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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是买得起的!”

白秀神采奕奕:“可我想购置清乐华府那样的府邸,亭台楼阁样样俱全,甚好。”

她伸手夹了一片滚油煎过的鱼肉,随口问道:“摄政王置办清乐华府时花了多少?”

鱼肉入口,满嘴的鲜味,白秀眼睛放光,不自觉满意的点头。

南宫玄夜跟着夹了一片鱼肉,淡淡的回道:“未花银两,打胜仗皇兄赏的。”

“哦……”白秀舔了舔嘴唇,“为国征战,应该得的。”

南宫玄夜尝了鱼肉后,继而道:“按照如今市值,清乐华府占地六公顷加上其内修筑,值白银五十万。”

白秀一怔。

夺少?

五十万两白银,如果按照穿来之前折算成人民币,白银七块钱一克,一两是五十克……

近两个亿?!

她咬咬牙掏空库房,花尽月例,再把承乾宫里的宝贝卖一卖,也只能买清乐华府的五分之一。

可买了五分之一之后,就得带着沈确一起啃菜窝窝了……

在天泽买房,能不能先交个首付,然后再分期付款?

若想过得从容些,先交七万两作为首付,皇太后的年俸不少,一年所得金银约合四十万人民币,余下的四十三万两银子要……

三百七十六年才能还完?!!

遑论这还没算分期付的利息。

“……”

突然之间异常的安静,南宫玄夜不禁抬起眼看去——

白秀含着吃食脸颊微微鼓起,细眉微皱,垂眸沉思。

用表情表现何为食不下咽,如鲠在喉。

南宫玄夜嘴角扬了一下,笑意一点点漫上后,眼眸清润起来,他低声道:“如太后想要清乐华府这般的,本王可以送太后一套。”

什么?!

白秀错愕抬眼,一脸震惊的看着南宫玄夜。

家住黄金地,五十万两的宅子说送就送?

玄王,大富之人也!

白秀快速的嚼完咽下后:“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钱,不用的。我…我再攒攒,再看一看比之小一点的宅子。”

南宫玄夜放下筷子,慢慢讲道:“沧浪水附近府宅六十处,现今只余三处空着,一大两小。”

“两个小的在外围,临近天门街,白日里有些吵闹。”

白秀听了眉头越皱越紧,讷讷问道:“那一个大的…多大?与清乐华府一样?”

南宫玄夜细细的看着她,她表情明显,心事都写在脸上,明艳又生动。

他看了觉得十分有趣。

“差不多。”

白秀看来时,目光在不经意间交汇,短暂的对视下,南宫玄夜的眼睫颤了一下,他不自然的避开,垂眸看向桌上的膳食。

“差不多……”白秀默默复述。

她心里打着算盘,手上拿着公勺去盛汤,顺口问道:“沧浪水那处的宅子,摄政王怎么知晓得这样清楚?”

“那边的府宅都是本王的。”

“……”

汤勺“当啷”一声掉落碗中。

白秀惊诧:“都是你的?”

“嗯。”南宫玄夜看着碗中的汤勺,嘴唇抿了抿,解释道,“皇兄将沧浪水那片七十公顷的地全部赏给本王,本王建宅,交易房契,所以清楚。”

片刻,他一手撩起广袖,捡起碗中公勺,舀了一勺汤到白秀的碗里。

随即,他将汤碗放到白秀面前。

“本王回报皇兄,送一处给太后,无不妥,太后不必推辞。”

“户部尚书施立尽,近日在打听那处大的府宅,想给离宫的施妃购置,托卫峥联系本王。”

“太后尽早收下,他人便不会来烦扰本王。”

白秀手掌贴在汤碗上,脑袋里想着事情忘了说谢。

“施妃是户部尚书的……?”

南宫玄夜答:“妹妹。”

“哦。”

陪葬的嫔妃里,她放过了施妃。

施妃回家,身份尴尬,是妹妹,可又是先皇嫔妃,要常常尊敬着,时间久了倒是麻烦。

给她购置房子,让她出府别住能理解,只不过……

那么昂贵的府宅,能说买就买?

