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瑶没法将空间物资说给他听,罢了,左右不过才一毛二,买就买了。
赵鸿晖从她那无奈的表情里看出端倪,可已经挑了,就当做掩护吧。
两人继续闲逛,赵鸿晖在小商品的柜台前停下脚步,他看上了一对漂亮的发卡。
“同志,这个发卡能给我看一下吗?”
卖发卡的售货员也是个中年妇女,她笑眯眯地拿出发卡,“你的眼光真好,真是前几天刚到的货,是当下最时髦的呢。”
谢玉瑶凑过去看,眼前的发卡镶嵌着小水晶和丝带,扑闪扑闪的,耀眼极了,“好漂亮!”
赵鸿晖见她挺喜欢的,转身问售货员:“多少钱?”
“一块三毛。”
谢玉瑶手一顿,好贵啊!
一旁的赵鸿晖已经掏出钱包付款,中年大婶接过钱,拿了个袋子给他们装,“小伙子,这是你对象吧,长得可真俊啊。”
“闺女,这么贵的发卡,配你正合适。”
谢玉瑶可不像其他姑娘那样害羞,她大大方方地笑了,“谢谢婶子夸奖。”
两人又买了些糕点糖果,这才大包小包地走出百货大楼。
闲逛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下来。
“咱们去招待所。”
不多时,两人站在了县城招待所大堂。
这是一栋两层青砖小楼,有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正坐在前台织毛线。
赵鸿晖拿出介绍信:“同志,请帮我们开两间房,住一晚上。”
那人看过两人的介绍信后,说出价格:“五毛一间,共一块。”
收到钱后,她给了两把钥匙,开了最东边两间相邻的二层房间。
到了楼上,开锁推门走了进去。
客房大概十几平,墙壁刷了白腻子,时间久了变成旧色泛黄。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简陋的很。
唯一的好处是,房间里有点灯,不用点烛火或者煤油灯取暖。
两个房间的格局配置都一样,也就无所谓怎么分配房间了。
放下百货大楼购置的物品,赵鸿晖提议:“饿了吗?咱们先去吃晚饭。”
正值晚饭时间,国营饭店的桌位几乎坐满,人声喧哗,让谢玉瑶感慨不管在哪个年代,华国人就好一口吃的。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谢玉瑶看了菜单,点了桂花蜜汁红烧肉,好久没吃甜菜了,正好尝尝。
赵鸿晖又点了一份紫菜蛋花汤和炒时蔬,另外还有三碗米饭,只这些就用了五块钱和一斤粮票。
贵是真贵,菜品和味道也是没得说。
国营饭店的菜品都有严格的把控,对主配料的要求非常严格。
比如一盘鱼香肉丝,里面至少要放流量肉丝,其他配料占比也有严格规定,绝对不会出现像后世那般偷工减料的情况。
至于味道好吃也是有原因的。时下国营饭店的掌厨师傅,都是经过严格培训方能上岗。
上岗后也不是一劳永逸,会经常举办培训和考级,厨师的职级又与收入挂钩,因此厨师的业务水平都不差。
况且从学徒到上灶,他们要用好几年的时间。不像后世只要上个短期厨师培训班,会炒几个菜就能去小饭店掌灶或者自己开餐馆。
桂花蜜汁红烧肉是以五花肉做主料,加以桂花和蜂蜜秘制而成,色泽红亮,切成薄片整齐地码在白瓷盘中,色香味俱全。
谢玉瑶夹一片入口,肥而不腻的肉香、桂花的清香、蜜汁的甜香同时在舌尖绽放,谢玉瑶眼睛大亮,赞了赞了。
赵鸿晖见她爱吃,就把这盘菜推到她面前,自己只就着紫菜蛋花汤和青菜扒饭吃。
“你也尝尝味道啊,别只光顾着吃蔬菜。”谢玉瑶无奈摇头,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碗里,亮晶晶地劝他吃。
赵鸿晖听了她的话,夹起肉放入嘴里。老实说,他不太喜欢吃甜口的食物,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味道不错。”
“那你就多吃点。”谢玉瑶又夹了不少蜜汁肉给他,停手之后,却发现自己碗里也堆满了肉,这些自然是赵鸿晖夹的。
谢玉瑶无奈笑道:“好了好了,我们谁也别提对方夹了,自己动手,但不许你只吃青菜。”
不远处恰好也有一对青年男女在用餐,看到谢玉瑶两人的互动,梳着长辫子的姑娘很艳羡,忍不住用眼神暗示对象跟赵鸿晖学,但她对象却埋头干饭,没有反应。
长辫子姑娘有点不满,重重地咳了一声。
这道咳嗽声让低头扒饭的男青年抬起头,也引起了谢玉瑶的注意。
谢玉瑶看过去,对上了一双慌乱的眼睛,对方突然站起来,不小心撞到桌子上,嘭的一声,桌上的碗碟随之晃动,一碗豆腐汤晃出来,顺着桌面流淌。
长辫子姑娘啊的一声,赶紧躲开汤汁流向,但还是迟了一步,身穿的布拉吉长裙沾染上汤汁,气得她一边掏帕子赶紧擦拭,一边哄着眼睛冲男青年质问:“你怎么回事啊你!”
男青年却顾不上那姑娘,呐呐地冲谢玉瑶道:“你也在啊......真巧。”
谢玉瑶看清他的面容也是有点错愣,她没想到县城离李家沟那么远,居然会碰到江敏正,而且他的同伴还是那个李家沟大队长的女儿李红梅。
她淡淡地回应:“是挺巧的。”
女人大多是敏感的,尤其在涉及男女情感方面。李红梅只看到江敏正面对谢玉瑶时变红的脸,就意识到了什么。
她一脸不善地注视着谢玉瑶,宣誓主权:“我们今天领证了!”
“那......祝你们白头偕老。”
曾经劝说谢玉瑶的话啪啪啪地打在自己脸上,江敏正羞愤欲死。
听到谢玉瑶的祝福,他的脸又变得煞白煞白,一想到要和李红梅过一辈子,他就觉得这辈子都完了。
赵鸿晖早就听小妹打过小报告,自然也知晓江敏正曾经的所作所为。而且运输队消息灵通,他已听说江敏正跟李家沟大队长之女苟合之事。
现在看到瘫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他目光冰冷,嘴角流露讽意。
“吃饭。”谢玉瑶转回视线,又给赵鸿晖夹了一筷子肉。
赵鸿晖看着碗里甜蜜的负担,继续干饭。
吃完后,两人到大街上压马路。
昏黄的路灯下,谢玉瑶侧头见他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惊讶道:“你生气了?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