧,她以后就是赵嫽最大的债主了。
穿过两条游廊,赵微君懒得给卢少安告别了,却见到一位熟悉的故人从花园处出来,这张脸她最熟悉不过了。
叶诏麟。
他怎么会来卢少安的院子里,出于好奇和对叶诏麟的憎恶,赵微君偷偷跟着叶诏麟过去。
二人背对着赵微君,“说吧,你要多少钱?”
卢少安的声音是赵微君从未听过那种,冷峻阴寒,可平日里对着她完全不一样。
“怎么,叶公子毒害老祖母,也不承认?”
赵微君眼睛瞪大,卢少安竟然知道,那他为何不帮助自己扳倒叶诏麟,他们在盘算什么?
叶诏麟看向卢少安,“卢大人此话何解?”
“别装了,你今日来不就是承认了吗?惠儿可是什么都招供了,叶诏麟,我平日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是条毒蛇啊。”
他脸上一变,“是吗?那你威胁我又是为什么?你要的这个数额又是为什么?令尊这些年贪墨的还不够你使?”
卢少安:“他的钱如何肯给我,我俸禄不高,常在外奔波,用钱得地方多了去了。”
叶诏麟:“也是,谁不知道你同卢将军关系不好,罢了,你替我挡下,你要的我自然也送给你。”
“那就多谢了。”
“客气。”
赵微君气的紧紧的攥着拳,可说为何惠儿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敢情他二人在这里私下暗通款曲,却不把赵嫽的清白当回事。
“谁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