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李成谋的眼中却黯淡无光。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交错,仿佛在回忆着这场水战的种种失利原因。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开门的声音响起,打乱了他的思绪。侧脸看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明军的两名指挥官。
看到他们身后全副武装的明军士兵,李成谋惨然一笑道:“我该上路了?哎,既然这样,你们又何必将我救起,还不如让我和兄弟们死在一块儿!”
“哈哈!”王二虎叉起腰大笑起来:“谁说我们会处决你的?虽然我们各为其主,但归根结底都是中国人。不仅是你不会死,你的那些落水的将士我们也都在尽力救援。”
“当真?”李成谋狐疑地看向王二虎,这人看起来浑身透露着匪气,他还真的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王二虎摆了摆手,笑道:“来吧,马上靠岸,你就知道我们有没有骗你了。”
等几人走出船舱,岸边正是宜昌码头。果然,码头上蹲着一大片清军水兵,他们有些人全身湿漉漉的,就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在他们的外围,则是成百上千手持火枪的明军士兵,他们紧紧照看着场中的俘虏,让这些清军水兵一动也不敢动。
看到自己麾下官兵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李成谋重重叹了口气:“这位将军,我麾下的兄弟们都是想混口饭吃而已,没有必要为难他们,我请求您放过他们吧!”
“咳咳”,听到这话,一旁的黄勇清了清嗓子说道:“李将军,放不放过他们不是由我们说了算,而是由他们自己说了算的。我军对待俘虏只有一个政策,有罪当罚,无罪免责。”
李成谋皱了皱眉,辩驳道:“虽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们有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但战斗时,他们英勇杀敌,并不能成为你们处置的理由!”
“不不不,李将军,你误会了。”黄勇摇了摇头,从手下手中接过一个小本子:“我们所说的有罪,不是以战争中的行为判定,而是他们平时是否有做过违反法律的事情,呐,就比如这人。”
说着,黄勇指着本子上的人名:“曹文龙,现年三十八岁,长江水师左营把总,涉嫌两起轮奸妇女案,及数宗偷窃、抢劫案件。按大明律例,数罪并罚,当斩!吴秋,长江水师中营…”
“等等!”李成谋制止了黄勇继续往下念,他脸色阴郁地问道:“这位将军,我想知道你们从哪里搜集的证据,确认属实?”
黄勇将本子还给手下人,一脸严肃地说道:“当然,这上面记录的所有案子都是由他们之间互相供述的真实案件,我们不保证没有漏网之鱼,也不保证所有案子都完全准确。但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证明他们的罪行了,他们会受到公正的审判。”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成谋实在不明白,明军将他们俘虏了,为何还要大费周章查出他们的案底,然后再审判、伏法。
“很简单!”黄勇眼神坚定,透露出对正义的执着追求:“我军是一支正义之师,有着非常严格的军规军纪,要求每个军人都要遵纪、守法,绝不能从法律的维护者,变为一个罪犯!”
“你们要收编我们?”李成谋从黄勇的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思,他不禁有些惊讶,难道他们就不怕这些原来的清军将士反水吗?
黄勇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没错,我们是有这个打算!毕竟你们也是一群有经验的水军,如果能够选出合格的兵源加入我们,将会是一股强大的助力。”
李成谋不禁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如果真的能够被收编,那么自己和兄弟们将甩脱战俘的身份,得到更好的待遇。但是,他也在担心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毕竟之前双方还是敌对关系,他们怎么会有信心收编自己?
黄勇看出了李成谋的疑虑,便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并不是想要利用你们。我们只是希望能够借助你们的经验和能力,共同为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家而战。而且,我们会尊重你们的意愿和选择,不会强迫你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们也可以选择回家。”
李成谋听到这话,撇了撇嘴,明显不信。他可以相信明军可以不计前嫌收编自己,但放他们回去,然后继续加入清军和他们作对?就算拿来骗傻子,也不会信得吧!
李成谋的表情尽收黄勇眼底,为了打消他心中的疑虑,黄勇拿出一张由祝灏签发的手令说道:“这是我家大人的亲笔谕令,他要求我们妥善处置战俘相关事宜,无论是水军,还是陆军,凡罪行累累者皆斩!无过者,从轻发落。可择优选拔入预备队,亦可根据本人意愿发放路费,让其归家。”
“祝大人大义!”仔细看完手令的内容,李成谋不由发出赞叹,他的顾虑也顿时烟消云散!或许,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