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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孤说完这番话之后,凌墨不禁大笑起来,笑得很慈爱,没有半分责怪沈清孤的意思,反而是拍了拍他的手。

“当年雷扶过世……最后一句话就是……沈颜凌不会这么冷血,一定是有苦衷的……”凌墨似乎很遗憾的叹口气。

“我从未见过年轻时候的师尊,只听人说起过,师尊年少时,担得起‘风华绝代’四字。”沈清孤也笑得温和。

“这话不假!”凌墨很认同的点点头。

“对了师叔,晚辈这次来,是代替师尊,送您与凌霄山一份贺礼。”沈清孤郑重的给凌墨行礼,随即额间幻化出一缕紫金色的光芒,从他的灵魂之中脱离,缓缓的化作一缕丝线,落在凌墨的腿上。

“师尊临死前,曾对我使出一掌,使我体内贪心提前发作,却也给了云净师尊救我的机会,才得以脱胎换骨,彻底去除贪心之毒。”

沈清孤继续道:“而师尊留了他的一丝情智,化作金丝,托付我交给您,或为复兴凌霄山之物。”

凌墨小心的拿起紫金色的丝线,让他盘旋于掌心,他不禁笑了:“这是颜凌最纯净的心尖血、情中智,他竟然留给了我……”

凌墨有些不敢相信,沈清孤缓缓吐露心声:“或许,在他临死之际,觉得对您是最对不住的?”

“最对不住吗?”

凌墨看着紫金丝线,缓缓的盘绕在他的手指上,顺着指尖进入他的血液之中,说是沈颜凌毕生的成就也不为过,是天下万民都想要的绝顶神物。

“我……我也挺对不住他的……”

“当年玉溪、流羽、雷扶几个人相继上山,说要相伴一生,最后所有人都离开了他,就剩他一个人留在朝阳山。”

凌墨说着说着,眼中就满含泪水,想起当年的情形,他实在是忍不住泪水,当年沈颜凌的无助,他却感同身受不了……

————————

“你们要走?”沈颜凌一袭紫衣站在寒风中,对面的几人都还年轻,连他都还有着年少时期的稚气。

“我们迟早要走的,凌霄山还需要有人守护,我们都想去。”流羽站在众人的前方,她的言语有些犀利,玉溪不忍心的拉了拉他的手。

沈颜凌心里明白这个道理,没人会陪他一辈子,他只能做孤独的神使,但是朝阳山太冷,冷到他不想在这里独自度过余生。

“能不能再多待几日?”沈颜凌也去抓流羽的手,被她不经意间躲开,看着自己腾空的手,沈颜凌有些尴尬。

“如今,凌霄山掌门对我们发出会战请柬,我们自然是要去会一会的,你放心吧,我们肯定能在两个月之内回来的。”

凌墨扒拉开不会说话的流羽,抓住沈颜凌腾空的手,轻声安慰着沈颜凌。

沈颜凌却抽回自己的手,抿了抿唇,道:“你们走了,就不会再有人回来了……”沈颜凌看得清楚局势,山下更好,比朝阳山更好。

“放心!我们肯定会回来找你的!我们说好的!要做一辈子的兄弟!”雷扶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模样,让沈颜凌的眼里泛起一抹光。

他们抬步下山,沈颜凌在山上举伞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他想出去,手却只能摸到一个屏障,坚硬如石,寒冷似冰。

“你们……还会回来吗?”