“户部尚书的俸禄……”白秀顿了顿,有点惊讶,“他能全款买下五十万两的府宅?”

“全款?”

南宫玄夜初听这个词,觉得新奇,但他明白是什么意思:“本王交易房契,向来是要交——全款。”

白秀啊了一声,缓缓点头,喝了一口汤后感慨一句:“天泽皇城富贵人真多呀!”

“但富中之富,还当属摄政王!”白秀乐呵呵的竖起一根大拇指。

随后她狡黠一笑:“摄政王的好意,哀家哪儿能不领?”

“不过,也不能白拿……”

她咬了一下唇,有点腼腆的笑道:“这两日,哀家让千斤送七万两到清乐华府,往后每年付五百两,也请摄政王不要推辞!”

南宫玄夜思忖须臾,点了头。

白秀见他同意,一时遏制不住的激动,满眼放光:“谢谢摄政王!”

“等之后,若能罪责大赦,我母亲她们回来,那么大的府宅,都可以住在一起!”

她声音轻快,笑盈盈的,眼眸闪闪亮亮,对未来充满憧憬。

南宫玄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舔了下嘴唇。

白秀兴奋道:“我还可以养……”

话戛然而止。

灵台一震,白秀紧紧闭上了嘴,暗骂差点儿说漏了。

在小叔子面前,哪儿能说她要在他的府宅里养男人啊?!

“养什么?”

南宫玄夜见她突然不说了,且脸颊微微泛起红晕,不免疑惑。

白秀:“……养,养树。”

“树?”

“……嗯。”

“何树?”

“桃花树。”

待桃树花开,在桃色之地,她要告诉沈确她惦记他许久了。

···

“上朝——”

真契登高一吼,白秀强力撑起困倦的眼皮。

坐在屏风后,她费力压下哈欠,可下一瞬哈欠化成眼泪蓄满眼眶。

突然得了梦寐以求的豪宅,兴奋的一晚上睡不着觉。

一点睡,三点起,阎王夸她好身体。

南宫凌倍儿精神,底气十足,扬声问:“众爱卿可有本启奏?”

话音落地,殿中沉寂。

白秀抬起手指沾了沾眼角快溢出的泪,估计底下的官员未能适应新的上朝时间,也是极困,都想尽快退朝回家补觉。

她猜应该没人会进言。

“臣有事启奏。”

白秀瞬间挺起身板,微微扬起下巴,眯眼望了望文官那一列。

隔着秋色屏风,和前方龙椅的阻挡,她什么都看不见。

进言人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沈确。

南宫凌开了口:“沈确。沈爱卿请讲!”

“皇上,微臣家住七星街,邻里有间医馆,名为【济世堂】,郎中心善,给穷人治病开药分文不收。”

“昨日,他从城外带回三人,皆皮开肉绽,伤势惨重,微臣特地去询问了一番。”

“他们是汝南城难民,来向皇城求救。”

“听他们讲,汝南城中土地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城主不但不作为,还催他们纳粟,交不出粮食的便凌辱其家中妻儿。”

“民暴动反抗,强闯城门。”

“一起逃出来的难民数量有百人,路上遭人拦截屠杀死了大半,逃到皇城的只剩十余人。”

“遇到皇城外的卫家兵,本以为得救,却不料卫家兵将他们带到山林中,拔刀相向。”

“只有他们三人气息尚存,被进山采药的郎中救下,才重获生机。”

沈确有声有色的说完后,殿上哗然,官员交头接耳。

沈确顿了顿接着道:“此等人命惨案,臣难装眼盲。”

“臣要参汝南城主卫广厚,私吞救济银两,欺压百姓!”

“臣要参奋威将军卫琥纵使手下,残杀难民!”

“臣还要参,卫相——”

“尸位素餐,左右朝廷用人,腐败无耻。”

紧接着“咚”的一声,沈确跪地,扬声高呼:“求皇上明察,为万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