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熟睡的段蓉,小白再次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晚饭时段蓉说的话:
“现在你有一百一十万存款,我这几年也攒了三十多万,首付加上简单装修,应该够了……”
“但是贷三四百万,分三十年还的话,利息高的吓人,咱每个月得还两万来块,家里人不帮衬的话,咱们吃饭都成问题……”
“咱俩家里的情况不用多说,指不上的,这还是都不丢工作的前提,不过今天陈院长找我谈话了,他说的很明白……”
“陈院长没有任何恶意,他知道鱼哥是个能人,行事也很谨慎,也提到了瓮蜱的事情,陈院长早就知道那是出自鱼哥之手……”
“但就是因为没有中间人介绍,陈院长买那只瓮蜱多花了好几千万呐,他说如果当时我能第一时间给他提供线索,肯定不止奖励我十万信息费……”
“像瓮蜱那种级别的活体古生物,一旦成交,直接给我五十万,鱼哥卖给他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只会卖的价格更高,这是双赢……”
“说实话,当时听完我老后悔了,总觉得是上班太久思想固化上傻了,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把握住……”
“后来陈院长也没再提这茬,而是告诉我,只要能在鱼哥手里有什么稀罕宝贝的第一时间联系告知,成不成都给五万……”
“成了的话,就翻倍,如果宝贝特别珍贵,还有额外的奖金,小白,现在你有固定工资了,但咱俩加一起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两万……”
“你也说了,鱼哥最近频频出去做生意,之前让你半夜送东西随手就能给你十万,那做的肯定都是大买卖……”
“咱近水楼台,鱼哥也从来不瞒着你,提供一次信息,一旦成交,鱼哥也能多赚些,咱们保底五到十万信息费,陈院长买东西也能少花冤枉钱,三赢啊。”
小白闲散惯了,从来也不会算这些,但今时不同往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自然得好好打算两人的将来。
段蓉这番话,算是点醒了小白,但小白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么做好像有些叛徒的意思。
可想到老鱼平时的行事作风,一旦手里有了俏货打算出手,动辄奔走十天半个月的四处打探寻找合适买家。
自己这么做的话,倒也算是帮老鱼省些功夫了。
小白最纠结的事儿就是这事儿段蓉不让他跟老鱼讲。
一边是十来年一直待自己不薄的老鱼,一边是谈了六七年即将陪伴自己度过后半生的准媳妇儿。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此时小白的心境却是:
有点残疾不耽误出门儿,但光屁股肯定上不了街。
翻来覆去天都亮了,小白终于拿定了主意。
这事儿,听媳妇的。
……
说回老鱼他们,这会儿一行人已经在老鱼之前组的车库里换完了衣服,李美琪看着几人轻车熟路的样子,无奈道:
“我没东西换啊……”
这货为了耍帅,就带了那一套特种兵般的作战服,并且是直接穿着来的。
不得已之下,孙振鹏从包里掏出了一条花格沙滩裤递给他:
“我当睡裤穿的,不嫌弃的话你换上这个吧。”
李美琪犯了难:
“嫌弃肯定不嫌弃,关键这个天大街上哪有穿短裤的,我光膀子穿个花裤衩上街,人不得说我有病啊?”
余晖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李美琪:
“没准稍稍瘦点,但总比没有强,将就着先去宾馆吧,晚点商店都开门了随便买件换上就是了。”
李美琪也只能同意。
几分钟后,众人看着眼前这个下身花格沙滩裤,上身紧身黑色休闲外套,脚蹬布满泥点的卡其色工装靴,怀里还抱着个黄金盾牌的卷毛,陷入了沉默。
“要不你把衣服拉开吧,这件挺贵的,拉链都快崩开了。”
余晖有些不忍道。
李美琪都快哭了:
“回去给你买十件!”
余晖笑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老鱼甩给李美琪一个编织袋:
“把盾牌装袋子里,放后备箱上就行了,丢不了。”
老鱼说话时目光全程盯着编织袋,压根就不想多看辣眼到极致的李美琪一眼。
“这么看起来你这肚子也没瘦多少啊……”
孙振鹏说着拍了拍李美琪的肚腩。
“肚子减的慢!”
李美琪没好气道,说完把黄金盾牌塞进编织袋,按开车库电动卷帘门继续说道:
“走走走赶紧找个宾馆,太别扭了。”
……
在宾馆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刚熬完夜班的前台姑娘看到李美琪立马不困了,递房卡的时候不忘偷瞄李美琪两眼。
仁县毕竟是个小地方,姑娘在这里工作快六年了,第一次见到造型如此摩登的客人。
为了缓解尴尬,李美琪戏精附体,拽着一股机车腔自言自语道:
“想不到内地跟我们那边气温差这么多,不过空气真的蛮好的。”
余晖一把抓起房卡塞给李美琪:
“赶紧上去吧,现眼包。”
李美琪接过房卡,逃也似地直奔电梯位置。
一共开了两个标准间,老鱼跟余晖一间,孙振鹏跟李美琪一间。
一进客房,李美琪就拉开外套拉链说道:
“妈的,刚才我生怕拉链崩开,憋死我了。”
孙振鹏指着边柜上的用醒目字体标注着内含卤蛋的泡面,用机车腔调侃道:
“兄弟,这食材很高端耶,居然有茶叶蛋,要不要来一桶?”
李美琪三两下脱掉沙滩裤,直奔洗手间,关门前丢下一句:
“你滚。”
……
老鱼跟余晖各自冲完澡,便拿起客房内的纸笔开始绘图,俩人商量着,尽可能把所有的细节全部标注了进去。
绘制完毕后,老鱼拍了张照片发给了位召兴,又把图纸烧掉丢进马桶冲掉,这才爬到床上,关掉手机倒头就睡。
余晖也觉得一阵乏意袭来,闭眼没多久,就打起了轻鼾。
与此同时,熬了大半夜研究场地细节的孙培文也在自家卧室里打着呼噜。
为了能睡个好觉,孙培文也把手机关了机。
但不到九点,就被重重的敲门声折腾醒了。
睡眼朦胧的孙培文不情愿的拉开房门,赖叽叽说道:
“快递放门口就行了,看不见指示牌啊……”
“孙培文先生对吧,劳烦跟我们走一趟。”
孙培文一听有些不对劲,抬眼一看,瞬间不困了。
眼前站着的,是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