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赵鸿晖半点没犹豫,立刻回道。
“那你绷着脸干嘛?”
谢玉瑶不满地捏他手臂,谁知他胳膊上的肉太硬,根本捏不动,气得她嘟起了小嘴。
“我真没生气,我的表情平常就是这样的。”赵鸿晖神色无奈,捞起她那作乱的手揉了揉。
边上有人侧目,赵鸿晖很快就放开了手。
谢玉瑶歪头打量他那僵硬的脸,嘻嘻发笑:“你没听到李红梅说的话?他们已经领证了,你就别在意啦!”
赵鸿晖听着她那娇笑的声音,又见她那盛了蜜似的笑涡,便是再大的醋意,也被她打散了。
他有点不自在地撇过头看手表,“时候不早了,县城的夜晚就这样,你还想去哪里?”
谢玉瑶想到一个地方,神秘地说:“跟我来!”
她将赵鸿晖带到裁缝店门口,还好,没关门。
“你想订做衣服?”赵鸿晖诧异,他记得上次瑶瑶已经做了两件棉衣。
他不知道,女生的衣柜里,永远都少一件衣服。
谢玉瑶兴致勃勃地推他进门:“走,进去看看。”
裁缝店里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店主,正在裁剪布料。
看到两人掀起布帘走进来,他放下剪刀,笑着招呼:“两位同志,想买成衣还是订做衣服?”
裁缝店里也有成衣卖,挂在落地衣架上供人挑选。
“王师傅,麻烦您帮他量一下尺寸。”谢玉瑶笑道。
赵鸿晖节约惯了,不想再花不必要的钱:“瑶瑶,我的衣服真的足够,不用再做了。”
“先量一下嘛!”
赵鸿晖拧不过她,只好任由裁缝量身。
量完后,谢玉瑶说明来意:“王师傅,您把他的尺寸数据写一份给我,再给他做一套棉大衣和厚棉裤。”
“瑶瑶,这些我都有。”赵鸿晖无奈道。
“别吵,听我的。”
王裁缝道:“我刚做好一件军大衣,要不要试试?”
“要!”谢玉瑶立马回应。
在寒冷的北方,军大衣既保暖,又有一股英武之气。在这物资匮乏的的七零年代,军大衣是国人最佳的防寒衣物了。
既可以外出穿,又可以当被子盖,一件军大衣可以用非常久。
正宗的军大衣在市场上没有销售,只有部队发放,那军大衣的质量绝对是杠杠的,保暖性也特别高。
军人每年有发好几套军装,有当兵的人省下来给家人穿。但军大衣只有一件,要等退伍了才能带回家,还是穿了好几年的旧军大衣。
这个年代,军大衣备受人们的追捧。市场上卖的都是仿造品,王裁缝做的就是这种,但是也非常受青睐。
赵鸿晖的身材就跟衣服架子似的,上身一试尺寸正好,周身气势更加英俊勇武。
“就它了!”
这大衣非常保暖,就是死沉死沉的,还老贵了,要四十五元一件,还要布票和棉花票。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也攒了点棉花票,正好排上用场。
棉花属于战略物资,属于匮乏的物资之一。其实她的空间里已经收获了不少棉花,上次定制的两件棉衣就是直接带棉花来的。
现在赵鸿晖在身旁,她不便取用,就直接用棉花票支付。
随后,谢玉瑶自己也订做了一套同款式棉大衣和棉裤,暗搓搓地想当成情侣装。
除了赵鸿晖那件军大衣,其他衣服要一周后再来取。
出了裁缝店,全城已经沉寂下来,路上没几个人影。
一阵寒风吹来,谢玉瑶缩了缩脖子,下一刻,宽厚的外套落在了身上。
谢玉瑶扭头,想扯下大衣,被穿着薄衫的赵鸿晖阻止:“别感冒了,我不冷。”
“那赶紧回招待所。”谢玉瑶忙套上两支衣袖,拉起他大步走。
赵鸿晖大步配合,眼里全是笑意。
快到招待所时,一道远光灯从身后射过来,伴随的是汽车的声音。
一辆吉普车从身旁停下,叶兴昌走了下来。
黄晕的暗芒洒在他身上,再不见那夜的锋芒,“你们怎么在这?”
赵鸿晖拉着谢玉瑶走上前,笑道:“看电影误了点时间,就干脆留一宿。”
“上车,到我那住。”
赵鸿晖推辞:“我们已经在招待所开好了房间,就不去了。”
“明知道我在县城,还去招待所干嘛,把房子退了,咱们喝两杯。”叶兴昌坚持要他们转移住处。
赵鸿晖看向谢玉瑶,见她点头,便说:“那你等会,我们去收拾东西。”
两人进招待所,去收拾东西办退房。
没过多久,叶兴昌便看见两人拎着大包小包走过来,待他们上车坐稳,调侃道:“你们这是把百货公司搬回家了?”
“这才到哪啊,话说回来,这里的冬天比京市冷得早,你也要做好过冬准备。”
叶兴昌来的时候还是秋天,一晃就入冬了,“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若是不出意外,再待个几天就要走了。”
“那走之前一起吃顿饭。”
......
谢玉瑶默默地听着他们闲聊,眼睛看向车外,入眼的是黑漆漆一片,没有半点后世的繁荣。
吉普车开进了一处两层院落,黑子撑着拐杖走了出来,看到谢玉瑶,他的目光一滞,想起了那夜的命悬一线。
赵鸿晖看到他,给两人介绍:
“瑶瑶,这是黑子,上次是场误会。”
“黑子,这是我对象,谢谢你上次暗中保护她。”
黑子作为叶兴昌的得力助手,早就知晓谢玉瑶的一切。
他朝谢玉瑶点头,“是我谎称特务,才让谢同志产生误会。至于保护,我没起到任何作用。”
“怎么会,我知道你解决了好几个人,谢谢你。”谢玉瑶真诚致谢。
她有空间视觉,当时早就发现了隐在暗处的黑子,也注意到他的所作所为,这也是为何想灭口时,他一表明身份就让她信了八分的原因。
后来听赵鸿晖说起,她才知道黑子是叶兴昌派去保护她的,而她,却差点把他杀了。
每每想起那内心的博弈,都令她感到后怕。
一步错,步步错,若她真的开出了那枪,不敢相信现在会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