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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要拜年,想着即将到手的压岁钱,青云岫、青云舸兄弟几人精神抖擞,一大早起来就自觉穿上漂漂亮亮的新衣服,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

晚辈向长辈拜年是要叩拜的,青云岫兄弟五人排成一溜,齐刷刷的行叩拜之礼。

青云岫:“云岫给爹娘拜年,祝爹娘老去身犹健,秋来日自长。”

青云舸:“云舸给爹娘拜年,愿爹娘神爽朗,骨清坚。从今把定春风笑,且作人间长寿仙。”

青云霁:“云霁给爹娘拜年了,愿爹娘长生无极、福禄寿喜满乾坤。”

青云祉:“云祉给爹娘拜年了,祝爹娘与天相寿,与地相长,富贵如言,长毋相忘。”

青云兮:“云兮给爹爹娘亲拜年啦,祝福爹爹娘亲与天无极如日光,千秋万岁乐未央。”

青描夏:【俺也一样。】

青云岫兄弟几人被妹妹这一句“俺也一样”惊着了,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从自家娘亲手中接过红包的速度。

【哥哥们那接红包手速快的哟,比后世那些单身三十余年的男生都快。】

抢红包的速度还跟单身相关?

兄弟几人有的陷入了思考,有的则在四处找狗。

“小八,小八,你跑哪里去了?”

“小八,快出来啊,哥哥带你跟爹娘讨红包去啊。”

“小八,你快出来啊,拜年红包一年就一次机会啊,走过路过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青云兮在到处找狗,可堂前屋后都找了一圈,依旧不见小八的身影,在他想着要不要去米缸里找一找的时候,青云祉抱着瘫成狗饼的小八出来了。

“小六,小八在这。”

“啊?小八怎么变成这样了,哥哥你对它做了什么?难不成你一屁股将它坐扁了?我可怜的小八啊,这大年初一的,你怎么这么惨就去了啊?”

看着丧着脸哭嚎的弟弟,青云祉被气得眉心直跳,他环视周围,没找到趁手的打人工具,只好将手中的狗饼塞了过去。

“做什么?五哥你这是要栽赃嫁祸?”

“闭嘴,大过年的,别逼我扇你。”

“那你说,小八究竟怎么了嘛?”

“怎么了,这不得问你吗?你昨晚将酒水倒到哪里了?”

“小八的饭碗里啊。”

“狗不能沾酒你不知道吗?狗沾了酒,昏迷不醒都算小的,要是严重点都能直接丧命。”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对不起啊小八,你还好吗,我不知道,对不起。”

“行了,你也别哭了,小八比你聪明,应该只是小小的舔了一点,暂时昏睡过去了,生命应该无碍。”

“真的吗?哥哥。”

“你要是不放心,守着就是,以后记住了,不能让狗狗碰到酒。”

“嗯嗯!我记住了,只要小八好好的,我一定让它十步之内都碰不到酒。”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一天,别的兄弟都跑出去玩了,只有青云兮一直守着被他不小心灌醉的小八,一整日窝在家中没出去。

晚饭前,小八终于睁开了它湿漉漉的狗眼,青云兮抱着它嚎啕大哭,哭声震天,青家的门差点被邻居拍烂。

看着不断应付着前来拍门的邻居,应付烦了还不得不挂着一副笑脸的娘亲,青描夏深刻意识到什么叫做“家丑不可外扬”。

【为了让六哥这个“家丑”不外扬,娘亲辛苦了啊!】

苗贞耘重重点了点头,青云兮,你听见了吗?你娘我太难了!

青云兮听见了,但他没有说话,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大年初二,青岑安携妻子儿女前往岳家拜年,几个大舅哥都跟着媳妇回娘家了,府中只余苗立行老两口等候。

夫妻俩带着孩子给老两口拜了年,孩子们收了红包就跑出去玩了,青岑安跟岳丈去了书房,留下母女俩在一处说话。

从将军府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正值年节,街市上一派热闹景象。

一家人也不着急回去,慢悠悠在街市上走着,边走边逛,也别有一番风味。

青描夏上午就被哥哥们带着在街市上溜达了一圈,此时对周围的热闹景象兴致缺缺,她乖巧的趴在苗贞耘怀中,注意力集中在她娘亲身上。

也不知外婆跟娘亲聊了些什么,青描夏发现她从苗家出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娘亲那眉头皱的呀,迷路的蚊子不小心飞过去都得命丧当场。

【娘亲,不皱眉头,皱着眉头就不漂亮了。】

青描夏伸出自己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搭上苗贞耘的眉头,试图将那皱着的眉抚平。

感受到女儿的用意,苗贞耘微微低头,看着小女儿那好似会说话一般湿漉漉的大眼睛,一颗心都软成了一滩水。

听到妹妹说娘亲不开心,青云兮挣扎了一下,然后从衣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份被油纸包裹着的点心,恋恋不舍的递到了苗贞耘跟前。

“娘亲,这是我用压岁钱买的松子百合酥,可香可香了,我藏了半天都没舍得吃,你拿去吃吧,我听别人说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甜的就好了。”

看到最小的弟弟出手,剩下几个兄弟也争先恐后的从身上往外掏东西。

“娘亲,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胶牙饧,也是甜的,给你吃。”

“娘亲,我身上没带吃的,身上只有一本刚买的游记,要不你看看?”

“娘,我的压岁钱还没花完,你有什么想买的没有?儿子给你买!”

“娘,要不我把收到的压岁钱都给你?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几个男孩围着苗贞耘献殷勤,突然被扛着一大串糖葫芦的青岑安挤到了一边。

“耘娘,吃糖葫芦,糖葫芦甜。”

说着,青岑安将一串糖葫芦取下来递给苗贞耘,那糖葫芦又大又圆,红彤彤的,馋人得很,趴在苗贞耘怀里的青描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苗贞耘想伸手接糖葫芦,但手里还抱着孩子,显然有些不太方便,于是青云岫手里突然就被塞了一大串糖葫芦,而青岑安已经愉快的用糖葫芦逗起了小女儿。

看着眼前红彤彤亮晶晶的糖葫芦,青描夏是真的馋啊,她也知道自己啃不动,但舔一舔也行啊,可自家爹跟逗猫似的,死活不让她碰。

嘿,就是逗着玩儿。

青描夏被气到了,瘪了瘪小嘴,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

这委屈巴巴似哭非哭的小模样可把青岑安吓了一跳,也不敢逗她了,主动将自己的一缕长发放进了她手里,任凭她如何拉拽都没吭一声。

父女俩斗法的时候,苗贞耘和几个儿子已经愉快的吃起了糖葫芦,一个红彤彤的山楂外面裹着细腻的糖衣,入口酥脆,酸甜适宜,吃在嘴里,融化在心里,甜滋滋的。

这一刻,苗贞耘心下有了决定,爹娘觉得她不顾姐妹情谊也好,觉得她忤逆长辈也罢,她都不管了,总之谁也别想打她孩子们的主意。

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