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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臻闻言,眉梢微挑:“何以见得?”

“我同你自小一块长大,除了皇兄,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夏侯川自信道,“我知道你爱吃什么,喜欢什么,跟我在一起,你可以做你自己,不必委屈不必拘束,我会给你最大的自由。”

言臻眼神变得玩味:“那若是我说,我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要姓萧,你当如何?”

夏侯川愣住了,磕巴了一下:“这……女子出嫁从夫,孩子哪有随母姓的道理?”

言臻轻轻一嗤,转身就走。

夏侯川见状急了,连忙道:“阿姮,你莫要说笑,就算我同意,朝中大臣也不会同意啊。”

言臻头也不回,只是摆了摆手:“夜寒风大,二殿下早些回吧。”

夏侯川:“……”

他目送言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眼底满是不甘,拳头握得骨节发白。

身后的随从上前两步,低声道:“二殿下,郡主这不是明摆着在为难您吗?自古以来,哪有让皇子随母姓的道理?”

夏侯川眸中戾气翻涌,全然不见在言臻面前时的和煦开朗:“仗着身份拿乔罢了,一个闺阁女子,想让她屈服,有的是办法!”

他说完,转身拂袖离开。

皇宫距离夏侯川的皇子府还有一段距离,随从牵来马车,跪趴在地上,夏侯川踩着他的背上马车。

马车穿行在夜色中,行驶出一段距离后,一支箭凌厉地从前方射出,正中马的前腿。

马吃痛受惊,凄厉地嘶鸣一声,在夜色中狂奔起来。

夏侯川在马车中被颠得东倒西歪,磕得头破血流。

他双手死死地扒住车壁,惊恐地大喊:“来人!快来人啊!!!”

夜色中,一道黑色的人影高高立在屋檐上,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手持弓箭,远远地看见马车翻倒,车厢中的人不知死活,他才冷哼一声,飞身下屋檐,消失在黑夜中。

-

第二天,宫中两道消息满天飞。

一是晋帝病重,吐血不止,凌晨急召太医入宫。

二是二皇子遇袭,马车翻倒,他伤了一条手臂。

两道消息混在一起,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

众人心知肚明,这皇城要变天了。

言臻从农桑司回来,经过倚华殿檐廊下,两个洒扫宫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二皇子遇袭的事,她听了一耳朵,轻咳一声。

宫人抬头,连忙跪下行礼:“参见郡主。”

“这些话在倚华殿说说,我当你们闲来无事消遣,若是上外头嚼舌根,让人听去了,便是我也保不住你们。”言臻语气淡淡,说出的话警告意味强烈,“宫中最忌多嘴长舌之人。”

两个宫人脸色微变,连忙磕头道:“奴婢知错,郡主恕罪。”

“下不为例。”

进了内殿,言臻叫来绿珠,打听夏侯川遇袭的具体情况。

得知夏侯川是昨晚遇袭,时间是在跟自己分开没多久,言臻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夏侯澈,直觉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在这个风声鹤唳的节骨眼上,若是其他皇子对夏侯川下手,势必会弄死他才罢休。

只伤了夏侯川一条胳膊,倒像是夏侯澈为了搅局,嫁祸给其他皇子而故意为之。

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鉴于这件事跟自己无关,言臻很快抛到脑后,抽出大晋舆图研究起来。

夜里,言臻早早熄灯歇下。

这几年夜里点灯看了不少书,她视力有下降的趋势,古代没有近视手术可以做,她这一年来分外爱惜眼睛,一入夜就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言臻半梦半醒间,外头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言臻觉轻,立刻惊醒了。

帐子外有宫女守夜,言臻侧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宫女出去查看的动静。

她顿觉不妙,闭着眼睛佯装熟睡,悄悄摸到枕头底下藏着的匕首,做好御敌的准备。

下一刻,帐子被人掀开,来人丝毫不掩饰踪迹,直接上榻扑到她身上,抱着她低头就亲。

言臻:“……”

这生涩的童子鸡式吻技,言臻不用睁眼都知道来人是谁。

这个不长记性的混账!

言臻怒从心起,睁开眼睛,抬手想把夏侯澈推开。

但她刚有所动作,夏侯澈就抓住她的双手压在头顶,另一只手得寸进尺地掀开被子,急切且毫无章法地往她亵衣下钻。

言臻:“……”

打又打不过,挣又挣不脱,她只能极力撇过脑袋避开他,压低声音警告道:“夏侯澈,你想死吗!滚下去!”

夏侯澈呼吸粗重,盯着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侵略性:“我不!”

“我再说一遍,滚下去!”

“不!”

言臻脸色难看起来:“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不会杀我。”夏侯澈笃定道,“我是你一早就选中的人,你怎么舍得杀我!”

他话音刚落,言臻一脚踹向他裆部。

夏侯澈侧身避开,言臻借着这个间隙,摸出匕首凌厉地扎进他肩膀。

“噗嗤”一声刀刃入肉的细响,匕首穿透夏侯澈的肩胛骨,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夏侯澈一愣。

他偏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匕首,又怔怔地看向言臻:“你……”

言臻一脚把他踹开,翻身退到床角,冷脸道:“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没了你夏侯澈,还有夏侯川夏侯骁夏侯安,只要我愿意,他们哪个不能受我驱策?你算个什么东西!”

夏侯澈脸色迅速发白,他满眼不可置信:“在你眼里,我跟他们是一样的?”

“不然呢?”

夏侯澈抿了抿唇,委屈道:“可是我跟你的孩子,可以姓萧。”

言臻一愣,反应过来昨晚夏侯川跟她说的话都被夏侯澈听去了。

昨晚袭击夏侯川的人果然是他。

“不只是第一个孩子,只要你想,所有孩子都能随母姓……他们能吗?”

“我比他们听话,只听你的话,他们能吗?”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我便为你去争什么,他们也能吗?”

“他们不能!”夏侯澈眼睛红了:“萧令宜,你不能把我跟他们混作一谈!”