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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肩头的雨伞应声滑落,如同断线的风筝,在雨中划出了一道寂寥的弧线。

冰冷的雨珠瞬间侵占了衣衫,带来一阵寒意,却也意外地让混沌的思绪变得异常清晰。我慌忙俯身,想捡起雨伞,却见他已先我一步,轻盈地将雨伞拾起,递至我的面前。

我接过雨伞,指尖微微颤抖,疏离道:“谢谢,严先生。”

说完,我转身,丢下一句话:“进去吧。”

他跟在身后,走路还有些跛。

忽然,他呼喊我的名字:“景姝。”

我缓缓驻足,转身看他。

他站在那里,下巴上泛着淡淡的青色胡茬,映衬着一张略显憔悴而苍白的脸庞,眼中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

我的目光在他脸上轻轻掠过,最终定格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诮的笑意:“怎么,难不成又要上演一出变卦的戏码?你可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大人,总不至于一次又一次出尔反尔吧?”

他凝视着我,唇瓣微微颤抖,吐字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等这一天,对你来说,是不是已经太久了?”

我闻言,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楚,却也以笑掩饰:“是啊,等的实在太久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听后,指尖猛地一紧,目光中流转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哀愁,深邃而复杂。喉咙间,逸出一串低沉而模糊的音节:“我应该早就把这一天给你。”

听到他的话,好像也没有多难受?

我轻扬起手,动作中带着几分刻意的释然与从容,缓缓邀请道:“那么,严先生,请吧。”

婚姻登记处。

我和他经过一系列的流程,婚姻登记员终于把离婚证颁发给我们。

我看着手中鲜红的离婚证,想起领结婚证的那天,即便没有婚纱,没有婚戒,没有婚礼,我依然满怀热烈与憧憬,憧憬着我们未来的婚姻有多幸福多甜蜜……

此刻的我与他,和,当初的他与我,两个画面好像拼接在一起了。

我笑着笑着,眼底湿润了,心里苦涩、酸涩、还有解脱和释然,全部复杂地交缠在一起。

我没有看他,而是深吸一口气,率先迈出了民政局的大门,仿佛是在跨越一道新生活的门槛,将过往的一切留在了身后。

门外,天空被厚重的乌云遮蔽,颜色深沉得近乎墨黑,偶尔几道闪电撕裂云层,将昏暗的世界瞬间照亮,紧接着是雷鸣轰鸣,震得人心也跟着颤抖。

秋雨骤然间变得汹涌澎湃,雨滴如同千军万马,狠狠地砸向地面,激起一片片凄凉的水雾。

我仰头看天空,并不觉得这是老天对我们的哀痛,反而是老天在帮我洗去以前的压抑窒息。

婚姻,结束了!

“你没有想说的吗?”

他站在我身侧,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

我将离婚证放进包包里,语气很淡:“严先生,离婚快乐。”

说完,我抬步下楼梯。

他追问:“就说这些?”

我回眸,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释然却略带讽刺的笑意:“哦,还有,祝福你跟林软哦,她才是你愿意付出一切的人。”

他低吼我的名字:“景姝!”

刹那间,怒火如潮,我的眼神锋利如刃,锁定在他身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怎么?还想要我怎么祝福?祝你们办一场轰动全球的婚礼?还是祝你们交换象征永恒的婚戒?亦或是祝你们共度每一个晨曦与夜幕,恩爱缱绻,白头偕老?”

这些,都是我没有的。

言罢,我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明媚实则寒凉的微笑,目光挑衅地迎向他:“那么,严先生,礼尚往来,你是否也该祝福祝福我呢?”

他目光一阴:“所以,你想去跟谁幸福?厉焱吗?”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未置一词,只是握着伞柄,向楼下踱去。

他开口,嘲讽意味很大:“也对,都离婚了,你凭什么还要被我管?毕竟,厉焱那等人物,权势之盛,足以撼动燕京半壁江山,他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你……”

他一跛一跛地跟着下楼梯,直至站在了我上一级台阶上:“而你……连自己丈夫的性命都不顾,千里迢迢地跑去国外照顾他,一照顾就是两个月,日久生情……应该已经……深陷进去了?”

这个时候还在嘲讽我……

我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他眯着眼眸,问我:“你笑什么?”

我笑了好一会儿,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心平气和地上说:“严谵,我从未喜欢过厉焱,我也没有接受过他的心意,我出国照顾他,只是因为他对我有恩,而且……”

我的声音突然有些颤音:“我确确实实是照顾了你整整两个月,每天每夜的守着你,和你聊天,给你讲述我们以前的种种,唱歌给你听,时时刻刻都盼望着你醒来……”

“我出国的那天晚上,也是你两个月限期的最后一天,那天,陈词亲自回国找我,求我出国,因为厉焱心衰晚期需要换心脏,他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坐视不管吧?”

“况且那天晚上,我已经看见你醒来的征兆了,所以我才出国的。”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严谵,每日每夜照顾你两个月的人,是我,不是林软。”

“你还记得你被车撞的时候,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对我说什么吗?”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底惨红一片,喉结浅浅滑动着,声音又哑又轻:“我说,可不可以,不离婚。”

我展颜一笑,眼泪从脸颊滑到下颚,说:“是啊,我答应你了,既然我答应你了,那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伤势那么严重的你,去国外呢?”

我问:“你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被这么小的伎俩骗到吧?除非,是你自愿被骗的。”

我继续道:“其实,应该有三个原因,第一,你是真的对林软有好感,第二,你是真的想折磨我,因为你觉得自己都道歉了,都知道错了,我却那么固执的非要离婚,第三个,你根本不在乎厉焱的死活,你就是恨他,所以,哪怕他在隔壁病房,我去看一眼,你都会生气,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