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走的坚决,苏杭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本就无聊的寒假怕是要雪上加霜了。
正寻思是否该早早收摊的苏杭,瞅了瞅在摊边不断翻捡的小洋鬼子。
他笑了笑,“哈罗啊?赛有那拉?看哎哈儿铺油?”
小洋鬼子那眼睛是真好看,跟他娘海水一样蓝。
“我会说中文。”
苏杭一怔,“牛逼啊,要点啥?”
小洋鬼子摇摇头,“我先看看,对了,你能不用那种眼神看我吗?我叫郑鸿洺,你也可以叫我尼克。”
苏杭对这小孩肃然起敬,都说外国鬼子人小鬼大,极有性格,看来所言不虚。
“哦,尼克,你可以叫我乔丹。”
“哦,乔丹狂了点,叫我麦迪也好。”
郑鸿洺翻了翻他那好看的眼珠子,“你很喜欢篮球吗?”
苏杭点点头,“还成,能比划两下子,你是哪国人?”
“你说之前还是现在?”
“有区别吗?”
“之前是美国人,现在...是中国人了。”
苏杭一怔,“哦?这也不是二十年后啊,美国待的好好的,怎么想起来认祖归宗了?”
郑鸿洺摇摇头,“小孩没人权的。”
苏杭点点头,拿起一个拨浪鼓,摇了两下,“见过这玩意吗?”
小孩摇了摇头,“没有见过,但你摇起来的样子,挺傻的。”
苏杭被噎了下,翻了个白眼,这洋小鬼子倒是不吃亏。
郑鸿洺挑选了半天,最后选中了那本被赵洋翻的有些旧的天龙八部。
苏杭怔了怔,“字能看得懂?”
“大部分,我从小接受的是中式教育,中文,汉字还算熟。”
“你爸是中国人?”
“对,郑寿亭是我爷爷,他说可以和你报他的名字,省的你坑我。”
“哦,你是郑老头的孙子啊,那这本10元。”
小洋鬼子从口袋中取出钱包,翻了一阵,将10元钱递给苏杭。
你还别说,到底还是有钱的小孩,那钱包鼓鼓囊囊,零零整整的,三五百是有的。
苏杭提醒道,“身上不要装那么多钱,年底了不太平,被人看到说不定会出事。”
郑鸿洺点点头,“谢谢提醒,我以后可以常来吗?”
“买东西可以,聊天就算了。”
“希望你这里能多些我感兴趣的。”
“我屋里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想看看吗?”
小洋鬼子护住自己的钱包,摇摇头,“你果然要坑我。”
“......”
未来两天没再见到小鬼子,倒是女土匪刘葭真的搬过来了。
这下好了,每天不仅得摆摊设点,去网吧收钱巡视,还多出一项任务。
伺候女土匪。
苏杭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敲少女的家门。
吃个早饭就和要她的命一样。
“我今天叫你最后一次,以后不起就不管你了。”
睡眼惺忪的少女翻了翻白眼,“我谢谢你!”
吃完早饭,少女来了精神,拿着她爷爷遗留下来的小棍子,满前街乱逛。
倒是午饭总是按时赶到。
下午则是拿着书本在家写写画画,偶尔会去找苏杭切磋一下打狗棍法。
切磋之后,便在苏杭的小屋子里写写画画了。
有时候觉得没意思,便喊苏杭烤些东西吃。
她也吃不了就多少,就是喜欢折腾人。
吃过晚饭,便扯着苏杭到处走,从小街上同风街,再从同风街沿着大路逛到同城广场,从广场另一面的大路上折返回来,进入前街,回到家门口。
苏杭烦的要死,可惜没有任何办法。
他心中是否像面上的表情那般烦躁,便没人知道了。
郑鸿洺又来到了摊子前。
刘葭倒是欢喜起来,“苏杭,这小洋鬼子哪来的?”
苏杭无奈道,“人家听得懂中文...”
刘葭哦了一声,哈哈笑道,“嘿,小孩,你哪来的?”
郑鸿洺翻了个白眼,“自然是从家里来。”
刘葭走过去揉乱了他的金色头发,“呀,这头发是真的啊?小孩,当我弟弟怎么样?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郑鸿洺叹道,“我不缺吃的,也不缺喝的。”
“这小孩,还挺有个性,姐更喜欢了!”
苏杭给了刘葭一下子,“你正常点。”
郑鸿洺蹲的有些累了,“那个,额,麦迪,能给我一个这样的凳子吗?”
“你说马扎?好,话说你不叫我哥,是不是有些没礼貌?”
小少年摇摇头,“我们平等相处,直接叫名字便好了。”
刘葭笑起来,“麦迪是个什么鬼啊?”
苏杭白了她一眼,“你叫我苏杭就是。”
郑鸿洺接过马扎,笑道,“谢谢了。”
刘葭凑过来笑道,“小孩,你眼睛是真的吗,为什么是蓝色的呀?”
郑鸿洺对这个咋咋呼呼的漂亮女孩倒是没什么恶感,“我叫郑鸿洺,你可以叫我尼克。天生的,具体因为什么,好像是和色素沉淀有关,我看过,但是忘了。”
“那么尼克,我是刘葭,以后就是你姐姐了!”
“我没有答应什么吧?”
苏杭笑起来,“女魔头认个弟弟,需要谁同意吗?”
郑鸿洺疑惑道,“不需要吗?”
刘葭比划了一通自创的打狗棍法,惊的郑鸿洺哦哦啊啊,“中国功夫!是功夫吗?”
苏杭白眼翻到天上了,“功夫个屁。”
叽叽喳喳一阵,三人倒是熟了。
郑鸿洺道,“刘葭姐姐,能教我吗?”
苏杭伸了个懒腰,“不如哥教你一套正宗的伏魔棍法。”
刘葭给了他一脚,“起开点,你丑到我了。”
刘葭还真有两把刷子,收个小弟就跟玩一样。
不一阵,看似冷静睿智的小洋鬼子,便被带的有点跑偏了。
郑鸿洺有些羡慕的瞅了瞅苏杭与刘葭手中的棍子。
刘葭的棍子不长,但被老刘头花功夫雕刻了些花纹,盘了几年,油光锃亮的,一看就不同凡响。
苏杭的棍子主要凸显一个一寸长一寸强,打人都不用起身,十分潇洒。
少年想着回家是否求爷爷帮自己也弄一根,但想想爷爷严肃的脸,便有些泄气了。
日头渐西,小少年想起父母好几天没来了,是不是已经决定好不要自己了呢。
他心中苦楚,但脸上却没有波动,非常有礼貌的与苏杭两人道了别,朝家的方向走去。
苏杭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孩,背负的东西可太多了。”
刘葭摇摇头,“好的坏的,都是经历,挺好。”
“你这种生活在蜜罐里的小孩,不懂的。”
“好像你生活在泥坑里一样。”
“我可没说。”
“你说了!我要去告诉婶子!”
“别啊爱妃。”
“谁是你爱妃,傻子,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