后来,从来不爱喝茶的沈颜凌,每日手里端着一杯苦的倒胃的茶水,一日一日用匕首刻着竹门,山上没有时间的概念,他不想忘记。

就这么等着、盼着,没有一封信传来,几年过去,沈颜凌等的累了,每日窝在自己的竹床上,分不清时间过去多久。

直到一个人被追杀上山,那是改变他命运的一个人……

————————

沈清孤缓缓蹲下来,道:“师尊……留下的痕迹不会被消除,哪怕世人忘了他,您会记得,晚辈会记得,朝阳城的人会世世代代的记着他。”

沈清孤说罢,良久之后,添上一句:“但是师尊已经不在了……这件事情,晚辈或许可以原谅楚以骨,因为他对不起的是晚辈。”

“可世上没有真正的两清,不是你捅我一刀,我还你一刀,便是无痕的,伤痕反而会更深。”沈清孤长叹一口气。

“师尊恨不恨您,晚辈无法理解,更无法揣测,但是晚辈知道,师尊两个人,游历世间,就是为了寻找治残之术,师尊心中或许有责怪,但他或许更责怪他自己没有护好您。”

凌墨用苍老的手摸摸沈清孤的头,眸中泛着泪光,似乎在看沈清孤皮囊之下,与沈颜凌相似的灵魂。

“你和颜凌很像,但是你比他更加善良,他很可怕,算无遗策。”

凌墨的话让沈清孤不合时宜的笑,这笑让凌墨的手一顿,沈清孤感受到他的神情变化,眼底的单纯在眸中化开,在眸中晕开。

“善良”这个词,他从未听人说过,更未曾听人用来形容他沈清孤。

“咱们出去……见见玉溪吧。”

沈清孤慢慢起身,看着凌墨的腿渐渐有了动弹的模样,立即明白的扶起凌墨。

沈颜凌不知道留了什么东西,竟然让凌墨的腿在短时间内就可以站立、行走。

他们两个,像是父子一般,沈清孤扶着凌墨绕着院子,走着一步又一步、一圈又一圈。

一个时辰过去,凌墨被沈清孤扶出去,玉溪的针在一瞬间停在沈清孤的面前,她看着凌墨的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针该放下……还是该停留。

“玉溪,你备个房间,留他们二人住宿一晚,明早送他们下山,我也下山。”凌墨将那根针捏在指尖,稍稍一用力,玉溪的内力被瞬间捏散。

夜晚

“山下那些人怎么办?”青澜有些焦躁,毕竟山下子民的状态不允许消磨时间。

沈清孤坐在檀木桌前,笑道:“你当任洛是傻的?”

“我当然信他,可就怕他被那群贪官给绕进去,真的将放粮交给他们。”

沈清孤止不住的笑起来,起身看向青澜,笑道:“任洛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冀州当家,你觉得他会被那些贪官绕进去?”

沈清孤拍着青澜的肩膀,添上下一句:“那些贪官为何叫贪官,贪的是权财名利,若是其他的,任洛没有办法,但是财这方面,我们三个人没有人能比得过任洛眼尖。”

青澜他很清楚这些,可他就是很害怕,心底蔓延上来的害怕。

“沈清孤。”

“嗯?”

青澜郑重的问他:“我怕任洛受伤,我怕……我护不住任洛。”

“经过他们手里的账目早就一塌糊涂,你这种级别的人物下来查,怎么办?东西需要银子去平账,银子从哪里来?这些东西,你一时之间不明白,任洛看起来年轻,管银子这方面,你我楚以骨加起来都算不过他。”

沈清孤颇有些自豪,他笑着坐下,继续喝茶,顺势铺开书简。

“任洛,从来不需要你护着。”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害怕!!”青澜的声音很高,他俯下身子,趴到沈清孤面前,补充道:“雄鹰展翅高飞,却是危险与雄伟并存!”

沈清孤看着青澜的眼神,嘲讽的笑道:“你是害怕有朝一日你控制不住任洛,他会跑了吧?你和楚以骨,真不愧是亲兄弟。”说到后面,沈清孤已经有些微怒。

“对不住……”青澜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你没什么对不住我的,你自己想什么我不管,做出来的事情,最好经过思考。”

沈清孤险些打翻茶杯,茶渍有些溅到手背上,他用布巾擦去,道:“你知道,任洛是怎么走到现在这步的吗?你们都认为他涉世未深,但任洛若当真如此,他就不会经营出冀州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