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还就是若有所思夜有所梦,最近睡着了做梦都全是幻觉里看到的,各个时期的闷油瓶。
但今晚睡着之后,我梦见我和胖子、闷油瓶三个人走在路上,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们俩沉默寡言,一径往前走,一直走到我体力不支,力不从心,他们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心里非常不舒服,但我是真的追不上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就愣在了原地。
突然,我耳边有一个人在轻声地叫我的名字:\"吴邪。\"
我慢慢地醒过来,但因为睡得太沉,整个人好像很难一下子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就算脑子清醒了,但身体也没有反应过来,不受控制。
我含糊又不耐烦地问:\"干嘛呀?\"
我完全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被人吵醒,心里不爽。
很快,就意识到叫我的人是闷油瓶。
昨天晚上睡之前我告诉他,我今天早上5点半要是起不来的话,让他叫我一下。
他原本的意思是让我睡到自然醒,起不来就多睡一会儿,这样对身体最好。
但我坚持,所以他也拿我没办法,就答应了,是他在叫我起床。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还在我身边。
我揉揉眼睛问:\"小哥,五点半了吗?\"
他点点头,\"你不是让我叫你起床吗?\"
我猛地坐了起来,但没成功,又倒回床上,起床要干净利落,狠不下心就是十点以后才会醒来。
闷油瓶伸手扶了我一下,我才坐了起来。
我脑子中的反应其实还是很快的,但身体的反应似乎已经跟不上了。
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人起来了 但还是很困,闷油瓶如果劝我再睡一会儿,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倒回床上接着睡。
但他什么也没说,一直看着我,好吧,我认输了。
我收拾自己的速度非常快,几分钟我就收拾利索然后出门散步。
我看今天的天气非常冷,而且阴沉沉的,我回房间找了件厚一点的衣服穿上,一看小哥没有在床上了,他起床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就乱喊了一句:“小哥,我走了。”
等我出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在大门口等我了。
他回头看着我说:“我陪你。”
闷油瓶晨跑的时候速度非常快,但和我一起的时候,就会慢慢地陪着我走。
我真的就跟李茜茜说的那样,已经完全像一个六七十岁的退休老头,慢悠悠的散步,慢悠悠的做事,不慌不忙。
我的人生似乎已经尘埃落定,慌乱暴躁,早已不是我这个年纪的状态了。
我心里不慌,外表也不慌,该经历的我也经历了,该有的人我也有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虽然话是慢慢悠悠地走,但我们比起一般人,其实走得真不慢。
一个多小时,我们离开村子的范围已经很远了。
我们没有进山,只是从这个村子,沿着路进到了另一个村子。
遇到有老人在地里干活,他就提醒我们要下雨了,让我们赶紧回去。
我出来了就不想回去,继续往前走。
路上,我给胖子打了电话,他说话迷迷糊糊的:\"天真你干嘛呀?你睡不着,你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吧?你折腾小哥就够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走出这么远,其实才六点半,七点还不到,胖子离起床还早着呢。
我就笑着说:“我就是问问你,你那边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我正睡着呢,不跟你说了。\"然后电话挂了,他可能接着睡他的觉。
我和闷油瓶打算往回走的时候,本来阴沉的天开始下雨。
冷风吹得我脸都得麻木。
不敢想象我以前跟着闷油瓶进入到长白山,冰天雪地的地方,都能扛过来,现在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
不过,这里的冷和长白山的冷真不一样,长白山的那种冷是能把人冻死的,但这里都不会,就是冷在骨子里的。
我看闷油瓶的时候,觉得他好像并不冷,我装作无意中碰到他的手,他的手也不凉。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小哥,你不冷吗?\"
他摇了摇头。
雨一开始下得很小,只是细细密密的小雨,后来就越下越大,我和闷油瓶不得不找个地方避雨。
老村的路边有一棵树,不是很大,但树叶很密,站在树下淋不到雨。
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我们就在树底下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看了闷油瓶一会儿,我无所事事的转头向后看,看到离我们大约十多米的地方,有一间倒塌的房屋。
这里虽然是老村,村民都已经搬到新村去了,村子里也没有人了,但破败成这个样子的房子还是少见。
但随后我就发现,这不是普通的房子,这风水看着像是一间破庙。
我的好奇心又起来了,忍不住就要走上去看个究竟,刚抬脚却被闷油瓶的手按住了肩。
“没事的,我就去看一眼。”
但他没有放开手的意思,我也只好说服自己的好奇心,又在石头上坐了下来。
天色更加的暗沉,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阴森森的。
面前是一条光滑的路,但几乎没有人路过,我们在这儿坐了二十多分钟了,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我刚想着简直白瞎了这么好的路时,我就听到远远的地方有一个声音,像是马蹄踢踏在路面上的声音。
很快,一个老头牵着一辆马车由远而近来到了面前,我正奇怪这年头还会有人赶马车?
那老头看到我们在树下避雨,看了我们好几眼,眼里尽是惊讶 ,想说什么,但终归没有说出口,就走远了。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闷油瓶,想问他我们在这里避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发现他靠着树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我无聊的看着他的侧脸,余光看向那边的破庙。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站起来轻轻的走了过去,很快就到了破庙的面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哥,他还在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察觉我离开。
破庙门口是半人深的野草,我踏着草走进去,鞋子都被草上的雨水打湿了。
来到破庙门前,我朝着破庙里看了一眼,一尊半人高的雕像倒在一边,蜘蛛网将门里缠的层层叠叠,看不清雕像是谁。
我跨进很高的门槛,伸手拉开缠绕的蛛丝,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